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外发现整个宇宙只是超级文明孩子的一个科学作业,
而所有智慧生命不过是培养皿中的细菌, 为了阻止“交作业”导致的宇宙毁灭,
我不得不向整个宇宙广播: “请立即停止一切科技进步,我们在被评分!
” 但更可怕的是,老师的批改红印已盖向银河系。午夜惊变林恒一直觉得,
人类都能在星星之间串门了,却还搞不定一杯鸡尾酒里悬浮的橄榄,这事儿挺逗的。
他坐在月球“零酒吧”里,
看着杯中那颗橄榄——据说利用了某种“高级物理原理”才能飘着——再次不争气地沉了底。
窗外,庞大的星际货船正被光束牵引着缓缓入港,如同温顺的巨兽。更远处,
地球像一颗发着柔光的蓝宝石,静谧而安详。酒吧里回荡着来自外星系的迷幻音乐,
几个身体大半改造成机械的商人,正闭着眼用“脑电波”谈生意。
一切都透着一种科技高度发达后的、精致的寻常。就在这时,林恒的脑子“炸”了。
不是真的爆炸,而是一种更可怕的感受。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冰锥,直接撬开他的头骨,
将一股绝对零度的寒流灌了进去!他眼前一花,酒水账单和航班信息瞬间消失,
被一片疯狂翻滚、他完全看不懂的怪异符号和数字取代。同时,
一个尖锐的警报在他脑海深处凄厉地响起——不是声音,
是一种直接作用于意识的、宣告某种根本性灾难发生的信号!“深空监听站紧急通讯!重复,
深空监听站!我们检测到……检测到宇宙的‘根基’在动摇!不是星体爆炸,
不是任何已知现象!是……是规则本身在变化!光……光的速度不对劲了!
还有……还有其他东西……啊!!!”通讯到此中断,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忙音。
酒吧里其他人毫无异样,音乐依旧,机械商人的交易仍在进行。只有林恒,
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他手中的酒杯,那杯依靠“黑科技”维持形态的鸡尾酒,
突然失去了所有神奇,变得和普通酒水毫无二致,那颗橄榄也彻底沉底,一动不动。
“来了……”林恒喉咙干涩,喃喃自语,“是‘他们’……真的来了……”他猛地起身,
撞开椅子,像疯了一样冲出酒吧,跳上自己的悬浮车,
用意识粗暴地命令它驶向月球背面一个隐秘的基地——“视界”档案库。
是他作为前“边缘物理研究员”一个研究些不被主流待见的疯狂猜想的职位的秘密据点。
一路上,
7号’探测器失联……” “多个深空通讯网络出现严重延迟和中断……” “天文台报告,
部分恒星的光谱特征出现无法解释的异常……”恐慌开始像水面的油渍般蔓延,
但大多数人仍以为只是大规模的技术故障。只有林恒心里清楚,出问题的不是人类的技术,
而是承载技术的这个“宇宙”本身。绝望的笑脸“视界”档案库隐藏在一个废弃的矿洞深处,
这里没有窗户,只有冰冷的金属墙壁和日夜不停嗡嗡作响的服务器。
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电脑散热的味道。林恒冲进主控室,双手在控制台上飞舞。
周围瞬间亮起几十个全息屏幕,无数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他调取了“深空监听站”最后时刻捕获到的原始信号。那信号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但在林恒自己编写的、专门用来寻找“不正常现象”的特殊程序解析下,
它的真面目逐渐显现。过滤掉宇宙中固有的“背景噪音”,
其他几个秘密观测点的数据进行对比……一个清晰的、绝不属于自然造物的“图案”浮现了。
那引发警报的宇宙动荡,并非像水波一样均匀扩散,
而是在几个特定的、相隔极其遥远的地点,留下了明显的“人为”痕迹。
就像……就像有人用看不见的手指,在平滑的丝绸上,随意地捏了几下,
留下了非自然的褶皱。林恒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调出自己多年前那份被所有人嘲笑为“疯子日记”的研究报告。报告的结论处,
