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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7-03

1 婚纱店惊变我在婚纱店试穿百万高定,听见未婚夫和闺蜜在隔壁调情。

“要不是为了她爸的遗产,谁要娶这种木头?”闺蜜娇笑:“那她家的钱到手后呢?

”“当然是踹了她娶你啊。”我捏碎了捧花。三个月后,他们的公司上市庆功宴上,

我带着商业犯罪证据闯进会场。大屏幕突然亮起,直播他们被拷走的画面。

那个掌控全局的男人走向我:“复仇才刚开始,我教你玩更大的。

”---试衣间的灯光白得晃眼,像是手术台上的无影灯,直直刺下来,不留半分阴影。

空气里浮动着新布料的生涩气味,混杂着昂贵香氛甜腻的尾调。我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

镜子里的人影陌生得如同橱窗里的精致人偶。身上这件号称百万的Vera Wang婚纱,

每一寸蕾丝都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珠光,沉重的裙摆像一片凝固的云,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林小姐,您看这腰线,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制的!”设计师助理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惊叹,

小心翼翼地托起裙摆,指尖划过繁复的刺绣,“这手工,

这细节……陆先生真是把您捧在手心里疼呢。”捧在手心里?我扯了扯嘴角,

想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回应这份昂贵的恭维。可镜子里那张脸,苍白,僵硬,

像一张糊了厚厚粉底的面具。陆明宇,我青梅竹马、即将成为我丈夫的男人,

坚持要订下这件天价婚纱时,眼神里的热切几乎灼人。他说:“晚晚,

我要给你全世界最好的。”最好的婚纱?还是最完美的骗局?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

闷得发慌。那点从踏入这家顶级婚纱店起就萦绕不散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感,

此刻像藤蔓一样疯长,缠紧了喉咙。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婚纱腰侧坚硬的鱼骨,

冰凉的触感顺着神经一路蔓延。“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声音干涩得厉害。

我几乎是有些狼狈地转身,沉重的裙裾绊了一下,带倒了旁边立着的一个水晶装饰瓶。

清脆的碎裂声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炸开。“林小姐!您没事吧?”助理惊呼着蹲下去捡碎片。

“没事。”我匆匆丢下一句,只想立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华丽牢笼。

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悄无声息,每一步都像踏在棉花里,无处着力。

绕过一排挂着洁白样纱的衣架,隔壁VIP试衣间虚掩的门缝里,泄出一点熟悉的声音。

是陆明宇。脚步瞬间钉在原地,血液似乎也在这一刻凝固。一股冰冷的直觉攫住了我,

像毒蛇悄然缠上脚踝。“……晚晚那边快好了?”是苏晴的声音,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

今天的伴娘。她的声音带着一种黏腻的、刻意压低的笑意,像裹了蜜糖的毒针。“管她呢。

”陆明宇的声音懒洋洋的,透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毫不掩饰的轻慢和油腻,“让她慢慢试,

最好试到天黑,省得碍眼。”“你呀!”苏晴娇嗔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像羽毛搔刮着耳膜,

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亲昵,“嘴上这么嫌弃,还不是为了她爸那份天价遗产,

巴巴地要把人娶回家?当心我吃醋哦。”轰隆——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遗产?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神经上。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我死死攥紧了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点细微的刺痛感是此刻唯一能证明我还活着的证据。“吃醋?”陆明宇低笑起来,

声音黏糊糊的,带着令人反胃的狎昵,“我的小晴宝贝,

要不是为了那老东西快咽气了才急吼吼立的遗嘱,非要她结了婚才能完整继承那笔钱,

谁他妈愿意娶林晚这种木头?整天端着,无趣透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

密密麻麻扎进心脏最深处。无趣?木头?原来我在他眼里,是这样的人。

原来那些年少的温柔,那些信誓旦旦的承诺,

那些说要给我一个家的甜言蜜语……全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为了掠夺的表演。对象是我,

目标是我父亲用一生心血打拼、如今却重病缠身的家业!“那……等钱真的到手了,

你打算怎么办呀?”苏晴的声音带着钩子,充满了恶毒的期待。“怎么办?

