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穿书成炮灰前妻头很痛。像是有根钢针在我的太阳穴里反复搅动，一下，又一下。
我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水晶吊灯，繁复华丽，刺得我眼睛生疼。
这里不是我的公寓。我的公寓是极简的北欧风，绝不会有这种暴发户一样的东西。我坐起身，
身上滑落一件质感极佳的丝绸睡裙。触感冰凉，却又陌生的过分。这是哪里？
我不是在庆功宴上喝多了，被助理送回家了吗？一阵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紧接着是一个男人低沉的、压抑着兴奋的声音。“放心，她娘家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这是最后一笔钱。”“等钱一到账，就按计划走。”他顿了顿，
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嗯，她已经没价值了。”轰的一声，
无数不属于我的记忆像是决堤的洪水，猛地冲进我的脑海。桑稚。陆泊言。
《天才总裁的商业帝国》。我……穿书了？穿成了那本我看过一半就弃了的男频爽文里，
男主角陆泊言的炮灰前妻，桑稚。一个为了扶持丈夫事业，掏空了娘家，
最后被榨干所有价值，落得净身出户、父母破产、抑郁而终的悲惨角色。
而刚才在楼下打电话的，就是我的好丈夫，陆泊ar言。书里写着，
他今天会拿到桑家最后的一笔投资。然后，他会毫不留情地提出离婚，
去追求他那朵圣洁无暇的白月光。我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一步一步，
悄无声息地走到二楼的楼梯口。陆泊言正好挂了电话。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
身形挺拔，侧脸英俊。仅仅一个背影，就足以让无数女人为之疯狂。可惜，
我知道这副皮囊下，藏着怎样一颗冷硬自私的心。他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全程没有往楼梯的方向看一眼。在这个家里，我仿佛就是个透明的摆设。不，连摆设都不如。
摆设还有观赏价值，而我，马上就要“没价值”了。我慢慢地跟了过去。书房的门虚掩着，
透出电脑屏幕的冷光。我轻轻推开门。陆泊言不在，应该是去了洗手间。他的电脑没有关，
屏幕上赫然是一个聊天窗口。对方的备注是“王律师”。最后一行字，像淬了毒的钉子，
狠狠扎进我的眼睛。榨干她最后价值，让她净身出户。
2 天启计划曝光我的心脏没有狂跳，血液也没有上涌。出乎意料的，我很平静。
前世作为顶尖的风投合伙人，我见过太多人性的丑恶。背叛、欺骗、反目成仇，
不过是商业场上的家常便饭。陆泊言的所作所为，在我看来，甚至算不上高明。
我的目光从那行恶毒的文字上移开，落在了旁边的文件夹上。文件夹的名字很嚣张。
天启计划。我坐到那张昂贵的皮质座椅上，手握住了鼠标。座椅还残留着陆泊言的体温，
让我一阵反胃。我点开了那个文件夹。一份完整的商业计划书呈现在眼前。
从项目背景、市场分析、技术壁垒，到融资方案、财务预测、风险规避……应有尽有。
我一目十行地扫过。凭着我前世的专业眼光，我不得不承认，陆泊言是个天才。
这份计划书极具野心，如果成功，足以打败整个行业。但他太自负了。
计划书里有好几个致命的逻辑漏洞，以及一个被他刻意隐藏的技术后门。在商战中，
这些都是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定时炸弹。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份计划书，即将为他人做嫁衣。
我关掉文件夹，打开浏览器，熟练地输入了一个邮箱地址。这个地址，
我从原书的记忆中翻了出来。裴烬。裴氏集团“Cygnus Tech”的掌舵人，
陆泊言的商业死对头。一个在原书后期，被陆泊言用计搞到几近破产的男人。他行事狠辣，
是个纯粹的商人。他一定对这份礼物很感兴趣。我新建邮件，
将整个天启计划的文件夹打包成附件，上传。邮件正文，我只打了四个字。
送你的礼物。没有署名，没有多余的解释。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废话。点击，发送。
绿色的“发送成功”提示跳了出来。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做完这一切，
我删除了浏览记录和发件箱里的邮件，将一切恢复原样，仿佛我从未进来过。我起身，
离开了书房。回到卧室，我躺回那张大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我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这具身体的记忆，以及……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养精蓄锐。
3 冷眼旁观不知过了多久，卧室的门被推开。陆泊言走了进来。
他身上带着一丝沐浴后的水汽，换上了一身家居服，那副高高在上的精英派头收敛了些许。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还在装睡？”他的声音里没什么温度。我缓缓睁开眼，
眼神还有些迷蒙，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宿醉未醒的模样。“你回来了。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
就移开了。那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烦和不耐。在他的认知里，
我桑稚就是一个除了花钱和爱他之外，一无是处的草包美人。纠缠他，依赖他，
是他成功路上甩不掉的累赘。“头还疼？”他象征性地问了一句。“有点。
”我柔弱地点点头。他从床头柜上拿起水杯和药片，递给我。“吃了药早点睡，
明天我让张嫂给你炖点汤。”他的动作很熟练，语气却像是在完成一项既定任务。没有关心，
只有程序化的敷衍。我顺从地接过药，就着水吞了下去。“泊言，”我轻轻开口，
