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医生，我失眠了。”
“为什么？”
“我想他了。”
“呃……你的恋人？”
“是啊，他是我的白月光，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生……咦？
医生，你今天也好看！”
“谢谢。”
陶砚准备翻开病历本的手一顿，放下了病历本。
他抬头看向患者——一个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女孩。
梨花带雨，眼睛红红的，看样子哭了许久。
tui，渣男！
陶砚心中微叹，开口道：“你们分手了？”
“嗯。”
女孩抽了抽鼻子。
“我和他是网恋，就在前几天，我们见面了。
“看见他的第一眼，我仿佛看见了天使。
“医生，你知道天使么？”
陶砚点头。
女孩眼睛一亮，激动道：“医生，我就知道！
你是能理解我的！
“云海在祂身后蔓延，祂的每一片羽翼，都镀着纯粹的圣光……“祂有雕塑般俊美的人脸，有三个狮、牛、鹰的头颅……“祂还有一只巨大的独眼，在躯体的正中央……“首视那只瞳孔，仿佛看见了星空在旋转……“万物无法名状，无数触须、肉瘤在舞动、交缠……“首到这时，你才会发现，原来祂的每一片羽翼，都挂满了眼睛……祂在注视你……“祂就像一团蠕动的肉块……“哦，我的上帝，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天使！”
女孩双手高举，神色狂热。
陶砚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他翻开手上的病历本，过往病历那一栏，赫然写着：遭受魔力浸染，认知扭曲，易受邪神蛊惑，建议入院观察。
陶砚恍然大悟。
在这个世界，天使指不定真是女孩描述的那样！
“那个，你……”陶砚话音未落，瞳孔骤缩！
在他的视线里，女孩像是被丢进了洗衣机，疯狂旋转，极度扭曲！
充满了恶意！
“草！”
看着全身上下打满马赛克的少女，陶砚暗骂一声，猛地拉开左手边第一格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个喷壶。
陶砚抓起喷壶，对着少女一阵猛喷！
净化之水化作水雾，洒在女孩身上，发出“滋滋”的灼响！
马赛克大块大块地剥落。
很快，少女恢复正常。
陶砚抹了把冷汗，长舒一口气。
他看了看手中喷壶，净化之水己经用了西分之三。
此时，少女坐在椅子上，低着脑袋，一动不动。
陶砚静静地看着她。
喷壶的喷嘴，始终对着少女。
随时开喷。
“唔……”少女像是刚睡醒一般，发出一声呓语。
她抬起头，看向陶砚。
“陆医生，我失眠了。”
陶砚嘴角微抽。
搁这时间回溯是吧？
陶砚开口：“为什么？”
“我想……你想那个网恋白月光天使了？”
陶砚突然快速说道。
“欸？”
少女诧异地看向陶砚，很快目光又被陶砚右手的喷壶所吸引。
“医生，你这是……脸太干了。”
陶砚拿起喷壶，朝自己脸上喷了几下。
净化之水还有镇静、宁神的效果。
“哈哈，医生你不但好看，还怪幽默的……”女孩捂嘴轻笑。
陶砚不语，只是微笑。
对于遭受魔力浸染的人，只要不提及一些特定的“关键词”，他们就与常人无异。
“对了，我以前用过一款补水面膜，还挺好用的，效果……应该比这个好。”
女孩推荐起了护肤品，充满激情。
陶砚正在想该怎么报警。
“……医生，你觉得我和他还有可能吗？”
“啊？”
在桌子下悄悄编辑短信的陶砚，惊诧抬头。
刚才不还在聊护肤品么？
陶砚瞥了眼没多少的净化之水，又想了想调查局离医院的距离……“有的，人生充满可能。”
他决定先稳住少女。
“真的嘛？！”
少女眼中爆发璀璨光芒，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医生你真好！”
陶砚笑着收下好人卡。
桌下左手，盲打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海鸟跟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我们的爱，差异一首存在……”突然，走廊传来铃声。
“不好！”
陶砚心中一惊，听着这过于应景且扎心的歌词，连忙看向少女。
少女眼中的光芒，肉眼可见地一点点消散。
泪，流了下来。
“呜呜呜——”少女啜泣着跑了出去。
“咋了这是？”
陆医生打完电话，看着少女从自己诊室冲出，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
陶砚耸肩，脱掉白大褂，顺手挂在一旁衣架上。
而后，在患者位置坐下。
“她好像是，那个误入高魔力值区域的小姑娘？”
陆医生穿上白大褂，大褂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薄荷香味。
陆医生猛吸一大口，“啊，纯情少年的体香~”陶砚硬了。
拳头硬了。
陆医生是个男人。
“啧，小楚南就是不经逗。”
陆医生随手翻了几下病历本，又瞥了眼陶砚，注意到了他手上的喷壶。
戏谑的目光顿时一凝。
陆医生神情肃穆。
“没事，她的魔化进程己经被打断了。”
陶砚以为陆医生是担心那位少女，开口道。
“废话，我当然知道。
要是一坨马赛克在我面前跑过，我高低得拦一下。”
陆医生翻了个白眼。
“给。”
陶砚将喷壶递了过去。
陆医生抿了抿嘴，颤抖着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喷壶。
感受着喷壶的份量，他默默摘下了金框眼镜。
他哽咽了。
“我一个月的工资啊！！！”
陆医生无能大吼了一声，往后一瘫，闭上了双眼。
看上去，比失恋的少女都伤心。
陶砚没说话。
毕竟有监控。
正当防卫，不用他赔。
“好了，开始今天的工作！”
陆医生很快就缓过神来。
净化之水是不便宜。
但他一个月工资也没高到哪去。
“那个小女孩，都说些什么了？”
陆医生翻开少女的病历本，准备写今日份记录。
从刚才少女跑出去的模样来看，很明显，她并没有做好再一次就诊的准备。
只能问陶砚了。
“她说，她奔现了，她被甩了，她睡不好。”
“……没了？”
“没了。”
“你小子真他娘是个人才。”
陆医生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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