”陆明宇嗤笑一声,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残忍,“当然是立刻踹了她!这种女人,

多看一眼都嫌烦。到时候,风风光光娶我的晴晴进门,让她亲眼看着,她爸的钱,

是怎么变成我们挥霍的资本的!想想她那时的表情,啧……”后面的话,像毒蛇吐信,

嘶嘶作响,却再也听不清了。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崩塌。眼前华丽的婚纱店景象扭曲变形,

只剩下门缝里透出的那两道模糊的、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不是因为冷,

而是从骨髓深处渗出的、灭顶的恨意和冰冷。我猛地低下头,

目光落在自己手中一直无意识捏着的那束娇艳欲滴的厄瓜多尔玫瑰捧花上。鲜红的花瓣,

象征着炽热的爱情?多么可笑!多么讽刺!“啪!”一声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脆响。

一根坚韧的花茎,在我骤然收紧的五指间,被硬生生捏断!

尖锐的刺毫不留情地扎破了我精心护理的指腹皮肤,殷红的血珠瞬间沁出,

染红了翠绿的茎秆和洁白的花托。那点温热粘腻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疼吗?感觉不到。

只有那黏腻的血,像熔岩一样灼烧着指尖的皮肤。心底某个地方,

曾经盛放着所有关于青梅竹马的美好回忆,关于爱情的全部憧憬,

关于“家”的最后一丝温暖,被这***裸的、淬毒的背叛彻底碾碎、焚烧,

只余下一片冰冷死寂的灰烬。原来,我林晚,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待宰的祭品。祭品,

不需要感情,只需要乖乖躺在砧板上。指尖的血珠滴落,

在昂贵的白色地毯上洇开一小朵暗红的花,刺眼得像一个无声的诅咒。我慢慢抬起手,

看着那抹刺目的红,在婚纱纯白无瑕的映衬下,妖异而狰狞。一种奇异的力量,

伴随着那彻骨的寒意,从被刺破的指尖,顺着血管,流遍四肢百骸。颤抖奇迹般地停止了。

我挺直了脊背。镜子里那个苍白僵硬的玩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冰冷、锐利、再无一丝波澜的眼睛。好,很好。陆明宇,苏晴。

你们想要我林家的钱?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命,来拿!2 陵园誓言三个月后。

天空是铅灰色的,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酝酿着一场迟来的暴雨。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湿意。西郊陵园,松柏森森,

肃穆得令人窒息。黑压压的人群围在一座新立的墓碑前,

空气中弥漫着香烛燃烧后的焦糊味和雨前泥土特有的腥气。人群前方,

我穿着一身刺目的纯黑,像一截被烧焦的木头,直挺挺地立在父亲的墓碑前。冰冷的石碑上,

父亲温和带笑的照片被定格在黑白两色里,那笑容刺痛了我的眼睛。三个月。仅仅三个月。

从他在医院毫无征兆地倒下,到医生宣告无力回天,

再到此刻冰冷的墓碑……快得像一场荒谬而残酷的噩梦。葬礼的流程像默片一样在眼前晃动,

司仪的声音遥远模糊,周围亲友压抑的啜泣和虚伪的安慰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我的世界,在婚纱店那扇虚掩的门后,就已经彻底坍塌了。父亲的离去,

只是把最后一点残存的温度也抽走了。“……林老先生一生勤勉,德高望重……林小姐,

请节哀顺变……”律师陈叔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他鬓角的白发似乎更多了,

眼镜后的眼神复杂,带着深深的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他递过来一份文件,

封面上“遗嘱”两个字,墨黑沉重。我麻木地接过,指尖触到冰凉的纸张,没有一丝温度。

“晚晚,”陆明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令人作呕的沉痛。

他穿着一身同样肃穆的黑西装,手臂自然而然地想要环住我的肩膀,试图将我拉向他那边,

营造出一种“未婚夫”的亲密姿态。“爸走得突然,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放心,以后有我,

