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仍想不通,自己何时得罪过这位大小姐。
白鸢适时在她耳边补充:“花枝枝心仪大当家,总往大当家跟前凑,可惜大当家压根不理会她。”
“她便时常拿身边的人撒气,尤其是把出现在大当家身边的女子都当作假想敌。”
苏挽音这才恍然大悟。
花枝枝见两人当着自己的面嘀嘀咕咕,顿时怒了:“你们莫不是在骂我?”
苏挽音和白鸢立刻分开,同时摇头。
“花小姐多虑了。”苏挽音垂下眼帘,语气平和。
“我们还要去西山采摘野菜,便不打扰花小姐雅兴了,先行一步。”
说罢,她便要拉着白鸢离开。
花枝枝却不依不饶,使了个眼色。
身旁两个粗壮的仆妇立刻上前一步,再次堵住了去路。
“本小姐话还没说完呢,你急着走什么?”
花枝枝踱步上前,绕着苏挽音走了一圈。
目光挑剔地上下打量,尤其在看到她左脸的胎记时,毫不掩饰地露出嫌恶之色。
“瞧你这副尊容,不在家里躲着,偏要跑到临渊阁去碍大当家的眼,究竟存的什么心思?”
苏挽音深吸一口气,依旧垂眸敛目,语气平静无波:
“我只是奉寨中规矩,做好分内之事,为大当家准备膳食,不敢有丝毫逾越非分之想。”
“分内之事?”花枝枝嗤笑一声,声音尖利。
“说得比唱得好听!谁知道你这丑八怪心里打的什么龌龊主意?”
“我警告你,离慕擎渊远点儿!”
“别以为你能靠着点厨艺就在他面前晃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
“慕大哥那样的人物,也是你能肖想的?”
“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别妄想不属于自己的男人!”
这番话说得极尽刻薄,连白鸢都气得涨红了脸。
她忍不住想要上前争辩,却被苏挽音暗暗拉住手腕。
苏挽音抬起头,目光坦然地对上花枝枝充满敌意的视线。
“花小姐多虑了。我容貌有瑕,自知粗鄙,留在临渊阁,只为挣一份工钱,养活幼子,仅此而已。”
“且这厨娘的差事,是寨中所派,若无大当家或管事之令,我不敢擅离职守。”
“若花小姐觉得我碍眼,不如亲自去和大当家讲?”
花枝枝被她这番软钉子顶得一噎,想发作又找不到由头。
对方已经坦然承认自己容貌不佳、地位低下,只求干活挣钱养家。
反而显得她在这里无理取闹、仗势欺人。
她狠狠瞪了苏挽音一眼,色厉内荏地放话:
“哼!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要是让本小姐发现你口是心非,有你好果子吃!我们走!”
说完,花枝枝带着一群仆妇,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白鸢长长舒了口气,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要动手呢。”
“花枝枝可是寨子里出了名的不可理喻,阿鬼姐姐,你以后见了她,一定要绕着走!”
苏挽音点了点头。
她并不想惹麻烦,尤其是这种无妄之灾。
“我们快去采野菜吧,天色不早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两人终于踏入了西山的地界。
林间草木繁盛,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
白鸢显然对这片山林非常熟悉,她利落地拨开灌木,仔细搜寻着可食用的野味。
苏挽音也学着她的样子,弯下腰仔细辨认、采摘。
两人一边低声交谈,互相提醒着哪些蘑菇有毒、哪些野菜鲜嫩,一边手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