辞退我？恭喜你，喜提新总监

有人说，人生就像一局牌，抓到手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也有人说不，牌可以换，可以偷，

可以抢。我以前觉得这两种说法都对，也都不对。直到有一天，我被发了一张烂牌，

然后我发现，牌桌上最大的规矩，不是你怎么出牌，而是谁在制定规矩。那天，

我以为我输了，输得底裤都不剩。后来我才明白，那不是结束，那只是我换了一张桌子，

重新坐了下来。这一次，我手里拿的，是整副牌。第 1 章我的手指停在键盘上，

屏幕的光映着我的脸。一个纸箱被放在我的办公桌旁，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季扬站在那里，手还搭在箱子上，像是在掸灰。“江寻姐，这是公司的意思。”他说。

他没看我的眼睛，目光落在我的屏幕上，又很快移开。他比我小两岁，刚来公司一个月，

顶着一头时髦的头发，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很讨人喜欢。大家都说，他是老板的亲侄子。

我把目光从屏幕上那个复杂的策划案，慢慢移到那个半新的纸箱上。箱子是灰色的，

印着“风驰传媒”四个字，字迹有点模糊。然后，我的目光又回到了屏幕。

光标在最后一行字上，一闪一闪，像个不知疲倦的钟摆。我点击保存，关掉了文档。

整个办公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呼呼”声。周围的同事，有的假装在忙，

飞快地敲着键盘，发出的声音却乱七八糟，不成章法。有的则干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桌面，

好像那上面开出了一朵花。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看我。这种安静，比吵闹还让人难受。

我站了起来，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啦”一声。这声音在寂静里，显得格外响亮。

我开始收拾东西。动作不快，也不慢。一个印着卡通猫咪的马克杯，是我刚入职时买的。

一本翻得起了毛边的《定位》，里面夹着不少笔记。还有一盆小小的多肉植物，叫“桃蛋”，

胖乎乎的，我每周给它浇一次水。我把这些一件一件放进那个灰色的纸箱里。我的东西不多，

几下就收拾完了。我抱着箱子，绕过季扬。他往后退了一步，给我让开了路。

我抱着箱子走出办公室，走过长长的走廊。玻璃窗外面，天很蓝，云很白。

大楼外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站在马路边，把纸箱放在脚边。然后，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打开了一个招聘页面。屏幕上，“星海集团”的招聘信息，

正显示在最顶端，那条“市场总监”的职位描述，闪闪发光。

第 2 章被辞退后的第一个星期，我过得挺规律。早上睡到自然醒，给自己煮一碗粥，

加两个剥好的虾仁。吃完饭，就坐在电脑前，看各种行业报告。下午，

会接到一两个猎头的电话，问我有没有兴趣看看新的机会。我大多都说，再看一看。我不急。

季扬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是在我被辞退的第三天。他说：“江寻姐，

你交接的方案……有些地方我看不太懂。”他的语气很客气，甚至有点小心翼翼。

我问：“哪部分？”他说：“关于用户心理描摹的那一块，数据模型太复杂了，

我们想简化一下。”我笑了，对着电话说：“季经理，那是星海集团项目的核心。

如果你简化了，那整个方案就等于废了。你叔叔没教过你吗？”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知道了，谢谢江寻姐。”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树。

树叶绿得发亮，风一吹，就“哗啦啦”地响。我没觉得难过，也没觉得生气。

在风驰传媒三年，我见过太多事了。有能力的老员工，被关系户挤走。好好的项目，

因为老板拍脑袋的决定，改得面目全非。整个公司，就像一个热闹的菜市场，

人人都想抢最新鲜的菜，却没人关心菜到底从哪里来。我早就觉得累了。只是没想到，

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开。我投了简历给星海集团。不是那个招聘页面，

而是直接发到了他们集团HR的公共邮箱。我附上了我之前主导的所有成功案例，

以及那套被季扬称为“太复杂”的用户心理描摹模型。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看，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联系我。我只是做了我认为该做的事。生活嘛，就是这样。

