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阮黎的道歉让谢临更加确定了她没有成功分手这一事实,他摇了摇头:“傻瓜,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情况。“
“是我硬拉着你走上了这条路。“
“你跟随自己的节奏慢慢来,不用对我有负担。“
阮黎瘪着嘴,鼻尖微酸,回抱住谢临:“谢谢你。“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
谢临抱紧了怀里的人,语调变得有些不正经:“阿黎,比起口头谢谢,我更喜欢实际行动。“
“你多亲我几次,我保证病痛全消。“
“谢临,你再拿我开玩笑!“
阮黎脸颊微红,嗔怒地捶了一下谢临的背,后者被她这模样逗得眉开眼笑。
阮黎虽然有一个交往了七年的男朋友,实则十分纯情,不经逗,只是亲吻这样的事也能让她羞红了脸。
完全像是情窦初开时的少女模样。
谢临小阮黎四岁,但两人在一起时,角色常常像是反过来。
阮黎天真烂漫,天生的乐观派,一张***嫩的小脸笑起来时梨涡浅浅,眼眸清澈,见谁都笑眯眯的。
像是没有被世俗浸染过的白纸一般。
跟她在一起时,总能轻易感觉到放松跟愉悦。
“我是你男朋友,亲一下我怎么了,不可以吗?”
“不准说了!”
阮黎红着脸推开谢临,转身大步朝着小区大门走去,谢临露出无奈的笑,正要转身跟上,无意撞上一双冷冰冰的眸子。
宛若冬日里结冰的池水,寒凉刺骨。
格外不友善。
车窗缓缓落下,谢临觉得眼熟,好像在某个财经节目上看到过,但一时有些对不上名字。心中记挂着阮黎,并没有多想,收回视线追上阮黎。
亲密地搂着她进了小区。
车内,傅寄云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下下车,将那只碍眼的手从阮黎身上扯下去,再狠狠揍一顿的冲动压下去。
这样会吓到她。
-
阮黎前脚走进玄关,正要换鞋,腰上一紧,脚下落空,她反射性搂住谢临的脖子。
谢临轻啄着她的唇,一边抱着她进了客厅。
屋内洒满阳光,阮黎羞得脸颊通红。
“阿黎,我想吻你。”
柔软的唇瓣停在阮黎耳垂上,灼热的呼吸让她不自觉腿软,羞赧不已:“不、不准说这种话。”
明明已经在亲她了,非要说这种话来羞她。
青年轻笑一声,轻柔的吻顺着耳垂下移,短发被他撩起。蓦的,耳后那一抹红痕落进谢临眼中,眼底笑容僵住。
她一夜未归,未能跟那个男人成功说出分手。
交往七年的男女朋友共处一室,不用多想,也能猜到两人会发生什么。
巨大嫉妒感翻涌而来,几乎将谢临淹灭。
他说没关系。
其实不是,他想让她马上就分手,只属于他一个人,往后也只能看着他一个人。只是之前阮黎因为发现对他的感情超出普通同事后的疏远吓怕了他。
他不敢逼她。
怕她有压力,怕事件重演,怕阮黎推开他。
事实上他深深嫉妒着那个拥有了阮黎七年的男人,恨不得将那个男人所有的记忆都从阮黎脑子里拔走。
“嘶——”
耳后皮肤传来刺痛,阮黎低呼一声,嗔怒着打了一下谢临。
“怎么咬我?”
谢临牙关松开,那个红痕上已经缠上一圈牙印。
青年目光幽深。
真是碍眼。
-
周日闷热得过分,到了傍晚,天空黑压压的,路灯亮起也未驱散这份压抑。阮黎站在阳台上,说好了一起吃晚饭的谢却迟迟不回消息。
“在忙吗?”