公司,还有家里的一切,我都会替你好好守着。”他的语气温柔,

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掌控感,仿佛林家的一切已经是他囊中之物。

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刻意营造的古龙水味道,此刻钻进鼻腔,

却像腐烂的沼泽地里升腾的瘴气,瞬间引爆了我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我猛地侧身,

像避开一滩污秽的烂泥,甩开了他那只虚伪的手。动作太大,带起一阵风,

吹动了鬓边的几缕碎发,露出我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陆明宇的手僵在半空,

脸上那副深情款款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在他眼底飞快闪过。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我和他之间这突兀的嫌隙上,带着探究和窃窃私语。

“晚晚?”苏晴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焦急和一种刻意的关怀。她今天也穿着一身黑裙,

妆容却依旧精致,甚至眼角那颗泪痣都点得恰到好处,显得楚楚可怜。她快步上前,

试图再次扮演那个温柔贴心的闺蜜角色,伸手想要拉住我的手臂,“明宇哥也是关心你,

怕你撑不住……”“别碰我!”我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像淬了冰的刀子,

清晰地劈开了陵园死寂的空气。那三个字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和毫不掩饰的厌恶,

让苏晴伸出的手猛地僵住,脸上那副虚伪的关切也瞬间冻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惊疑、不解、探究。我无视了所有视线,只是死死地盯着陆明宇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陈律师,麻烦你,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

再宣读一遍遗嘱的核心条款。”陈叔显然没料到我会在葬礼上提出这个要求,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看向陆明宇,又看看我。陆明宇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眉头紧锁,

眼神里带着警告和一丝慌乱:“晚晚!现在是什么场合?爸刚走,你……”“读!

”我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尖锐和疯狂,“我要听!现在就听!

”陵园里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松柏的呜咽声。陈叔在我的逼视下,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深吸一口气,翻开手中的遗嘱副本,

觉的颤抖:“……林氏集团董事长林正宏先生名下所有股份、不动产、流动资金等一切遗产,

由其独女林晚女士继承……但附加条件为:继承人林晚女士需在遗产生效后一年内,

缔结合法婚姻并完成登记手续,

方可获得遗产的完全继承权及处置权……若逾期未能满足此条件,

则上述遗产的百分之七十……将自动转入林晚女士的未婚夫,

陆明宇先生名下……”“轰——”人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震惊的抽气声、难以置信的低呼、交头接耳的议论如同潮水般涌起。所有人的目光,

从震惊到恍然,再到看向陆明宇时那毫不掩饰的、掺杂着鄙夷和贪婪的复杂眼神。原来如此!

原来陆家这位准女婿,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对林老的葬礼如此上心,难怪对林晚寸步不离!

陆明宇的脸,在无数道目光的审视下,彻底扭曲了。他猛地看向我,眼神不再是虚伪的深情,

而是充满了被当众揭穿的羞愤和一种毒蛇般的阴冷:“林晚!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底那团冰冷的火焰终于彻底燃烧起来,

烧尽了最后一丝犹豫和软弱。积压了三个月的恨意、屈辱、痛苦,

在这一刻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我猛地抬手,

把抓住了自己身上那件沉重黑色外套的领口——那是父亲生前最喜欢看我穿的一件羊绒大衣。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双手用力,狠狠向两边撕开!“嗤啦——!”布料撕裂的声音,

在寂静的陵园里尖锐得刺耳!昂贵的羊绒大衣被我粗暴地扯开,

里面——那件我从未脱下过的、沾着点点暗红血迹的、昂贵的Vera Wang婚纱主纱!

纯白的、象征纯洁爱情的昂贵蕾丝和珠绣,此刻裹在我一身丧服之下,

在阴沉的天色和周围肃穆的黑色背景中,突兀得像个荒诞又凄厉的鬼魂。

裙摆上那些曾被精心熨烫过的褶皱,沾着泥点,

还有那几点早已干涸、却依旧刺目的暗褐色血渍——那是三个月前,在婚纱店,

被花刺扎破指尖留下的烙印。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

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看着这身出现在葬礼上的、不伦不类的婚纱。

连陆明宇和苏晴都彻底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纯粹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仿佛看到了最恐怖的景象。我一把扯下头上那朵同样沾染了血迹的白色头纱,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地摔向陆明宇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轻飘飘的头纱在空中划过一道惨白的弧线,

不偏不倚地罩在了陆明宇的头上,像一个不祥的裹尸布。“陆明宇!

