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后,他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对面墙上那副结婚照。
照片里她笑眼弯弯,而他抿着唇。
当时他只当她是救命恩人,是两家联姻将他们绑在一起。
婚后她每天穿着不同颜色的衣裙在他面前转圈,明知他看不见却还是执着地问。
“猜猜今天是什么颜色?”
她插花时总要把最满意的那瓶悄悄摆在他书房角落。
深夜里她经常捧着手机凑过来,非要他看那些无聊的萌宠视频……
一幕幕回忆在他脑海里闪过,嘴角也不自觉带上了笑意。
婚姻,对他来说从始至终都是工具。
可此刻,那些被忽略的细节争先恐后地涌现在眼前: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在她转身时多看一眼她裙摆扬起的弧度。
会习惯书房里那抹鲜活的花影,她偶尔放在别处,他明明在意却不好意思说。
甚至在她分享视频时,会悄悄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栀子香。
原来他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动了心。
可他到失去才发现。
他错认为宋清清是他的救赎和色彩,将真正赋予他生命色彩的人,弄丢了。
不过,还好。
叶知微还是他的妻子,他还可以挽回。
窗外天光渐亮,朝阳的金辉落在他布满血丝的眼中。
秦叙白不知不觉在沙发上昏沉的睡着,可没多久就被不知谁递请柬的动静吵醒。
他不耐的睁开眼睛,看着这些堆在桌上的茶会晚宴的请柬,一股无名火骤然升起。
“秦先生,这些请柬......都是往年夫人必去的,再不去的话不好交代。”
管家察觉到他的低气压,战战兢兢的提醒。
他瞬间怔住,这些维系人际关系、看似光鲜实则枯燥无比的社交责任......
在过去几年里,几乎全部压在了叶知微单薄的肩膀上。
最初,他还会象征性地问一句累不累,需不需要调整。
她总是抬起那张张明媚的脸,笑意盈盈地摇头:“没关系,这是我作为秦家一份子应该做的。”
后来他开始漠视她偶尔流露的疲惫。
甚至在她发烧时,他还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合作方点名,冷着脸逼她必须出席。
那时她只是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而宋清清呢?
她只需微微蹙起眉,一句不喜欢这些浮华场合,他便依了。
看着眼前堆积的请柬,秦叙白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了自己曾经的偏心和忽视。
“都放下吧,”他声音沙哑地开口,“把未来一个月的请柬都整理出来给我。”
管家离开,客厅重归寂静。
他靠在沙发上,望着结婚照里叶知微灿烂的笑容,只觉得胸口堵得发慌。
宋清清睡眼惺忪的打开房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秦叙白时,惊讶一瞬。
她自然的走到他身边,温柔小意的替他捏起肩膀。
“今天怎么没出门?很累吗?”
她话音未落,秦叙白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开了免提。
“秦总,查清楚了。”
“五年前在国外因交易并滥用新型致幻药品被判入狱两年。回国后,用修道院作为掩护继续进行此类地下交易。”
对面的人顿了顿,声音低了些。
“根据调查,这种药物会强烈***使用者的视觉神经,不仅能产生极度愉悦的幻觉,更特别的是……会增强对色彩的感知,甚至能让部分使用者看到原本无法感知的颜色。”
“也就是说,”助理总结道,“它能人为地制造出强烈的感官体验。”
电话挂断,客厅里一片寂静。
宋清清搭在秦叙白肩上的手早已僵住,指尖冰凉。
秦叙白看向宋清清,那眼神异常平静冷淡,仿佛狂风暴雨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