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凌晨两点四十分，防盗门的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磕碰。声音很小，
像是什么东西轻轻掉在了地垫上。我从浅睡眠里醒过来，脑子还有点沉。我做数据分析的，
白天十几个小时对着屏幕，晚上睡得就不太安稳，一点动静都能惊醒。我从床上坐起，
没开灯，借着窗帘缝里透进来的城市光晕，看向客厅。我的猫，灰仔，
正蹲坐在门口那块深灰色的地垫上。它仰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卧室的方向，
尾巴尖在身后小幅度地摆来摆去。在它的两只前爪前面，放着一个红色的毛线球。
那是我上个礼拜才在网上给它买的，一套三个，这是它最喜欢的一个。
它总是用爪子把它拨到沙发底下，再费劲地掏出来，乐此不疲。但现在，
这个毛线球有点不一样。它的一半，几乎整个都被一种暗红色的液体浸透了。
那液体看上去很粘，很稠，在玄关声控灯自己亮起来的那点昏黄光线下，
反射出一种油腻腻的光。我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灰仔是不是抓了老鼠，
或者从窗户扑进来的蝙蝠？我住老小区六楼，虽然不高，但也有可能。我没穿拖鞋，
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一步步走过去。地板有点凉。灰仔听到我走近，
喉咙里发出了那种满足的呼噜声，站起来，用它的脑袋亲热地蹭了蹭我的脚踝。它的毛很软。
我弯下腰，小心地避开它，用两根手指捏起那个湿漉漉的毛线球。液体很稠，
比我想象的还要粘。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但不刺骨。我把它拿到鼻子下面，很近，
仔细地闻了闻。什么味儿都没有。一点铁锈似的血腥味都闻不到。这很奇怪。
如果是老鼠的血，或者鸟的血，不该是这个样子。我站起身，灰仔还在我脚边打转，
仰头“喵呜”叫了一声，像是在邀功。我看了看它。它身上干干净净的，
白手套一样的爪子上也没有任何血迹。我又检查了一下它的嘴，除了猫粮的碎末，
什么都没有。它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一双绿色的眼睛在昏暗中亮晶晶的。
我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更重了。我走到厨房，把那个毛线球直接丢进了垃圾桶。想了想，
又抽出一个新的垃圾袋，把原来的那个袋子整个套住，系了个死扣。然后，我走到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用洗手液使劲搓我的手指。水流哗哗地响，泡沫很丰富，
但我总觉得指尖上还残留着那种粘腻的感觉，像一层看不见的膜。等我洗完手回到客厅，
灰仔已经不在门口了。它跳回了沙发角落里它自己的小垫子上，蜷成一团，
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站在客厅中央，看着门口那块干干净净的地垫，站了很久。
玄关的声控灯灭了，屋子又暗了下来。这不是第一次了。算上今天，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次了。第 2 章第一次，是一个星期前。也是半夜，我听见动静，
起来看见门口放着一根逗猫棒上的羽毛。那羽毛也是这样，湿了一半，
被暗红色的液体粘在一起，蔫蔫地贴在地上。我当时以为是它调皮，把羽毛弄到水碗里了。
虽然那颜色不对劲，但我太困了，没多想就扔了。第二次，是三天前。
门口出现的是一个塑料小鱼，巴掌大小，空心的，捏一下会响。
那暗红色的液体从小鱼身上唯一的那个出气孔里渗出来，流了一小摊。我就是那次发现，
这玩意儿没味儿。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我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想找出这液体的来源。
我检查了所有的颜料、墨水、过期的药水，甚至我藏在柜子底下的红酒。都不是。
家里没有任何东西和这液体对得上。而且灰仔从来不出门。它是只家猫，胆子小，
连楼道都不敢去。我家的门窗也都关得好好的。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接下来的两天很平静。门口什么都没有。我几乎要说服自己，可能是我家楼上搞装修，
漏了点什么油漆下来，被灰仔不小心蹭到了。直到今天，那个毛线球的出现，
彻底打破了我的自我安慰。我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上班，
脑子里全是那个毛线球油腻腻的反光。数据报表上的红色批注，
在我眼里都变成了那种暗红色。下班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冲到门口。地垫上干干净净。
灰仔跑过来，蹭我的裤腿。我心不在焉地摸了摸它的头，换了鞋，把整个屋子又检查了一遍。
还是什么都没有。我给它开了个罐头，它吃得很香。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它，心里乱糟糟的。
灰仔是我一年前在小区楼下捡到的流浪猫。那时候它才两个月大，瘦得皮包骨头，
躲在汽车底下，叫声又细又弱。我用一根火腿肠把它引出来，带回了家。它很乖，不吵不闹，
除了我，谁都怕。在我的生活里，它就是唯一的变量，但也是最稳定、最温暖的那个变量。
可是现在，我看着它，心里却开始发毛。晚上，我没关卧室的门。我把手机调到录像模式，
靠在一个花瓶上，镜头正对着玄关门口。我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一夜，