叫住正欲转身离开的他，“爸妈那边……又催我们了。”我口中的“爸妈”，是原主的父母，
桑家夫妇。他们一直希望陆泊言能正式去桑家的公司任职，
而不是自己搞什么风险极大的初创公司。果然，听到这话，陆泊言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这种事以后不要再提了。”他的语气冷了下来，“我自己的事业，我自己有分寸。
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掺和。”“我只是……”我还想说什么。“够了。”他粗暴地打断我，
“桑稚，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事，你没资格插手。”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
去了隔壁的客房。从我们结婚开始，他就很少与我同床共枕。我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缓缓地，
扯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不懂？没资格？陆泊言，你很快就会知道，到底是谁，没有资格。
我拿出手机，开始清点这具尸体名下的资产。房产，股票，基金，还有一些珠宝首饰。不多，
但也不少。这些都是我父母在我婚前为我准备的，法律上完全属于我的个人财产。
陆泊言看不上这点小钱，他的目标，是整个桑家。但这些，将是我东山再起的，
第一笔启动资金。我必须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把所有资产变现，转移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战争，已经开始了。4 暗流涌动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陆泊言早出晚归，
忙着他“天启计划”的最后一轮融资路演。他肉眼可见地意气风发，
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行业之巅的模样。他越是这样，我嘴角的笑意就越深。飞得越高，
才会摔得越惨。而我，则扮演着一个完美的、被丈夫冷落的豪门怨妇。我每天逛街，
做SPA，和一群塑料姐妹花喝下午茶。她们谈论着最新的包包和珠宝，我心不在焉地听着，
偶尔附和两句。暗地里，我以最快的速度，委托了最可靠的经理人，
将名下所有能变现的资产，全部悄悄地转换成了现金。然后，通过几个隐秘的渠道，
将这笔钱汇入了一个新开的海外账户。做完这一切，我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手里有钱，
心里不慌。这天下午，我正坐在一家咖啡馆的靠窗位置，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封新邮件。来自一个陌生的加密邮箱。邮件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裴先生很有兴趣。时间，地点，你定。我看着这行字，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了敲。
裴烬上钩了。但我现在还不能见他。时机未到，我的筹码还不够。现在去见他，
不过是献上计划书的告密者，最多得到一笔钱。我要的，远不止这些。我要的，
是和他平起平坐的资格。我慢条斯理地回复邮件。礼物会自己说话。本月十五号，
星城国际会展中心，请裴先生看一场好戏。十五号，
就是陆泊言“天启计划”融资发布会的日子。那一天，他将从云端，坠入地狱。而我，
将会是那个，亲手把他推下去的人。发送完邮件，我关上手机，端起面前的咖啡。咖啡很苦，
但我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好。陆泊言，你的末日，开始倒计时了。
5 发布会前夕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十五号。陆泊言一大早就起来了，对着镜子，
一丝不苟地打理着自己的领带。他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阿玛尼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
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成功人士”的精英范儿。“今天是我融资发布会的日子，很重要。
”他从镜子里看了我一眼，语气带着施舍般的通知意味。“我知道。”我坐在梳妆台前，
淡淡地回应。“你不去？”他有些意外。以往这种场合，我都是削尖了脑袋想跟去，
好向所有人炫耀，这个优秀的男人是我的丈夫。“不太舒服，不去了。”我拿起一支口红，
慢悠悠地涂着。他皱了皱眉，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不满。或许在他看来，
我连当一个花瓶陪衬，都开始不合格了。“随你。”他丢下两个字，不再看我，拿起公文包，
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门被关上，整个别墅瞬间安静下来。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张精致漂亮的脸，眼神却冰冷得不像话。我换上一身低调的休闲装，戴上墨镜和帽子，
也出了门。我没有去会展中心。那种地方，人多眼杂，我现在还不想暴露自己。
我选了一家离会展中心不远的咖啡馆，要了个安静的包间，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屏幕上，正是“天启计划”发布会的现场直播。下午两点，发布会准时开始。
陆泊言走上演讲台，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他就像一个天生的王者，自信，从容，口才极佳。
他描绘着“天启计划”的宏伟蓝图，台下的投资人们听得如痴如醉，
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兴奋。直播的弹幕上，全是对他的溢美之词。陆总牛逼！