”我的声音嘶哑却穿透了每一个人的耳膜,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这身婚纱,

是你亲手挑的!这头纱,***自己留着吧!留到你和苏晴这对狗男女下地狱的那天,

当裹尸布用!”我死死盯着他,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淬着冰碴子挤出来:“你们不是想要钱吗?不是想等我爸死了,

等我傻乎乎地嫁给你,然后一脚把我踹开,拿着我林家的钱去逍遥快活吗?

”我向前逼近一步,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墓园石板上,发出清脆又决绝的回响。

陆明宇被我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做、梦!”我几乎是咆哮出来,

冰冷的视线扫过他和旁边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苏晴,“我林晚今天就在这里,

对着我爸的在天之灵发誓!我林家的钱,就算是一分一厘,烧成灰,撒进这陵园里,

也绝不会落到你们这对***手里!”“想拿遗产?除非我死!”最后四个字,掷地有声,

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头。狂风骤起,吹乱了陵园里的松柏,发出呜呜的悲鸣,

像是在呼应着我的誓言。铅灰色的天幕终于不堪重负,豆大的雨点开始砸落,

冰冷地打在脸上、身上,混合着眼眶里滚烫的液体,蜿蜒而下。雨水冲刷着婚纱上的血渍,

晕染开一片片淡红的痕迹。我站在雨中,站在父亲的墓前,

一身撕裂的丧服下裹着染血的婚纱,像一尊从地狱归来的复仇女神像,冰冷,绝望,

却又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烈焰。周围死寂一片,只有雨声哗哗作响。

陆明宇一把扯下罩在头上的头纱,那张英俊的脸此刻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羞耻而扭曲变形,

嘴唇哆嗦着,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林晚!你这个疯子!不识好歹的***!

你以为你撕了衣服发个疯就能改变什么?遗嘱白纸黑字!一年!你只有一年时间!

没有我陆明宇,我看你怎么拿到那笔钱!到时候,你跪着来求我,我也不会再看你一眼!

”苏晴也回过神来,强装镇定,声音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尖利和幸灾乐祸:“林晚,

你少在这里发疯丢林伯伯的脸!明宇哥对你这么好,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没有他帮你打理公司,林氏早就完了!你现在这样,对得起林伯伯的在天之灵吗?

”她一边说,一边试图去拉陆明宇的胳膊,寻求同盟。“对得起?”我猛地转头看向她,

雨水顺着脸颊流下,眼神却锐利如刀,剐过她虚伪的面皮,“苏晴,

收起你这副假惺惺的嘴脸!需要我提醒你,

三个月前在‘Vera Wang’的VIP试衣间里,你和你的‘明宇哥’说过什么吗?

‘要不是为了她爸的遗产,谁要娶这种木头?’‘踹了她娶你啊’……这些话,

要不要我在这里,当着所有亲友的面,一字一句,再复述一遍?!”“轰——!

”人群再次哗然!这一次的骚动远比刚才更甚!

无数道震惊、鄙夷、厌恶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箭,瞬间射向陆明宇和苏晴!“天哪!

原来是这样!”“太不是东西了!”“陆家这小子看着人模狗样,心这么黑!

”“苏晴居然……亏得林晚一直把她当最好的朋友!”议论声如同沸腾的油锅。

陆明宇和苏晴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尤其是苏晴,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

脸上精心描画的妆容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狼狈不堪,眼神里充满了被当众扒皮的惊恐和怨毒。

“你……你血口喷人!”陆明宇气急败坏地嘶吼,脖子上青筋暴起,指着我的手都在发抖,

“你有什么证据!疯子!你就是个疯子!”“证据?”我冷笑,雨水滑进嘴角,又苦又涩,

“人在做,天在看!陆明宇,苏晴,你们做过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我林晚今天把话撂在这里,我林家的钱,你们一分都别想沾!你们欠我的,欠我爸的,

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讨回来!”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水浇透了全身,

