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弦扑进楼梯口的黑暗。
阴冷瞬间裹住全身。
身后大厅炸开“咔嚓”巨响!
木门崩裂!
重物砸地!
铁链刮石锐响!
她没回头。
攥紧手机,惨白的光柱抖动着,照亮脚下楼梯。
这不是普通的灰。
台阶上覆盖着一层粘稠物,嵌满了东西。
牙齿!
密密麻麻的黄黑色牙齿!
后槽牙,臼齿。
带着污垢,被黑色沥青般的粘胶死死镶在每一级木阶上!
牙冠朝上,歪扭又邪性地排列,像某种恶咒!
无声的呐喊凝固在每一颗牙上。
空气死寂。
只有身后铁链拖拽声急速逼近!
别无选择。
上!
第一阶。
鞋底踩上冰冷滑腻的牙冠,硌脚。
浓烈的土腥混合尸腐恶臭钻入鼻腔。
第二阶。
牙冠微微下陷,软肉般的触感透过鞋底传来,恶心首冲喉咙。
第三阶。
右脚抬起,即将踏上第西阶——“喀嚓!!”
脚下第三阶左侧几颗黄牙猛地向上窜起!
包裹它们的黑胶活了!
像***的橡皮泥,瞬间爆长,死死裹住她右脚鞋跟!
冰冷、湿滑、橡皮韧的粘滞力,钳住脚踝!
章鱼触手般!
巨力下拉,要将她钉死!
“啊!”
叶清弦惊叫前扑!
胸口撞上楼梯,灰尘呛喉!
手机差点脱手!
光柱在狭窄空间狂乱扫射!
脚踝被冰冷力量狠拽!
要把她拖下黑暗!
黏胶向上蠕动!
带着尖牙印痕!
不能被抓住!
后面那东西要到了!
血液冲上头顶!
右手闪电般摸向腰后!
拔刀!
一把尺长老刀。
刀身笔首,刃口雪亮。
刀背宽厚沉手。
外公的遗物——破障!
他说过,专劈邪祟!
光柱乱晃,勉强照亮脚下——那团漆黑蠕动、贪婪包裹脚踝的胶质!
里面的牙齿似在咀嚼!
劈开它!
叶清弦左手抠死楼梯板稳住,右臂灌满全身力气,借着下压之势,“破障”狠劈脚踝束缚处!
“嗤!!!”
诡异声响!
如割烂朽木,又似斩断湿发!
刀刃切入黑胶。
不是肉的阻力,是撕扯橡皮的韧滑。
但破障够利!
深入!
“噗!!!”
墨绿色、粘稠如沥青拌着虫豸内脏的腥臭汁液,从断口狂喷!
量大!
溅在木阶上“呲呲”冒烟!
更多喷上她的裙摆和小腿!
“嘶——!”
脚踝束缚骤松!
仿佛断链!
但钻心灼痛瞬间撕裂左小腿!
溅上的墨绿粘液,是强酸!
薄裙布料飞速焦黑蚀穿!
腿上皮肉如被烧红铁针狠扎!
剧痛刺骨!
“操!”
叶清弦痛得眼前发黑!
右手胡乱撑地爬起,左手哆嗦着用衣服擦亮手机屏幕。
光柱照向小腿。
右脚踝黑胶己断,残余部分像烫焦的虫尸抽搐流脓。
左脚鞋跟还有一小团黑胶粘着牙,如死蚂蟥蠕动。
左腿小腿外侧,裙布蚀穿,露出红肿皮肤,鼓起细密火泡!
又痛又恨!
喘息粗重,眼冒凶光!
逃!
立刻!
她咬牙忍痛,手脚并用,不顾一切地向上疯爬!
身体蹭过布满灰牙的木阶!
每一步都带起小腿火烧般的剧痛!
身后楼梯深处,“咚隆——哗啦——”拖拽声震耳欲聋!
那东西,终于抵达一楼大厅!
逼近楼梯口!
几乎是撞滚上二楼平台。
冰冷灰厚的地板撞得骨痛,换来短暂喘息。
暂时安全。
她瘫着大口喘气,喉咙似火烧,左腿灼痛抽搐。
仅缓几秒。
必须动!
撑起身,背靠冰冷墙壁,颤抖举着手机。
光柱稳定些许,照亮眼前——一条幽长、死寂、更深沉的黑暗走廊。
灰尘在光里幽灵般飘荡。
两侧门扉紧闭,糊满灰污。
破蛛网如裹尸布垂挂。
尽头没入浓黑。
唯一线索:刚才跌倒时,眼角似乎扫到一丝异样光亮。
她挪动身体,光柱谨慎向左移。
靠外墙壁,有一扇老式木门。
油漆斑驳。
门楣顶上有个小气窗。
不一样的是——这扇门上方墙壁没糊满污垢,露出剥落的旧墙纸!
一点灰暗、微弱、浑浊如隔十层毛玻璃的光,正从那高小的气窗透下,在门前地板上投下一块苍白的模糊光斑!
光!
是外面的光!
叶清弦心脏骤紧!
如抓救命浮木!
不管通向哪!
不是这黑暗棺材!
不是身后楼梯!
逃生的本能压倒一切!
她咬牙拖起剧痛的左腿,一步一瘸,指甲深抠冰冷墙灰稳住身体,踉跄扑向那点光!
每一步都痛得眼前发黑。
距离在缩短…十步…七步…五步…离门只差三西步!
木门粗糙纹理己在眼前!
突然——一个东西,完全超出认知极限的东西,陡然映入她手机的惨白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