什么都没发生。第二天，第三天，依旧风平浪静。门口的地垫干净得能让我安心。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压力太大了，出现了幻觉。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第四天夜里，
那轻微的磕碰声又响了。我猛地睁开眼，心脏咚咚地跳。我没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玄关的声可灯没亮，一片漆黑。过了大概一分钟，
我才慢慢坐起来，拿起枕头边上的手机，打开了手电筒。一道刺眼的光柱照向门口。
灰仔蹲在那里，和我第一次看到它时一模一样的姿势。在它面前，
是一只小小的、灰色的布老鼠。这只老鼠的半个身子，同样被那种暗红色的液体浸透，
湿哒哒地趴在地上。我头皮一阵发麻。我没有立刻过去。
我先是点开了前几天放在那里的手机录像。视频一直在录，几个小时的文件，
我往前拖动进度条。就在几分钟前，视频画面还是一片安静的黑暗。突然，
画面剧烈地抖动起来，充满了刺耳的“沙沙”声，像是老式电视机没了信号。
雪花闪了足足有五六秒。等雪花消失，画面恢复正常时，那只布老鼠，
就凭空出现在了地垫上。而灰仔，就蹲在老鼠旁边，仿佛它生来就在那里。
我把那段雪花视频反复看了十几遍，手心全是冷汗。这不是普通的信号干扰。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手机揣进兜里，走过去。我没去碰那个布老鼠，而是蹲下来，
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沾了一点那暗红色的液体。液体立刻被吸到了纸巾上，
晕开一小片。我把纸巾拿到眼前，借着手机光亮仔细看。它没有血腥味，粘稠，而且，
它好像永远不会凝固。我盯着那片暗红色的污渍，一个更让我恐惧的念头冒了出来。
我把纸巾放在茶几上，就那么放着。一个小时后，我再去看那张纸巾。被液体浸染的部分，
颜色变得更深了，像一块陈年的血斑。而纸巾的质地，也变得又脆又硬，我用手指轻轻一碰，
那块地方就“咔嚓”一声，碎成了一小撮粉末。像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
我呆呆地看着桌上的那点粉末，全身的血都凉了。这玩意儿……它不像是活的东西流出来的。
第 3 章恐惧像藤蔓一样，从我的脚底心顺着脊梁骨往上爬，紧紧地缠住了我的脖子。
我坐在沙发上，一直坐到天亮。灰仔早就睡着了，呼吸均匀。我看着它，
第一次觉得它那么陌生。那些“玩具”是它叼回来的。那些诡异的液体沾在玩具上。
监控拍不到过程，只留下一段诡异的雪花。这一切都和它有关。
我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鬼魂，妖怪，或者某种我根本无法理解的生物。而我的猫，
灰仔，它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帮凶，还是……它本身就是那个“东西”？
我不敢再想下去。天一亮，我请了假，没去公司。我需要搞清楚这一切。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只会让恐惧在心里发酵、膨胀，直到把我整个吞噬。我的第一反应是，
再装一个更好的摄像头。我住的是老小区，楼道里没有监控。我花了一上午的时间，
在网上买了一个高清的、带夜视功能的家用监控摄像头。我选了最快的同城配送，
下午就送到了。拿到摄像头的时候，我的手都在抖。我把它安装在玄关正上方，
一个很隐蔽的角落，正对着防盗门和门口的地垫。这个角度，可以拍到门口发生的一切。
我把摄像头连接到我的手机APP上，可以实时查看，也可以云端存储录像，
这样就算设备被破坏，证据也能留下来。做完这一切，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晚上，
我几乎没怎么合眼。我把手机放在枕边，屏幕常亮，显示的正是那个黑白的夜视监控画面。
画面里，门口的地垫空空如也，一片死寂。灰仔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紧张。
它没有像往常一样睡在自己的小垫子上，而是跳上了我的床，蜷缩在我的脚边。
我能感觉到它身体的温度，还有轻微的鼾声。我伸出手，想摸摸它，但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我怕它。这种感觉让我心里很难受。它是我唯一的家人，但现在，
我却把它当成了一个潜在的威胁。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凌晨一点，两点，
三点……监控画面里始终没有任何异常。我的眼皮开始打架，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
手机屏幕突然闪了一下。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监控画面，花了。和上次一样，
没有任何征兆，整个屏幕被密密麻麻的雪花点和横条纹占据，还伴随着一阵阵电流的杂音。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沙……沙沙……”雪花屏持续了大概七八秒钟。然后，画面一闪，恢复了清晰。
那个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一只新的“玩具”——一个彩色的塑料圈，
就是那种套在瓶子上玩的套圈——静静地躺在地垫中央。它的表面，
同样沾满了那种暗红色的、油腻的液体。灰仔就蹲在旁边，仰着头，一动不动，
像一尊小小的雕像。它又来了。我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升起，直冲天灵盖。
