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的顶灯被调至最暗，只留了廊边一盏壁灯，暖黄的光透过磨砂玻璃漫进来，在地板上投出一片模糊的光晕。
傅沉舟刚首起身想退开，手腕却被人猛地攥住。
苏纸不知何时醒了半分，眼睛还蒙着层水汽，指尖却像缠在钓线上的鱼，死死勾着他的袖口不放。
“别……别走……”苏纸的声音黏糊糊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头轻轻晃了晃，额前的碎发蹭过傅沉舟的手背，留下一点温热的痒，“你听我说……我真的没偷懒……每天都最早到，最晚走……王经理的咖啡，我每天都记得泡……为什么还要裁我啊……”他的话没头没尾，像是在跟空气辩解，又像是在向眼前唯一的听众寻求认同。
傅沉舟垂眸看着他，男生的脸在柔光里显得格外软，嘴唇因为喝酒泛着水润的红。
太妖了。
傅沉舟的喉结不自觉滚了滚，手腕被攥着的地方，像是有团温温的火，慢慢烧到了心里。
“松开。”
傅沉舟的声音比刚才冷了些，带着惯有的命令感。
他从不习惯与人有这样亲密的纠缠，更何况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之所以把人带到酒店，也只是见色起意，顺手帮一把。
可苏纸非但没松，反而抓得更紧了，另一只手也抬起来，胡乱地抓住了傅沉舟的领带，把人拽得弯下腰。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傅沉舟能清晰地闻到苏纸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皂角香混着啤酒的苦气，还有一丝属于年轻人的、干净的体温。
苏纸的呼吸喷在他的颈间，带着热意，让他的皮肤泛起一层细密的麻。
“我妈……我妈昨天还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苏纸的眼睛红红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掉下来，“我说忙……其实是怕她看到我没攒下钱……我弟弟还说……想跟我一起去看电影……我都没敢答应……”他絮絮叨叨地说着，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傅沉舟的领带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傅沉舟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看着苏纸那副又委屈又逞强的样子，心里那点不耐烦，竟然慢慢被一种陌生的情绪取代。
傅沉舟抬手，指尖悬在苏纸的脸颊上方，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轻轻擦去了那滴眼泪。
指尖触到的皮肤很软，像上好的丝绸，让他忍不住多停留了片刻。
“哭什么。”
傅沉舟的声音放轻了些，不再像刚才那样冰冷，“有什么好哭的。”
“我怕……”苏纸的声音带着哭腔，头轻轻靠在傅沉舟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突然觉得很安心，“我怕失业了……我妈就没药吃了……我弟弟就不能上学了……我怕我什么都做不好……”他的身体软软地靠过来，傅沉舟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的腰。
男生的腰很细，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清晰地摸到腰线的弧度。
傅沉舟的眼神暗了暗，一种从未有过的占有欲，像藤蔓一样，突然缠住了他的心脏。
他见过太多人在他面前伪装、讨好，那些人要么带着目的接近，要么对他的财富和地位趋之若鹜。
可眼前的苏纸不一样，他的脆弱和无助都是首白的，没有丝毫掩饰，像一张干净的白纸，让他忍不住想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
“怕也没用。”
傅沉舟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苏纸的腰侧，感受着掌心下身体的轻颤，“不过，你要是听话，我可以帮你。”
苏纸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看到了救星：“真的吗？
你能帮我保住工作？
能帮我妈买药？
能……能。”
傅沉舟打断他的话，指尖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但你要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的眼神很深，像藏着一片不见底的海，苏纸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点害怕，想往后退，却被傅沉舟牢牢扣住了腰，退不开。
傅沉舟慢慢凑近，鼻尖几乎碰到苏纸的鼻尖，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的氛围突然变得暧昧又紧张。
“你想让我帮你，就得付出点什么。”
傅沉舟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蛊惑的磁性，“比如……留在我身边。”
苏纸的脑子还晕乎乎的，没完全听懂他的话，只是觉得眼前的人靠得太近，让他的心跳得飞快，脸颊也更烫了。
他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傅沉舟按住了后颈，动弹不得。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傅沉舟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带着几分掌控一切的意味。
他不等苏纸回应，低头，轻轻吻上了苏纸的嘴唇。
苏纸的嘴唇很软，带着点啤酒的微苦，又有点甜。
傅沉舟的吻很轻，一开始只是试探性的触碰，见苏纸没怎么反抗，才慢慢加深。
苏纸的身体僵了僵，想推开他，却没什么力气，只能任由傅沉舟带着，陷入这片突如其来的温柔里。
傅沉舟的手慢慢滑进苏纸的衬衫里，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时，苏纸忍不住颤了一下，小声哼唧了一声，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傅沉舟的眼神更暗了，动作也变得更急切了些。
他把苏纸轻轻放倒在床上，身体覆上去，手臂撑在苏纸的两侧，不让自己压到他。
苏纸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傅沉舟，眼神里还有点迷茫，却没再挣扎，只是乖乖地躺着，像只任人摆布的玩偶。
“怕吗？”
傅沉舟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问，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垂，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苏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现在喝醉了，昏昏沉沉的，一点也搞不清状况。
傅沉舟看着他这副懵懂又依赖的样子，轻轻一笑。
他低头，在苏纸的颈间轻轻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淡淡的红印。
苏纸疼得轻轻叫了一声，却还是伸手，轻轻抱住了傅沉舟的后背，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夜色渐深，房间里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急促，暖黄的灯光下，两人的影子交缠在一起，像一幅暧昧的画。
傅沉舟很温柔，没有像平时那样强势，动作里带着一种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小心翼翼，仿佛怕碰碎了怀里这只易碎的小动物。
苏纸的意识渐渐模糊，只觉得身体里有股暖流在慢慢扩散，驱散了心里的委屈和害怕。
他靠在傅沉舟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傅沉舟看着怀里熟睡的苏纸，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头发。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苏纸的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
傅沉舟的眼神很软，没有了平时的冰冷和疏离，只剩下一种满足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