那件撕裂的羊绒大衣和里面的婚纱都沉重地贴在身上,冰冷刺骨。但胸腔里那团火,

却越烧越旺。“说得好!”一个沉稳、有力,带着一丝金属般冷硬质感的声音,

突然穿透了哗哗的雨声和嘈杂的议论,清晰地响起。这声音不大,

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喧嚣。所有人都是一愣,循声望去。

只见陵园入口处,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通体漆黑的劳斯莱斯幻影,

低调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车门旁,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

伞面微微前倾,遮住了大半面容,只能看到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一身同样纯黑的定制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与陵园的肃穆融为一体,

却又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上位者的凛冽气息。雨水顺着伞沿滑落,

在他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他一步一步,踩着被雨水浸透的石板路,沉稳地向人群中心走来。

黑伞的阴影随着他的步伐移动,当他最终停在距离我几步之遥的地方,

微微抬高了伞沿时——一张英俊得近乎锋利的容颜暴露在雨幕中。鼻梁高挺,眉骨深刻,

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幽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此刻正穿透冰冷的雨丝,

直直地落在我身上。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洞穿灵魂,带着一种审视,一种探究,

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不是同情,不是怜悯,

更像是一种……终于找到猎物的专注。陆明宇显然认出了来人,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种深切的恐惧,

声音都变了调:“沈……沈聿白?!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沈聿白?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无声的惊雷,在知情人心中炸响。沈聿白!

掌控着横跨科技、金融、地产的庞大商业帝国“深蓝资本”的年轻掌舵人!

一个在商界以手段狠辣、眼光精准、背景深不可测闻名的传奇人物!

他怎么会出现在林正宏这样一个普通企业家的葬礼上?沈聿白甚至没有看陆明宇一眼,

仿佛他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自始至终只锁定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林晚小姐,”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雨声,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关于令尊林正宏先生的遗嘱,以及你目前面临的困境,或许,

我们可以谈谈。”3 复仇序沈聿白撑着的黑伞,像一片隔绝了喧嚣与窥探的孤岛,

将冰冷的雨水和周围无数道惊疑不定的目光阻挡在外。雨滴敲打在伞面上,

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如同倒计时的鼓点。他那句“可以谈谈”,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

激起的涟漪却在无声地扩散。陆明宇脸上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

苏晴更是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眼神怨毒地盯着我,

又畏惧地偷瞄着沈聿白。沈聿白却连眼角余光都未曾分给他们一丝。他只是看着我,

那双深潭般的眼睛,仿佛能吸走所有的光线,也吸走了我身上最后一点残存的温度。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他微微侧身,目光投向陵园外那辆沉默的黑色幻影,语气平静,

却带着一种无需质疑的命令感,“林小姐,请。”没有多余的客套,没有虚伪的安慰。

只有最直接的目的。我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撕裂的丧服下是那件可笑的染血婚纱,

寒冷和愤怒让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但看着沈聿白那双眼睛,

看着陆明宇和苏晴那副见了鬼的表情,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猛地攥住了我。谈?

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的吗?我深吸了一口带着雨水腥气的冰冷空气,挺直了脊梁,

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迈开沉重的脚步,走向那辆象征着未知和力量的黑色轿车。

车门无声地滑开,隔绝了外面所有的风雨和视线。车内温暖干燥的空气包裹上来,

带着淡淡的皮革和雪松的冷冽香气,与我身上的湿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沈聿白随后坐了进来,坐在我的对面,空间宽敞得近乎空旷。“开车。

”他对着前方隔断的司机淡淡吩咐。车子平稳地启动,驶离了压抑的陵园。

车窗外的世界在雨幕中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灰暗的水彩。“擦擦。

”一方质地柔软、没有任何标识的深灰色手帕递到我面前。我没有接,只是抬起手,

用冰冷的、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指,粗暴地抹去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混合的液体。

指尖触碰到脸颊,冰冷刺骨。“沈先生,”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每一个字都像是砂纸在摩擦,“你看到了,我现在一无所有,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你想谈什么?或者说,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的目光锐利地刺向他,

带着全然的戒备和孤注一掷的锋芒。沈聿白收回手帕,随意地放在一旁的真皮座椅上,

动作优雅从容。他靠进椅背,双腿交叠,

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幽深。“林小姐,首先,请节哀。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多少真实的情绪,“我对令尊林先生的骤然离世,深表遗憾。

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企业家。”我没有回应,只是死死地盯着他。节哀?遗憾?