他用加粗的字写道:“……如果发现宇宙规则的大规模改变,呈现出清晰的、几何化的图案,
那么,我们极有可能正在面对‘外部力量’的干预。这种力量的层级无法想象,
其动机可能……非常简单,甚至儿戏。”他颤抖着,
将监听站信号分析出的那些“褶皱点”在巨大的星际地图上连接起来。线条延伸,
点与点交汇。一个简单、歪扭,却无比清晰的图案,跨越了数十光年的距离,
烙印在了宇宙的幕布上。一个笑脸。:)一个用星辰作为点缀,用空间本身的扭曲作为线条,
画出来的笑脸。林恒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冰冷的金属椅上,冷汗瞬间浸透全身。
服务器机房的低鸣此刻听起来如同送葬的钟声。蚂蚁。他想起小时候,
他们一群孩子拿着放大镜,在阳光下聚焦光斑,灼烧地上的蚂蚁。
看着那些渺小的生命在突如其来的、无法理解的高温中挣扎、化作青烟,
他们当时只觉得新奇、好玩。现在,人类,地球,太阳系,乃至这片浩瀚星海,
都成了蚂蚁窝。而那个拿着“放大镜”的存在,刚刚在太阳系边缘,随手画下了一个笑脸。
是标记?是警告?还是……仅仅是无心的涂鸦?星空中的培养皿接下来的三天,
林恒不眠不休。他像着魔一样,调动档案库所有的计算能力,并冒险潜入各大天文数据库,
疯狂搜集一切异常报告。他要弄清楚,这个“笑脸”到底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
他分析了脉冲星宇宙中最精确的时钟发来的信号,
发现它们像发疯的节拍器一样乱跳;他查看了监测宇宙引力的图像,
的引力场像被捏橡皮泥一样扭曲;他甚至捕捉到了一些来自深空的、完全无法理解的粒子流。
海量的数据被他输入自己构建的一个特殊模型。这个模型基于他的“宇宙泡泡”猜想,
但加入了一个更疯狂的参数——“被注视感”。他认为,
当一个世界被更高层次的存在“观看”时,其本身会产生一种微妙的、可以检测的“压力”。
模型运行了无数次,终于在最后一次,全息屏上的数据缓缓凝聚,形成了一个图像。
看到图像的瞬间,林恒的呼吸停止了。
那是一个足以让任何智慧生命感到自身渺小和绝望的景象。银河系,
他熟悉的、拥有数千亿颗恒星的家乡,连同它周边的卫星星系,
以及更遥远的仙女座星系……所有这一切,
都被一个巨大无比的、散发着极微弱能量的“边界”包裹着。这个边界,不是一个球,
而是一个……标准的、扁平的圆盘状结构,边缘清晰,上下仿佛还有无形的“盖板”。
像什么?像极了生物实验室里最常见的——培养皿。一个直径超过十万光年的,超级培养皿!
而那个由宇宙动荡构成的“笑脸”,就位于这个“培养皿”靠近边缘的某个地方,
像一个孩子用彩笔在盖子上做的标记,写着“这是我的”或者“这里有趣”。林恒冲到墙角,
剧烈地呕吐起来。所有的骄傲,
人类文明数千年的探索、战争、艺术、哲学……在此刻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微不足道。他们,
连同这宇宙中可能存在的无数文明,都只是这碟子里微不足道的细菌菌落。
而那个“笑脸”……他强迫自己冷静,用袖子擦掉嘴角的污渍。
思维在极致的恐惧中反而变得锐利。标记。预处理。他想起了侄女的科学课作业。
她曾兴奋地给他看一个培养皿,里面养了不同颜色的霉菌。她在盖子上画了个星星,
写上了名字和日期。在观察前,她需要先对培养基进行消毒,
确保没有杂菌……那个“笑脸”出现时伴随的宇宙规则变动,
那种冰冷、精确的“调整”感……是不是就是一种“消毒”前的标记?
或者是为了让“菌落”长得更好而调节的“营养”?
一个更具体、更恐怖的猜想在他脑中成型。这不是神罚。这更像是一份……科学作业。
一个他无法想象的超级文明中的“学生”,
正在观察记录这个“宇宙培养皿”里“智慧细菌”的演化。那个“笑脸”,
可能就是作业封面上的涂鸦,或者对某个“有趣样本”的着重号。“交作业”的截止日期,
就是观察结束,培养皿被打开,数据被记录,然后……被清洗、回收的时刻。
对于“细菌”来说,“交作业”就是末日。绝望的广播必须警告所有人!不是准备打仗,
而是要立刻藏起来!停止所有可能引起“观察者”注意的举动!
尤其是那些看起来特别“先进”的科技!