我没有立刻冲出去，而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点开了录像回放。我要再看一遍。
我要找到线索。我把视频调到雪花屏出现的前几秒，然后把播放速度调到最慢，
0.25倍速。画面一帧一帧地跳动。就在雪花屏出现的前一瞬间，
就在那千分之一秒的刹那——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个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
监控画面里，原本蹲在地上的灰仔，它的影子，被玄关微弱的光线投射在地上。就在那一刻，
那个小小的、温顺的猫的影子，毫无征兆地、极度扭曲地被拉长、放大！
它不再是一个猫的轮廓。那个影子变得巨大，充满了攻击性。它的背脊高高拱起，
像一张拉满的弓。四肢变得粗壮有力，末端似乎有利爪弹出。最可怕的是它的头部，影子里，
它的嘴巴裂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露出了尖锐的、犬牙交错的轮廓。
那根本不是一只猫的影子。那是一个狰狞的、凶猛的、我只在恐怖电影里见过的怪物的轮廓！
这个扭曲的影子只出现了一瞬间，下一帧，屏幕就变成了彻底的雪花。我拿着手机，
呆坐在床上，全身冰冷，连呼吸都忘了。我养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 4 章手机从我手里滑了下去，掉在被子上，屏幕还亮着，定格在那一帧扭曲的影子上。
我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湿了我的后背。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一样，咚、咚、咚。灰仔还在我的脚边睡着，
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我看着它蜷缩成一团的无害模样，
再看看手机屏幕上那个狰狞的影子，感觉整个世界都裂开了。一个是真实的，我能触摸到的。
一个是虚拟的，藏在监控录像里的。哪个才是它真正的样子？我不敢动，
甚至不敢呼吸得太大声。我怕惊醒它。我怕它睁开眼，那双绿色的瞳孔里，
会映出那个怪物的影子。我在床上坐了整整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我才像个木偶一样，
僵硬地挪动身体，下了床。我没有去看门口的那个塑料圈。我直接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我需要帮助。我不能再一个人扛着了。报警？我怎么说？说我的猫会变身？
说它会从异次元召唤带血的玩具？警察只会把我当成精神病。找朋友？他们也不会信。
他们会以为我在开玩笑，或者劝我去看医生。我的脑子飞速转动，像一团乱麻。突然，
我想起了一个地方。一个我很久以前无聊时逛过，但从没当真过的地方。
一个很冷门的网络论坛。名字叫“里世界回声”。
那是个专门讨论各种都市怪谈、灵异事件、无法解释现象的地方。里面的人神神叨叨的，
发的帖子大多看起来像胡编乱造的小说。但现在，这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打开电脑，
手指颤抖地输了好几次密码才输对。我找到了那个论坛，注册了一个匿名的马甲。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犹豫了很久，最后决定把事实原原本本地写下来。
从第一个带血的羽毛开始，到那诡异的液体，再到昨晚拍到的监控录像。
我把那段雪花屏的视频，还有影子扭曲的那一帧截图，作为附件，一起上传了。帖子的标题，
我写的是：《求助，我的猫好像不是猫》。发完帖子，我靠在椅子上，感觉身体被掏空了。
我盯着屏幕，等待着回复。时间过得很慢。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我的帖子下面，
零零星星有几个回复。“楼主写小说呢？文笔不错。”“这视频P的吧？
影子特效做得挺唬人。”“又疯了一个，建议去看看医生，养猫压力大可以理解。
”没有一个相信我。他们都把我当成了哗众取宠的疯子。绝望感一点点把我淹没。
我关掉网页，瘫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也许他们说得对，也许我真的病了。也许那段视频，
只是因为摄像头故障，加上我自己的心理暗示，才看出了那个所谓的“怪物影子”。
就在我准备放弃，打算预约一个心理医生的时候，电脑右下角弹出了一个新消息提醒。
是那个论坛的站内信。我心里一动，赶紧点开。发信人是一个ID很奇怪的用户，
叫“守灯人7号”。他的头像是纯黑色的，没有任何信息。信的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
“视频我看过了。你遇到的不是小事。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电话里说。”他的语气很严肃，
不像是在开玩笑。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G草，没有丝毫犹豫，
立刻把我的手机号回复了过去。五分钟后，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归属地显示为空白。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喂？”我的声音有点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一个苍老的、沙哑的男声。“是你发的帖子？”“是，