这些空洞的词汇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毫无意义。他微微停顿,

目光在我身上那件刺目的婚纱上一掠而过,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闪过,

快得让人抓不住。“其次,”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冷硬而直接,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关于那份将你置于绝境的遗嘱,以及陆明宇和苏晴对你和林家的图谋,我已经知晓全部。

”我的心猛地一沉。知晓全部?他怎么知道?他调查我?目的何在?

似乎看穿了我眼中的疑问,沈聿白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份薄薄的文件,递了过来。文件很轻,

落在我湿冷的掌心,却重逾千斤。我低头,

目光落在文件封面上几个冰冷的印刷体字上:“DNA亲缘关系鉴定报告”。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将这薄薄的几页纸捏碎。我猛地抬头,

惊疑不定地看向沈聿白。他迎着我震惊的目光,薄唇轻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足以打败一切的力量:“林晚小姐,或许我应该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十二年前,城西废弃的机械厂区,一个饿得快死、被野狗围攻的流浪小子。是你,

用半块发硬的馒头引开了那些畜生,把他拖进了旁边一个漏雨的破棚子里,守了他一夜,

还给他留下了你当时身上仅有的、准备去买生日蛋糕的……五块三毛钱。”轰!

尘封的记忆如同被强行炸开的闸门,汹涌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堤坝!

的气味……尖锐的狗吠……角落里蜷缩着的那个瘦骨嶙峋、浑身脏污、脸上满是血污和泥垢,

只有一双眼睛,像受伤的狼崽一样,凶狠又绝望地盯着外面的野狗……是我!真的是我!

那天是我十三岁生日,放学后偷偷跑去城西想买一个便宜的小蛋糕给自己庆祝,结果迷了路,

撞见了那一幕……那个男孩的眼睛!那双在绝望中燃烧着求生火焰的眼睛!我永远都忘不了!

后来呢?后来我害怕地跑开了,但跑出很远,又折返回去,

远远地看着那群野狗被我用馒头引开……然后我鼓起勇气,

把那个奄奄一息的男孩拖进了旁边一个摇摇欲坠的破棚子……我记得他浑身滚烫,

昏迷不醒……我守了很久,直到天快黑了,

才不得不离开……我把口袋里所有的钱——五块三毛,卷成一卷,

塞进了他破烂的口袋里……那个男孩……是沈聿白?!我猛地抬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英俊得近乎冷漠、带着上位者强大气场的脸。

记忆里那张脏污模糊、充满戾气的少年面孔,无论如何也无法和眼前这张脸重合!

只有那双眼睛……那双深不见底、如同寒潭的眼睛……在褪去了当年的野性和绝望后,

沉淀下来的是更深的、更加难以捉摸的东西!“你……你是……”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巨大的冲击让我几乎失语。“是我。”沈聿白肯定地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幽深复杂,

仿佛穿越了十二年的时光洪流,重新审视着那个雨夜里瑟瑟发抖却固执地守着他的小女孩。

“林晚,是我。那个被你从野狗嘴里救下,又被你守了一夜、留下所有‘财产’的流浪儿。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难以言喻的沉重:“这些年,

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我?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

激起的涟漪迅速被更深的疑虑和现实冰冷的礁石撞碎。十二年了!

一个如今掌控着庞大商业帝国的沈聿白,找一个只知道叫“晚晚”的女孩,会如此困难?

还是说,直到此刻,当我父亲去世,当我被逼入绝境,当我林家的财富成为诱人的猎物时,

他的“寻找”才终于有了结果?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更深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我捏紧了那份尚未打开的DNA报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湿透的婚纱贴在身上,

冰冷黏腻,时刻提醒着我此刻的狼狈和不堪。“沈先生,”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层冰霜般的疏离,“我很惊讶。十二年前的举手之劳,

没想到沈先生还记得。不过,你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告诉我这个‘感人’的故事,

是为了什么?”我的目光锐利地刺向他:“是为了报答那半块馒头和五块三毛钱的‘恩情’?