你把一件事做完，就去做下一件。至于结果，那是老天爷的事。我关上电脑，

起身去给那盆“桃蛋”浇水。水珠滴在胖乎乎的叶片上，滚来滚去，亮晶晶的，很好看。

第 3 章一周后的一个下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温和，

是个女的。“请问是江寻女士吗？我是星海集团的HR。”我的心跳了一下，

但声音还是很平静。“是我。”她说：“我们收到了您的简历，

对您做的用户心理模型非常感兴趣。请问您明天下午有时间吗？我们想和您当面聊一聊。

”我说：“有。”第二天，我去了星海集团。他们的办公楼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高高的，

玻璃幕墙，像一座水晶山。走进去，大厅又高又大，光洁的地面能照出人影。

空气里有一种淡淡的、像是香薰的味道。一切都和风驰传媒不一样。

风驰的办公室总是乱糟糟的，空气里混杂着外卖、烟味和打印机油墨的味道。

面试我的是一位女士，姓王，是市场部的总监。她看起来四十多岁，很干练，说话语速不快，

但句句都在点上。她没有问我那些常规的面试问题，比如“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她只是把我的简历打印出来，指着那个用户模型，问：“这个模型，你是怎么构建出来的？

它的底层逻辑是什么？”我花了半个小时，给她详细解释了我的思路。从数据采集，

到用户画像分层，再到心理动机的归因。我没有用任何专业术语，只是用最简单的话，

把一个复杂的东西讲清楚。她一直安静地听着，偶尔点一下头。等我说完，她看着我，笑了。

“江寻，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这个模型，找了外面好几家顶尖的咨询公司，他们做的方案，

都没有你的这个透彻。”我心里一动。她接着说：“我们和风驰传媒的合作，

就是看中了你的初步方案。现在，你被风驰辞退了。这对我来说，不是个坏消息。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我，眼睛里闪着一种很亮的光。“江寻，我们这里，有一个职位空缺。

集团市场总监。你，有兴趣吗？”我看着她，几秒钟后，我说：“有。”第 4 章一周后，

星海集团内部发布了任命公告。新任市场总监——江寻。我的入职手续办得很快。

HR领着我，熟悉了整个部门。我的办公室在顶楼，带一个小小的阳台。从阳台上望出去，

能看到大半个城市的风景。风驰传媒的那栋小楼，在远处，像个小小的火柴盒。

我上任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正式启动和风驰传媒的合作项目。项目启动会，

定在周一下午两点。我带着我的团队，提前五分钟进了会议室。风驰的人还没到。

我坐在主位上，翻看着手里的资料。我的助理小雅，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有点紧张，

不停地喝水。我拍了拍她的手，说：“别怕，就是个会。”两点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季扬带着他的团队走了进来。他还是那身打扮，时髦的头发，笔挺的西装。他一进门，

目光就扫了过来，看到我坐在主位上，他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他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先是惊讶，然后是错愕，最后变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他身后的几个组员，

也都面面相觑。我站了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伸出手。“季经理，欢迎。”季扬愣了一下，

才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他的手心有点湿。“江……江总监，恭喜。”他说。我笑了笑，

没说话，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吧。”会议开始了。季扬清了清嗓子，打开投影，

开始做初步的方案陈述。他的声音很大，很有气势，但说的内容，却空空洞洞，

净是些“引爆市场”、“打造爆款”之类的口号。他讲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地往我这边瞟，

