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了两次叫有福气？
崔莉翻白眼懒得说话，蒋宴礼笑意淡下来：“有福气吗？那我和莉莉祝您的孙子也有这样的福气。”
王婆儿媳好不容易生下三胎男孩，捧在手心怕化了，这话不是叫她难堪？
王婆脸僵住，身旁赵叔知道俩孩子关系好，急忙岔开话题。
“听我家老二说莉莉这次又考了前三，多争气啊，到时候跟小蒋上同一个学校，也方便照应着。”
蒋宴礼面色缓和，但免不了一顿老头老太太的嘘寒问暖，崔莉站旁边听得直犯恶心。
“我走了，作业还没写完，你慢慢聊。”她头一拧，干巴巴地离开。
蒋宴礼这边敷衍他们几句，长腿两步追上她。
“莉莉连老小孩的醋都要吃。”
崔莉听得莫名其妙：“你肯定对吃醋有误解。难道不是因为他们思想太龌龊，吃饱了闲的特意叮嘱你送我回家后就赶紧走？生怕我会勾引你，搞不搞笑？”
勾引个屁，蒋宴礼连偶像剧都不让她看，怕她看坏脑子。但崔莉怀疑他就是预防自己对男明星犯花痴，嫌她丢人。
“那莉莉对我有不该有的想法么？”蒋宴礼眯眼哂笑。
“……”
这个问题比王婆的话都荒谬，崔莉捂住耳朵表示很烦，呼吸短暂地急促起来。
等巷口光源散去，漆黑的夜空像一张巨大黑羊毛地毯，无声包裹两人。
蒋宴礼的手悄然揽上她腰间。
“宝吃没吃醋？”
“没。”
“重新回答。”
男性身躯的热源不住地流向她，阔别两个月的冷杉气息萦绕鼻尖，崔莉又开始烦——她觉得还是蒋宴礼的问题。
“吃了吃了吃了！我都吃饱了满意了吧？！”
有时候感觉蒋宴礼像一只会讨所有人喜欢的金毛巡回犬，特别阳光特别温暖。可偶尔又像一只烦人比格——想假装自己死了让他换个好主人家，这样也能减轻愧疚。
看不到的地方，他轻轻嗅闻她的发丝：“吃饱了就好，我的莉莉宝。”
十一月的天儿，手心出了点汗，女生在臂弯里意义不明地强调——
“我之前说回家的这条破路我走了十二年，哥哥没听到吗？”
“马上十三年了。”蒋宴礼从善如流，“也是莉莉陪我的第七年。”
很好。
崔莉只能沉默的愤怒。
蒋宴礼浑然不知她的薄怒，温声：“想好七周年要吃什么了吗？去年我们一起吃了市区的火锅，莉莉说很好吃，今年还要去。”
终于，崔莉水亮的眸中闪烁剧烈兴奋，像抓到他话里的突破点，急得话在嘴边滚了好几圈，才发出音节。
“你你都说了那是去年！人会成长，会长大的你不懂吗？去年的我和现在的我能比吗？去年你还说要给我买大豪宅豪车，买能躺十个人的沙发，会发光的游泳池。你，你告诉我，现在会说这么不切实际的话么？”
她像只炸毛的布偶猫一口气喷完，脸都激动到粉红。
他顿步，安静垂目。
半晌，掀眼看她：“为什么不会说？你认为我做不到？”
他露出不解的神情，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低沉。
“我只是在友好地询问你一个问题，周年对我有多重要莉莉不会不清楚。可以告诉我你想表达什么吗？长大后的你不会和我吃火锅？”
被他盯着，崔莉汗毛倒立，后知后觉坏脾气来的根本没有道理。
“你看你又当真……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嘛？”她讨好地挽住他胳膊，“莉莉只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小女孩，哥哥别太认真啦。”
自知理亏，崔莉小心翼翼瞅着他的脸色，咬住淡粉下唇，摊开白净的手掌——这招有用。
“我的手给哥哥牵，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生气，她的小裙子就要泡汤。
萌到不可方物的小兔，鼻尖点缀一抹红，收起尖利指甲，顺从把爪子递给他，男生俊脸看不出情绪，漆黑的眸凝视她片刻。
忽然，他突兀移开视线——以往在她递手后他必定第一时间牵住。
崔莉心脏骤然痛了一拍。
“你对我不耐烦了？”她目露不可置信。
他还是不说话，崔莉恼羞到眼眶泛红之际——柔软的小手被牢牢牵住。
可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讲出话来，要知道顺杆爬是她的强项。
“我原谅莉莉。”他说。
崔莉咽了口唾沫，命令自己镇定，别手抖。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吓成这样。可能怕行走的ATM丢了。
蒋宴礼似乎叹了口气，“我当然不会忘记对莉莉的许诺，只要莉莉考上京大，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买。你需要做的就是相信我，陪着我。”
巴掌打完给颗糖，就他。
崔莉从来没有觉得他这么讨厌过。
她假笑：“谢谢蒋宴礼原谅我，我会继续惹你生气的。噢，掌心有手汗哥哥不会嫌弃吧？”
崔莉无疑是个势利眼，蒋宴礼听她话，她得寸进尺。不听她的，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事实上她才是他养的宠物，给口吃的能表演握手转圈。
十指相扣，男生掌心温暖干燥，抚平方才猛烈袭来的不安感。其实她非常怕他生气，蒋宴礼真的会让她做毛骨悚然的体罚。
只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也得跟上，不能坏了传统。
崔莉俏生生地：“你不说话就是嫌弃！蒋宴礼，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小插曲随着夜风淡去，深巷里两人背影腻歪暧昧，完全超出崔莉对外宣传的“邻居”关系，女生刻意讲笑话的声音空灵动听，隐约听到男生淡淡吐出几个字：“嫌弃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