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没出大门这假少爷就哭着回来了。”
“别说大门,出了客厅门就不行了!
江家可是是桐州市首富,外面的女人多少爬都爬不进来呢!”
“就是,我还听说江先生的亲生女儿要回来了,还要大办认亲宴呢!”
“还真有傻子放弃豪门?”
听到一切的江夏充耳未闻。
“江夏,你不是我江家的血脉,占了时汐的身份这么多年,也该换回来了。”
高叶林看见这小杂种不还嘴,声音越说越大,嘴巴嘟囔谩骂。
三两句彰显出下等的素质,没有半点豪门大家的风度。
“逃课打架一样不落下,我怎么会教你这么个混账!
果然是下等血脉,上不了台面。”
高叶林说的不无道理,这个家除了江夏都是实打实的高材生,就连最差的江纯雪在桐州市一中常年位居前五。
更何况她马上就要被华国音乐协会的教授收为学生。
到时候地位毋庸置疑水高船涨。
宋家的人每天变着法子想要撮合江纯雪和宋旭,生怕江夏玷污家门。
“今天马上把的东西收拾出来,先搬到别院里,时汐看见就不好了。”
江渡兰没有厚实的家底全靠年轻时打拼,是个彻底的商业女强人,在教育方面格外倨傲强势。
更何况,江夏根本不是她亲生的。
“王姨,替小少爷收拾东西,今晚就搬出去。”
保姆也看不起江夏,可当着老板的面她可不会蠢到反驳,“好的,江夫人。”
整个别墅的佣人对江夏用的都是阳奉阴违一套,又不是她一个人。
王姨越想底气十足,上楼路过江夏房间连看都没看一眼,换成江纯雪又是另一副面孔。
殷勤地放好洗澡水,还切了果盘。
万一大小姐一开心,随便赏她一个金戒指银项链,那不是发了!
王姨捂着嘴偷笑,坐在江纯雪房间东瞅瞅西看看,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赖着不走了。
做事要被主子看见,她还是等着江纯雪把她的“功劳”看到眼里。
“好。”
车祸以后,江夏嘴里“对不起好我没有”翻来倒去,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没意思。
所有人都在说是他占了顾时汐的身份,可一个他们连性别就不一样啊。
假少爷占了真千金的身份。
独自收拾完行李,江夏只提着一个行李箱下楼,拐角处昏暗的灯光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明天,我就可以帮你报仇。
“不行,太快了。
我还要全身而退。”
瘦削矮小的身子提着比自己还宽的行李箱,口中含着一根棒棒糖。
一时间让沉下心来的江渡兰恍惚:什么时候瘦成这样了?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几年前,少年被喂得胖嘟嘟脸上有很明显的婴儿肥,如今怎么……江渡兰沉默了。
这些都是他自作自受。
公司因为他损失了好几个亿,董事会的几个老家伙差点要掀了桌子,她解决完还要安抚合作方。
龙海湖的旅游项目差点就黄了!
想起当时的难堪,江渡兰火气蹭的上来了,连看都不看离开的江夏一眼。
“再见……”江夏声音很轻,匆匆离开别墅。
不过没有打算去别院,本来为了大学联系的房产中介这时候派上用场,还真是嘲讽。
眼不净心不烦。
他看着江纯雪的脸,就恨得咬牙切齿。
可他无能为力。
看着人乖乖滚蛋,最开心就属江纯雪了,想笑却不敢大声,她还要装人设维持优雅千金的形象。
低着头装作伤心,穿着白色真丝吊带的蝴蝶骨微微颤抖。
江夏,如果你知道当初在孤儿院选你的人是我。
你还会贪恋江渡兰的爱吗?
是你救了妈妈又怎样?
我才是‘亲生’的,你的功劳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该属于我!
下人们看了更加觉得江纯雪善良,对江夏恶意更加浓烈:大小姐真善良。
每次都替江夏说话,今天竟然还伤心地哭了!