像是在试探我的反应。我没有看他，只是在笔记本上，慢慢地画着什么。等他讲完，

会议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季扬看着我问：“江总监，这是我们初步的想法，

您看……有什么指示？”我抬起头，把笔记本合上。我没看投影上的方案，

而是直接走到了白板前。我拿起一支黑色的马克笔，拔掉笔帽。第 5 章会议室里很安静。

所有人都看着我，包括季扬。我在白板上，写了三个数字。第一个是“73%”。

第二个是“48小时”。第三个是“3.5次”。写完，我转过身，看着季扬。“季经理，

你知道这三个数字代表什么吗？”季扬愣住了，摇了摇头。我说：“第一个，73%。

这是我们目标用户中，对现有同类产品表示‘不满意’或‘非常不满意’的比例。

他们不是没有选择，而是没有更好的选择。第二个，48小时。

这是用户在决定购买一款新的生活类APP后，平均会放弃它的时间。48小时内，

如果他们找不到核心价值，就会卸载。第三个，3.5次。这是一个用户，

从看到我们的广告，到最终完成下载注册，平均需要被触达的次数。”我每说一个数字，

季扬的脸色就白一分。他的团队，也都低下了头。我继续说：“你的方案，讲了要‘引爆’，

要‘爆款’。但你没有告诉我，你要引爆谁？你要为谁打造爆款？你连你的用户是谁，

他们在想什么，他们为什么痛苦，都不知道。你做的方案，不是在做产品，是在自嗨。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小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水面，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星海集团这边的几个高层，互相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我拿起笔，在白板的另一边，

画了一个简单的漏斗图。“我想要的方案，不是从‘我们要做什么’开始，

而是从‘用户需要什么’开始。我们要做的，不是去迎合市场，而是去定义市场。

我们要创造一个让用户在24小时内就离不开的核心功能，而不是靠广告轰炸把他们骗进来。

”我说完，把笔放下，走回座位。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季扬站在那里，张了张嘴，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个调色盘。我看着他，

平静地说：“季经理，这是我作为甲方，提出的核心需求。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问。

但别用你们公司的标准，来质疑我的标准。散会。”我站起来，带着我的团队，

走出了会议室。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第 6 章从会议室出来，小雅跟在我身边，

兴奋得脸颊通红。“江总监，您太厉害了！我刚才看季扬的脸，都绿了！”我笑了笑，

说：“这不是厉害，这是专业。”回到办公室，我泡了一杯茶，站在阳台上。风吹过来，

很舒服。我知道，今天这一下，把季扬打懵了。他大概从来没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

和我重新见面。他更没想到，我曾经交到他手里的那些“核心资料”，在我这里，

只是最基础的东西。他以为他拿走的是我的全部，其实，他连门都没摸到。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风驰老板的电话。他就是季扬的叔叔，姓季。电话一接通，

他就笑呵呵地说：“江总监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恭喜高升啊！

”我说：“季总客气了。”他说：“今天下午开会的事，我听说了。年轻人嘛，不懂事，

说话没分寸，您多担待。那个项目，您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按照您的要求来！

”他的语气很热情，但我知道，这热情背后，是怕丢了星海这个大客户。我说：“季总，

我不要你们全力以赴，我要你们拿出专业。如果季经理的能力不够，你可以换人。

星海的项目，等不起。”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季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带着一点不悦：“江总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季扬是我侄子，也是我亲自带出来的经理，

他的能力，我信得过。我们风驰做事，向来是讲究人情味的。”我笑了。“季总，

人情味是留给朋友的。生意，只讲价值。明天早上十点前，

我要看到一份全新的、符合我要求的方案。否则，我就只能重新评估合作方了。”我说完，

没等他回话，就直接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放在桌上，看着窗外的夕阳。天空被染成了橘红色，

很温暖。我知道，我和风驰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但我不在乎。我只需要结果。

第 7 章第二天早上九点半，季扬亲自把新方案送到了我的办公室。他看起来一夜没睡，

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他身上的西装，也皱巴巴的，

不像昨天那么笔挺。他把方案放在我的桌上，声音沙哑地说：“江总监，这是通宵赶出来的。

您……您过目。”我没说话，拿起方案翻了起来。这份方案，比昨天那份好多了。至少，

他开始尝试去分析用户，去思考痛点。但是，思路还是乱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没有一条清晰的主线。他只是在模仿我昨天在白板上画的东西，但没有理解背后的逻辑。

我翻了大概十分钟，然后合上了方案。季扬紧张地看着我，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我说：“比昨天有进步。至少，你知道要去思考用户了。”他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我接着说：“但是，还是不对。你只是在抄我的作业，没有自己的思考。这个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