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一冷,忽地清醒过来。
还有一堆柴等着我砍,大概又得忙上一夜,求一碗稀粥,继续浆洗衣裳。
我已经饿得没了知觉,这比逃难还难熬的日子,兴许哪天闭上眼就醒不过来了。
正恍惚,前院乱糟糟地喊了起来。
“救命啊!”
“少爷落水啦!”
天寒地冻,少爷在池塘里扑腾几下,就沉了下去。
没人敢下去救。
世道正乱,药比金子还贵。
下人们若去救,病坏了身子,主家许是连药也不舍得买。
没人敢拿命去赌。
除了我。
我毫不迟疑地冲过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横竖是死,怎么也要争一争活路。
我跳下水将少爷拽了出来,然后紧紧抱住他,等着他醒,等着他看我一眼。
“贱东西,少爷的身子也是你这脏货能碰的?
给我撒手!”
管事的大骂着来拽我,拽不动,她就抄起棍子打折了我的双手,将我拖到了柴房。
我身上的湿衣服渐渐结了冰,冷得彻骨,意识模糊。
求生的本能让我挣扎着爬起,给管事的跪了下来:“沈家只有少爷一根独苗,我救了少爷,他定会报答我。
你给我一碗热粥,一身干衣,若我能活下来,也有你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