还是说,和陆明宇一样,看上了我父亲留下的、那份需要婚姻才能解锁的遗产?

”车内温暖的空间里,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前排的司机如同雕塑,毫无声息。

沈聿白静静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

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反而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欣赏?

像是猎手看到了猎物出乎意料的挣扎。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身体微微前倾,

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

强势地侵入我的感官。“林晚,”他第一次直接叫我的名字,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你刚才在陵园里说的话,很精彩。那份恨意,很纯粹。

”他的目光扫过我撕裂的丧服下露出的婚纱,眼神幽暗:“撕碎婚纱,砸掉头纱,

当众揭露他们的嘴脸,很痛快,也很解气。但这,够了吗?”够了吗?这三个字像冰冷的针,

扎在我被恨意填满的心上。当然不够!撕碎一件衣服,骂几句狠话,当众羞辱他们一番,

怎么够抵消他们对我、对我父亲、对我们林家所做的一切?陆明宇和苏晴,

他们不仅图谋遗产,更是用最肮脏的方式践踏了我所有的信任和感情!

父亲的突然离世……是否也和他们有关?这个念头如同毒蛇,日夜噬咬着我的心!

“你想说什么?”我警惕地看着他,身体微微绷紧。

沈聿白唇角勾起一抹极淡、近乎冷酷的弧度,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陆明宇和苏晴,

他们现在最大的依仗是什么?”他自问自答,声音冷静得像在分析一份商业报告,

“是那份遗嘱附加条款赋予他们的‘合法’期待权。是你必须在一年内结婚,

才能完全继承遗产的限制。是他们笃定你走投无路,最终只能屈服。”“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他继续道,目光锐利如鹰隼,“陆明宇利用他目前在林氏代理人的身份,

正在疯狂转移资产,掏空你父亲的公司,为他自己的‘明宇科技’上市铺路。

苏晴则负责稳住你,监视你,同时利用她父亲在税务部门的关系,为陆明宇的公司保驾护航,

掩盖一些……不那么光彩的账目。”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戳中了我所知道和隐约猜到的痛点!

陆明宇最近确实动作频频,以“维持公司稳定”为名,频繁调动大额资金,

安插亲信……原来是为了掏空林氏!

苏晴的父亲……难怪陆明宇最近几个棘手的税务问题都莫名其妙地解决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们的动作,比我想象的更快、更狠毒!“他们的‘明宇科技’,

融资已经到了C轮,下个月,就在下个月初,”沈聿白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宣判,

“将在纳斯达克敲钟上市。一旦成功,陆明宇的身价将暴涨数十倍。到那时,

他手握巨额资本,而你,要么在一年内为了遗产委身下嫁于他,

要么眼睁睁看着你父亲毕生的心血被他合法地拿走百分之七十!无论哪种,你都彻底输了。

你今天的愤怒和反抗,只会成为他们庆功宴上最下酒的笑料。

”下个月……上市……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峦,轰然压在我的胸口!

窒息感瞬间攫住了我。我只知道他们在谋划,却没想到他们的屠刀已经悬在了我的头顶,

倒计时已经如此迫近!一年?我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了!一旦他们上市成功,资本加身,

我就真的再无翻身之地!父亲的林氏,会被他们彻底吸干榨净!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刚刚燃起的恨意火焰。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才勉强维持着没有崩溃。湿冷的婚纱贴在皮肤上,像一层裹尸布。“所以呢?

”我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沈先生告诉我这些,

是想欣赏我绝望的样子吗?还是想告诉我,我的复仇,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笑话?

”沈聿白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绝对自信和一丝冰冷的嘲讽,“不。

恰恰相反。”他再次身体前倾,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牢牢锁住我,如同深渊凝视着猎物,

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和压迫感。“林晚,撕婚纱砸头纱,那只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在我濒临崩溃的神经上,“真正的复仇,

在他们最得意、最风光、以为胜券在握、站在云端俯瞰众生的时候——”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刃,闪烁着冰冷而兴奋的光芒:“——亲手把他们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