任何试图突破速度极限、探索未知空间、建造超级能量源比如包裹恒星的戴森球的行为,
在“观察者”眼里,可能都像是培养皿里突然冒出来的一坨异常显眼、疯狂扩散的霉菌,
必然会招致“清理”!但怎么警告?跟谁说?找官方?他,一个被科学界踢出来的疯子,
拿着“培养皿”和“笑脸”的证据?恐怕话没说完就会被关进精神病院。就算有人信,
等那臃肿的官僚机器讨论出结果,“作业”早就交上去了。通过公共网络喊话?
信息瞬间会被明星八卦淹没,就算引起注意,
也只会导致全球恐慌和自我毁灭——这本身就像是在培养皿里投毒,会加速“清理”。
他只剩下一个选择,一个希望渺茫的堵伯。林恒回到自己在轨道城边缘的简陋工作室。
这里堆满了各种来路不明的零件和冒着电火花的自制设备。他深吸一口气,
接入了一个他秘密维护多年、从未动用过的地下通讯网络——“宇宙回响”。
这是由一群黑客、流浪者、神秘学家和异见者组成的影子网络,
他们掌握着一些能绕过官方监控、向深空发送信息的非法技术。他编写了一条信息。
没有复杂解释,只有最核心的警告。他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加密手段,
甚至加入了一段只有真正理解宇宙底层奥秘的文明才能看懂的“识别码”。
重复的强信号:致所有收到此信息的智慧生命:我们生活在一个被制造出来的世界里。
重复,我们的宇宙是人工产物。世界本质:培养皿/实验场。外部观察者已确认。
其行为不可预测,可能随手毁灭我们。最高警报:立刻停止所有尖端科技研究!
停止深空探索!降低我们的文明活跃度!隐藏起来!观察可能即将结束。
“交作业”等于我们的末日。重复:隐藏!活下去!我们正在被评分!
他选择了几个据说可能存在古老文明的星系方向,
将这条承载着无数生命希望与绝望的信息,像投掷漂流瓶一样,用最大功率发送了出去。
信号发射完毕,设备冒着青烟瘫痪了。林恒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地,望着天花板。他能做的,
只有这些了。像一个在即将沉没的巨轮上,徒劳地向漆黑大海发射求救信号的水手。
他不知道这信号是救生圈,还是催命符。他挣扎着爬到小小的观察窗边,推开杂物。窗外,
星空依旧,银河璀璨。那些熟悉的星座,此刻在他眼中,
却像是贴在巨大培养皿内壁上的、冰冷的贴纸。就在这时——他脑子里的植入终端,
再次被那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启动。这一次,没有数据,没有符号。只有一片颜色。
一片纯粹、浓郁、仿佛要滴出血来的……红色。像一滴巨大的、刚刚从印章上滴落的红墨水,
正从银河系中心的方向,以一种无法理解、蛮不讲理的速度,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它不是光,因为它不照亮什么;它不是云,因为它不被吹散。它是一种……“覆盖”,
一种“定义”。它所过之处,星辰的光芒被强行染红,所有观测设备传回的画面,
都变成了一片单调的、令人窒息的猩红。像一个印章。一个老师批改作业时,
用来打分的……红印。正正地,朝着银河系,朝着太阳系,朝着地球,朝着他……盖了下来。
林恒的瞳孔里,倒映着那迅速放大、吞噬群星的红色。他身体僵硬,无法呼吸,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那红色,在他绝望的注视下,淹没了银河的中心,
吞噬了人马座的星云,覆盖了一颗又一颗熟悉的星星……它来了。红色的世界那红色,
并非鲜血般的刺目,而是一种更深沉、更令人不安的暗红,如同凝固的陈旧血痂,
又像是透过巨大红色玻璃看到的星空。它不发光,只是覆盖,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
将宇宙万物染上同一种色调。林恒瘫坐在工作站冰冷的地板上,
眼睁睁看着那暗红如同潮水般漫过金牛座的昴星团,吞噬了猎户座闪亮的腰带。
窗外的月球轨道城,先是陷入一片死寂,随即被惊慌的喧嚣淹没。“能源核心输出急剧下降!
我们正在失去动力!” “重力模拟系统失效!所有未固定的物品都在飘浮!
” “通讯阵列全面瘫痪!无法联系地球,无法联系任何地方!” “星港!
星港的牵引光束消失了!有船撞上了!
”刺耳的警报声、人们的尖叫、金属扭曲的轰鸣混杂在一起。原本井然有序的轨道城,
瞬间变成了一个失控的、缓慢旋转的金属棺材。灯光忽明忽灭,最终彻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