阮黎看着手机,难掩失落。
此时,在小区马路对面临街的小巷里,谢临奄奄一息躺在青石板上,已经没了力气反抗。
四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四周,脸上有道疤,一脸凶恶煞的男人缓缓开口:“不该碰的人,不要随意碰。”
“色字头上一把刀,若为了女人真丧了命,怕是不值得。”
“走。”
男人挥了挥手,转身离开,另外三个男人随之跟上。
“轰隆——”
黑压压的天空被闪电划破,随着响雷落下的还有瓢泼大雨。
谢临看着四人背影远去,已经猜到授意他们的人是谁。这般做事行径,阮黎若是继续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不知道那个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巷子口外,树下的黑车,车窗缓缓落下,司机撑着伞遮在车窗上方,脸上有疤的男人微微俯下身,对着车内的傅寄云恭恭敬敬道:“傅先生,您的话我们已经带给他了。”
傅寄云淡漠地嗯了一句。
车窗缓缓合上。
他拿出手机,拨通阮黎的号码。
“阿黎,我生病了,可以来看我吗?”他嗓子哑得厉害,鼻音很重,已经听不出原本的音色。
正坐上车的司机手一顿,在心里叹了口气。
在冷冻库待了三小时,可不得生病吗?
“怎么生病了?“
电话那边的女声染上焦急。
傅寄云唇边浮起浅浅的笑意,他的阿黎生了一副软心肠,即便不再喜欢他,依旧不可能在他生病时,对他不闻不问。
只是——
男人唇边笑意渐渐消散,眼神迷茫而空洞。
为什么不再喜欢他了呢?
是他哪里做得不好吗?
-
阮黎套上外套,匆匆出了门,出了电梯才发现忘了拿伞,只能又回去拿。
出了小区正盘算着要打车还是是地铁,已经有人拦住她的去路。
“阮小姐。”
“老白?”阮黎惊讶地看着眼前人,老白是傅寄云的司机,说是傅寄云的司机,其实更像是傅寄云请来专门接送她的。
“你怎么在这里?傅寄云让你来接我的吗?”
“是的阮小姐,雨太大,傅先生不放心你自己过去,我正好在附近,傅先生便让我送一送你。”
老白的话成功打消阮黎心头对他忽然出现在这里的疑虑。
老白撑着伞,为阮黎拉开门。
实则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接到傅先生通知才下车。
瞧着阮黎这副单纯模样,老白在心里直摇头,有傅先生这么个有本事,有谋算的的男朋友,对她来说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虽然阮黎热情心善,讨人喜欢,但他到底是拿着傅寄云的钱,为他办事,不该说的话,自是不会乱说。
车子穿过雨幕,朝着傅寄云所住的高档小区方向驶去。
车子停下地下停车场,阮黎下了车,小跑着进了电梯等候区,电梯来时,往停车方向看了一眼。
那辆银色的车子依旧停在那里,老白却已不见了身影。
奇怪。
老白之前不是开着车回家了吗?怎么送来她来这里之后又不开了。
这么大的雨,他怎么回家?
电梯抵达的声音唤回阮黎纷乱的思绪,她握着手机跨进电梯里,按了十六层的按键。
因为担心傅寄云的病情,冲淡了那股害怕见面后尴尬的担忧。
傅寄云家里有阮黎的指纹,她不知道傅寄云是什么情况,直接推门而入。换了鞋便往卧室那边走去,路过客厅,余光无意扫到横在沙发上的人。
瞳孔缩了缩,脚尖转了方向。
在沙发上停下。
阮黎弯腰拍了拍傅寄云的肩,男人脸颊绯红,迷迷糊糊睁眼,脸凑过来在她手背上蹭了蹭,像极了阮黎小时候养的那一只萨摩耶。
每次放学回家,总是在门口迎她,在她腿上脸上乱蹭。
“怎么这么烫?”
傅寄云过高的温度让阮黎心惊。
“起来,我们去医院。”
阮黎托着傅寄云的背,想将人拉起来,无奈他太过健硕,她力气不够,不仅没将人拉起来,反倒脚下一滑,直直栽倒在他身上。
“傅寄云,你没事吧?”
阮黎要被自己蠢哭了,傅寄云本就病了,被她这一砸更难受了。
她撑着沙发想起身,并没有看到男人眼底漫出的笑意,以及覆在她腰间的手正一点一点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