这个项目绝对是下一个风口！太有远见了！我已经准备好投钱了！
这才是真正的青年才俊啊！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6 天启陆泊言的演讲进行到了最***。他张开双臂，像一个拥抱未来的先知。“各位，
‘天启’的时代，即将到来！”他的声音充满了煽动性，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他，记录下他人生中最辉煌的这一刻。然而，就在这一刻。
他身后那块巨大的LED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原本显示着“天启计划”PPT的屏幕，
瞬间变成了一片蓝色。紧接着，一个巨大的，充满了科技感的logo出现在屏幕中央。
那是一只优雅而高傲的天鹅。Cygnus Tech。裴烬公司的logo。
现场的掌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台上的陆泊言，
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那块屏幕，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屏幕上的画面再次切换。一份制作更加精良，数据模型更加完善，
商业逻辑更加严密的PPT，开始自动播放。PPT的标题，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
天启PLUS计划。现场彻底炸了锅。“天启PLUS？这是什么东西？
”“Cygnus Tech？这不是裴烬的公司吗？他怎么会……”“我的天，
这个PLUS版本，好像比陆总刚才讲的还要牛逼啊！”投资人们骚动起来，
记者们的闪光灯疯狂闪烁，对准了台上脸色惨白的陆泊言。直播间的弹幕，
也从刚才的清一色吹捧，变成了满屏的问号。？？？什么情况？被截胡了？我靠，
这是商业间谍战啊！太***了！陆泊言的计划被偷了？还是说他才是抄袭的那个？
心疼陆总三秒钟，这脸打得也太狠了。我看着屏幕上陆泊言那张从天堂坠入地狱的脸，
缓缓地，勾起了唇角。陆泊言。你的时代，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而我的时代，现在，
才刚刚拉开序幕。7 风暴来临发布会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投资人当场离席，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将陆泊言围得水泄不通。“陆总，
请问您对Cygnus Tech发布的‘天启PLUS’计划有何看法？
”“您的项目是否存在泄密？公司内部是否有内鬼？”“您和裴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泊言被无数问题和闪光灯包围，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眼中的火焰，
几乎要将整个会场点燃。我关掉直播，合上电脑，结账离开。外面的阳光很好，我摘下墨镜，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由的空气，真甜。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外面逛了一整天，
直到深夜，才慢悠悠地回到那栋冰冷的别墅。客厅里一片狼藉。昂贵的古董花瓶碎了一地，
沙发垫子也被扔在地上。陆泊言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领带被扯开，
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和颓败感。他听到开门声，猛地抬起头，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你去哪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逛街。
”我平静地回答，换上拖鞋，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屋子的狼藉。“逛街？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猛地站起来，几步冲到我面前，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生疼。“我的公司快完蛋了！你还有心情去逛街？”他咆哮着，
酒气喷了我一脸。我皱了皱眉，用力甩开他的手。“你的公司完蛋，与我何干？
”我冷冷地看着他，“陆总，你是不是忘了，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
没资格插手你事业的家庭主妇？”我把前几天他对我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陆泊言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是你？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是你做的，对不对？”我笑了。“陆总，你喝多了。
”我绕过他，径直走向楼梯，“证据呢？没有证据，就凭空污蔑自己的妻子，
这可不是一个成功人士该有的风度。”他看着我的背影，眼神变幻莫定。他怀疑我，
但他又不敢相信。在他心里，我桑稚，根本没有这个脑子，更没有这个本事。这就够了。
我要的，就是他的这份自负。因为，自负的人，往往死得最快。8 离婚协议那一晚之后，
陆泊言就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他疯狂地调查公司内部，
开除了好几个他怀疑的“内鬼”，但依旧找不到任何证据。“天启计划”的核心数据，
只掌握在他一个人手里。他想不通，到底是谁，能从他眼皮子底下，把整个计划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