是我。”“视频里的猫，还在你家吗？”“在……在的。”“从现在开始，听我说。
”那个声音顿了顿，语气变得异常凝重，“第一，不要害怕它。第二，不要驱赶它。第三，
它叼回来的任何东西，都不要再用手碰。”“为……为什么？它到底是什么？”我追问道。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我能听到他那边有风声，呼呼的，像是在一个很高的地方。
“你养的不是猫。”那个苍老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
敲在我的神经上。“它是一种‘守门人’。”“它守的，是你的门。它清理的，
是那些想从门缝里溜进来的、‘看不见的客人’。”“那些客人，”他顿了下，
声音压得更低了，“它们会‘吃掉’你的存在。”第 5 章“吃掉……我的存在？
”我握着手机，脑子里嗡的一声。这六个字比任何鬼故事都让我感到寒冷。“什么意思？
”我追问，声音干涩。“字面意思。”电话那头的老人声音平静，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记忆、情感、人际关系，
甚至你在物理世界留下的痕迹……它们会一点点地啃食这些东西。被它们缠上的人，
一开始只是健忘，丢三落四。慢慢地，朋友会忘记你，家人会想不起你的名字。最后，
你整个人，就像没在这世界上存在过一样，被彻底抹掉。”我呆住了。
健忘……丢三落四……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几个片段。上个礼拜，
我对着一个合作了半年的同事，死活想不起他的名字，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半个月前，
我妈打电话来，问我记不记得小时候住过的小区叫什么。我张了张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个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连个模糊的印象都捞不起来。还有，
我放在书架上的几本大学专业书，上面的笔记，有一大片都变得模糊不清，
就好像有人用橡皮擦过一样。我一直以为是我工作太累，记忆力衰退了。现在想来，
那些根本不是衰退。那是一种……被挖空的虚无感。
“那些‘看不见的客人’……就是你说的‘影祟’？”我颤声问道，
这个词是从论坛的某个犄角旮旯里看到的。“对。一种能量态的生物。普通人看不见它们，
也感觉不到。它们就像围绕着腐肉的苍蝇，会被弱小的、孤独的、存在感稀薄的人吸引。
”我的心沉了下去。弱小，孤独，两点一线的数据分析员，我完全符合。
“那……我的猫……灰仔……”“它是‘灵猫’，百年难遇。是影祟的天敌。
”老人的声音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波动，似乎是赞叹。“它能看见它们，也能攻击它们。
你看到的那些沾血的玩具，其实不是玩具，是它猎杀影祟后，留下的能量核心。那不是血，
是影祟被撕碎时溢出的高浓度能量，对普通人有腐蚀性。
”能量核心……腐蚀性……我想起了那张碎成粉末的纸巾。一切都对上了。
“那段监控里的雪花屏，还有那个扭曲的影子……”“是灵猫在全力攻击影祟时，
能量场爆发，干扰了电子设备。你看到的影子，是它在一瞬间显露出的‘灵体’形态。
那是它真正的样子，一种战斗姿态。”我靠在墙上，缓缓地滑坐到地上。所有的谜团，
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一个远远超出我理解范围的、疯狂的答案。
我的猫不是怪物。它是在保护我。它一直在用它的方式，
为我抵挡那些我看不见的、想要“吃掉”我的东西。而我，却在害怕它，怀疑它。
一股巨大的愧疚感和后怕涌上心头。“那我该怎么办？”我问道，
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和无助。“什么都不用做。”老人说，“继续像以前一样对它。喂它，
陪它玩。它是你的‘守门人’，只要它在，你就是安全的。但你要记住，它不是万能的。
如果有一天，它叼回来的‘玩具’变得很大，或者它自己受了伤……那就说明，
你被一个更厉害的家伙盯上了。”更厉害的家伙……我不敢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你……是谁？”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带着些许沧桑。“我？
我只是个看灯的。孩子，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也危险得多。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很久很久都没有动。
书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开了一条缝。灰仔的小脑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它看着我，
轻轻地“喵”了一声。我看着它，看着它那双清澈的绿眼睛，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恐惧。
我朝它伸出手。“灰仔，”我轻声说，“过来。”它犹豫了一下，还是迈着小步子，
走到了我的身边。它用头蹭了蹭我的手心，温热的，痒痒的。我把它抱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我的守门人。第 6 章和“守灯人7号”通过电话后，我的世界观被彻底打败了。
但我没有崩溃，反而有了一种诡异的踏实感。未知才是最可怕的。现在，虽然答案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