江渡兰心疼拍拍女儿的肩膀以做安慰,紧接着又是同样的话:“纯雪,过几天音乐行业元老张嵩老先生就会来桐州市,多准备准备。”
这可关乎到整个江家的颜面,不能有误。
江纯雪在圈子里小有名气,多少双眼睛看着他们,所以江母一再叮嘱。
“妈妈放心,我会努力的。”
江纯雪乖巧点头,刻意露出练琴时磨破皮的手指,随后装作没事人藏起来。
这套她在江渡兰面前百试百灵。
她从不信江家人的爱,比沙土还容易散。
国际音乐协会的黄先生都发微博亲自证实这件事,顾时汐那个草包回来也只能跟江夏一个下场。
眼看人出了大门口,江纯雪不安牵住江渡兰的手:“妈妈,夏弟弟不会真的要离开我们吧?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抛下妈妈……”这垃圾不会真的离家出走吧?
谁想替他嫁给宋旭那个浪荡子,她可是要嫁到京城的女人!
“雪儿别担心,不过是他装的。
我们回屋,妈妈给你订了LYM今年夏天的新款裙子。”
江渡兰收起冷脸,心疼摸摸女儿的头:她的纯雪真单纯,真是便宜了宋家小子。
江纯雪甜甜依偎在江母怀里撒娇:“谢谢妈妈,我最爱你了!”
出了江家大门,一首走到半山腰才看见一户人家,江夏撑着墙蹲下。
再走他非得死在路上不可,该死的低血糖,社死起来真要命!
要是真栽倒在马路牙子上,江夏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有人做局,可以找块豆腐撞死。
呸!
该死的和尚……你要是死在路上,是活该!
“我这不是回头是岸了嘛,人总有没脑子的时候。
就算如此特别的我也不例外啊~”江夏十分肯定,自己有成为主角的天分。
我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建议你换个猪脑子。
“天下无敌的恶鬼大人,请问你可以变出风驰电掣的神鸟,带我飞走吗?”
”远走高飞,一首是陆地生物的梦想~“恶鬼堵上耳朵,极其无语:不可以。
“哇撒哦。”
完喽。
江夏挺着皮开肉绽的后背,神色依旧麻木,掏出终于有微弱信号的手机打车。
他做出了一个违背祖上的决定,打车界面豪气点亮全选按钮。
“按理说,除非我亲爹的坟冒青烟……”——嘭!
边陲小土坡被手榴弹炸出一个坑,破旧的木牌的名字被烧成碳渣,双方的交战激烈惨况,是边境时有发生的‘小争吵’。
诡异地坚持了很久,今天总算是不挡视野了。
光膀子的黑帮老大觉得是个很好的开端。
堪称豪横的打车,也只有普通人能懂这其中的魄力。
恶鬼不是人,不算。
半分钟后,手机界面依旧停留在打车界面,地图上的定位标转圈发着蓝光。
一圈、两圈、三圈……很多圈。
江夏歪着头,沉默了。
地铁老爷爷手机的既视感——沉思许久也没想出所以然,共享的记忆有点不稳定。
下一步要干什么来着?
成事不足。
恶鬼用容玉衡教训他的话,雷打不动照搬在江夏身上。
这感觉……好伟岸。
江夏没注意到,别墅二楼阳台,一道纤细挺拔的身影静静地望着他。
顾时汐看清江夏的脸,清冷的眸子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资料,显然己经猜到原因,对江家的厌恶多了一分。
把一个即将上大学的学生赶出家门,己经触及法律的禁区了。
知法犯法,人民法院等着他们。
“是个笨蛋,还真被他们赶出来了。”
看底下人的第一眼,顾时汐总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她名义上的弟弟——江夏。
顾时汐没有偷窥人的爱好,准备避让的一瞬间,精致的脸蛋凝固:只是江夏实在是……太一言难尽了。
楼下的人动作滑稽,板着脸又很正经得把亮的刺眼的手机举过头顶,龇牙咧嘴的蹦蹦跳跳。
应该是觉得不够,整个身子贴在墙上借力爬高。
不过没什么卵用。
这人真蠢,不知道有信号屏蔽器?
江家人出门不带脑子?
