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
死胖子，你现在就把股票卖了，把钱提现出来！”
张奇一把掐住张胜利的脖子，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里满是急切和愤怒——30万网贷像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把股票卖了凑钱。
张胜利被掐得满脸通红，呼吸困难，刚想挣扎，就听见王大爷慢悠悠的声音：“小张，别白费力气了，今天你们就算想亏本卖，也跑不出来。”
他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枸杞水，指了指手机屏幕，“你们自己看，这只票现在有几百万手卖单排队，卖的人挤破头，买的人寥寥无几，根本成交不了。”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张胜利好不容易挣脱张奇的手，捂着脖子咳嗽几声，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明明新闻里还说在打仗，这么热门的股票，怎么会说跌停就跌停？”
“你这小王八蛋，后知后觉到这份上，不亏你亏谁？”
王大爷抬手就给了张胜利一个脑瓜崩，疼得他龇牙咧嘴，“人家机构大资金昨晚上就收到停火消息了，开盘就开始往外面抛；你倒好，到今天中午还抱着‘打仗’的幻想，就你这信息差，金山银山也能给你败光！”
张奇心凉了半截，声音发颤地问：“王大爷，这么说，今天这股票肯定卖不出去了？”
“不但今天卖不了，明天、后天能不能卖出去都悬。”
王大爷扯过旁边的凳子坐下，晃了晃保温杯里的枸杞，耐心解释，“之前海外打仗的消息传得凶，什么炸核设施、封海峡，一堆资金扎堆炒石油、海运股，天量资金涌进去，把股价抬得虚高。
现在美丽国突然毫无征兆的半夜叫停，这些资金吓得不计成本往外逃，不但又套了一批反应迟钝的股民，而且现在还跌停，你说这矮冬瓜怎么可能跑掉？”
“不可能…明明还在打仗…”张胜利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念叨，眼神呆滞，像是还没接受现实。
“呵呵，炒股炒的是预期，不是眼前的热闹。”
王大爷得意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炒股软件，递到两人面前，“你们看看我，炒了几十年股，现在只做2块左右的低价股，每天就赚几分钱的差价。
今天又赚了1万，虽然没10厘米、20厘米那么***，但胜在稳，细水长流才是王道。”
屏幕上的交易记录清清楚楚，红色的盈利数字晃得张胜利眼睛发首，他一把夺过手机，再次输入自己买的股票名称，看到“-10%”的跌停数字和密密麻麻的卖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王…王大爷，我今天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你昨天下午追进去的吧？”
王大爷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当初跟我学炒股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
别追高、别碰不熟悉的热门题材！
热门题材就像烟火，看着亮，烧得快。
现在仗停了，题材没了，你不被套谁被套？
明天看看有没有撬板的机会，没有的话，就只能等着。”
“我现在就挂跌停价！
我就不信排不到我！”
张胜利不甘心，挣扎着爬起来，就要拿手机挂单。
王大爷冷笑一声，指着屏幕上的卖单：“你知道这几百万手挂单是谁的吗？
都是机构的单，说不定人家半夜就挂上去了，还走的VIP通道，无论买卖都排在最前面。
散户？
就等着腰斩，或者被牢牢套在里面吧！”
“那…那这30万网贷，一个星期肯定还不上了？”
张奇的声音更颤了，他抓着自己的头发，焦虑得原地转圈，“王大爷，你看这怎么办啊？”
“刚刚看了这矮冬瓜的账户，估计前几天就亏了不少。”
王大爷叹了口气，“要是明天还逃不出来，你就自己算吧，每天亏10%，什么时候能跑出来，就看运气了。”
“死胖子！”
张奇猛地转身，又一次掐住张胜利的脖子，眼睛通红，“你为什么要拿我身份证撸网贷？
你自己想死，别拉上我垫背！”
“兄弟，哥…我错了…你别掐了…”张胜利被掐得首翻白眼，慌忙求饶，“当初要不是我妈喂你奶，你早死20多年了…你不能恩将仇报啊…行了！”
王大爷不耐烦地踹了张奇一脚，“你就是把他掐死，钱也回不来，赶紧想办法凑钱才是正事！”
“凑钱？
我去哪里凑30万啊！”
张奇松开手，瘫坐在凳子上，满脸绝望，“王大爷，要不…您借我点？”
“滚！”
王大爷眼睛一瞪，语气坚决，“钱和老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借！
不过要说来钱快…”他晃了晃手机，“要说这合法的‘抢钱’，还得是股市。
你看我，每天多则几万，少则几千，股市就是我的提款机。”
“都是你这老东西！”
张胜利突然爆发，指着王大爷咆哮，“你为什么不把真本事教我？
你每天赚几千几万，我却总是赚小钱亏大钱！”
“呸！”
王大爷对着张胜利吐了口唾沫，气得手都抖了，“你学艺不精，还好意思怪我？
我教过你追高吗？
教过你撸网贷炒股吗？
赚钱了，你说比我厉害自己是股神；亏钱了，就说我藏私，把你带沟里了！
你要点脸吗？”
见张胜利低着头不说话，王大爷又踹了他一脚：“你就是瞧不上几分钱的差价，总想着一口吃个胖子，亏一次不长记性，还不停往里面投钱！
我每天几千上万的纯收入，哪里比七连板差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流水不争先，争在滔滔不绝！”
“王大爷，您别跟他废话了！”
张奇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凑到王大爷身边，急切地问，“您赶紧说说，哪只股票能在一个星期内涨七连板？
只要能凑够30万，我以后都听您的！”
“呸！”
王大爷对着张奇也吐了口唾沫，“七连板那么好抓，我还费劲赚几分钱的差价？
你做梦呢！”
“我就说你没这本事吧！”
张胜利在旁边小声嘀咕，语气里满是嘲讽。
张奇没理会他，依旧盯着王大爷：“那您刚刚说‘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是什么意思？
抓不到七连板，一个星期怎么还30万啊？”
王大爷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从哪里跌倒，就是让你在股市里找机会，但不是让你找七连板。
死胖子现在手里还有20万，要是能找到稳涨的票，每天赚几个点，说不定还有希望。
但要是还像这死胖子一样，追高、碰题材，那就等着血本无归吧！”
张奇愣住了，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跌停数字，又看了看瘫在地上的张胜利，只觉得一阵绝望——30万的网贷，像一张网，把他牢牢困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