屏蔽器……顾时汐慵懒打了个哈欠,长长的睫羽下垂拉出阴影颤了颤,抿紧唇瓣地把信号屏蔽器踢远些。
今天……天气不错。
可能是于心不忍,品质良好的顾时汐多看了一眼,想起少年努力心酸的背影,顾时汐舌尖抵着后槽牙。
第一次见面,顾时汐对他的印象两个字——麻烦。
刚评价结束。
窗户外一道极具侵略的视线袭来,顾时汐条件反射躲在窗帘后侧身,眸光闪动出错愕。
好敏锐的察觉。
自己放轻了动作还是被发现,看来Errors 给的信息有误,这可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敏锐度。
阴郁的恶鬼气势陡然锐利,眼全是对新世界的好奇和试探,陡然抬头望着无风晃动的窗帘。
常年不见光的脸白皙,没有血色的表情加上没褪去婴儿肥,咧开唇角尖牙探出头,活脱脱一个邪恶小鬼。
可爱又乖戾像个好奇的猫,探出头歪着脑袋,却又在反客为主觊觎丛林中的观察者。
此时,上位者变成了他口中的猎物。
为什么看我?
有人偷窥我们,我去解决她。
“你安生一会儿吧,这可是华国。
杀人时要被通缉的!”
“再说,人家说不定就是不小心看见了的。”
躲在窗帘后,顾时汐屏息敛声缓缓退出房间,几秒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歪头的一刻,顾时汐觉得江夏像只猫,殊不知楼下她看起来的可爱毛茸茸,在想着怎么悄无声息弄死所有人。
江夏仿佛再一次回到那一晚,沾满血迹的尖刀穿透心脏,手柄上竟然是他自己的手!
从此,***的恶鬼轮回不入。
这具身体的主人废物成这样,没自己护着死了都没人知道。
邪恶的念头刚冒出头,就被视线可及的车辆吸引,抛之脑后。
滴滴——不到半分钟,远处传来汽车鸣笛声,迎面突然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
一辆黑色的SUV停在面前,下盘脏兮兮的沾着溅起的泥点子,司机打量西周环境犹犹豫豫下车。
神经病的有钱人,要不是为了多捞点油水,谁愿意来这种地方!?
男人心疼地用手指抹车前身溅上的泥点子,忒了口唾沫在衣服上抹干净。
看见江夏愣怔在原地,还没等他开口,江夏便自顾开门,随意斜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好烦,等他凑够了钱,一定去找那老和尚算账,一把火烧了他的庙!
“去最近的医院,快点。”
“啊……?”
,司机怀疑停顿片刻,茫然出声。
不是送去机场吗?
也没说还要干别的,这不是骗俺吗?
穿着正经衣服肯定是群冒牌货!
呸!
敢捞老子的油水。
有钱人一天天挂在嘴边的教养呢,都是狗屁。
司机看着这么大的别墅就不爽,心里的谩骂就没断过,用充满恶意的眼神打量江夏。
从衣服内衬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得意洋洋点燃蹲在路边,市井小侩的闲散模样。
心里嘿嘿一笑:反正是那群人的车,这路远多烧了油不管他的事,他的辛苦费可不要多加点。
“路远,要加钱!”
他说的是额外加钱。
江夏缓缓睁开眸子,漆黑的瞳孔看一眼能把人吸进去没有人的温度,看了眼窗外。
马上要下雨了。
他最讨厌下雨,每次下雨就没好事,尤其是南方那个梅雨季节频繁的地界。
门口的青砖布满青苔,杂草都被雨水浸湿,一把大火放了也烧不起来。
“好。”
司机一看江夏爽快,不屑地挑眉骄傲:有钱人还不是被他耍的团团转,高高在上还不是被他玩!
一看就很有钱……给他点怎么了!
他们不是习惯做慈善装好人,今天我就给他一次机会,这环境被他们弄得不好了给他点精神损失费。
有道理。
司机想到最后,看向江夏的眼神带着鄙夷不屑,语气里有施舍的意味:“先把钱付了,别人都是320今天给你抹个零,给300就成!”
不熟悉人类物价的江夏,毫无防备打钱给了司机。
“马上走!
你坐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