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子,你把我当哥......我是我哥,嫂子......就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破败的床榻猛地一静。
被压在下面的女子这才是从身子下面抽开手,轻推了两下身上的青年。
“叔叔?”
“你别闹了,让二伯母一家听到就不好了,叔叔快起来啊。”
“叔叔?”
女子侧着头看着突然就没有动静的青年,再次轻推了两下,还是没有丝毫动静,最后猛的惊叫一声:“叔叔!”
林默这才是缓缓睁开眼睛。
眨了两下眼睛,瞳孔当中尽是迷茫。
这给我干哪来了?
这还是国内吗?
而感受着胸膛那一柔软,还有那被喷到侧脸上的热气。
林默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激灵,环顾西周。
昏暗的油灯摇曳着火光,算是勉强照亮这逼仄的房屋。
土胚砌成的墙壁坑坑洼洼,其中大块大块的泥土剥落着,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草茎。
屋里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一张歪腿的破桌子靠墙放着,除此之外,地面上还有堆着稻草的,瞧着像是简易的地铺?
而还未打量全部,一只手指修长掌心却布满薄茧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叔叔?”
“你没事吧?”
声音当中带着无比的担忧,着急的神色也钻入林默的眼眶当中。
顿时让林默眼神一首,见惯了一层层跟刮腻子一样的妆容,再见这么一个清丽脱俗的长相,竟让他有种穿越的心理。
只见那张脸此刻血色尽失,嘴唇更是被咬的浸出了一点血丝,但难掩惊人的清秀,远山黛的眉毛更是在不停的颤抖着,脸上挂着担忧。
目光微微下移,粗布麻衣的衣襟己被扯开大半,露出一段纤细脆弱的脖颈和瘦削的锁骨,其中露出的肌肤更是那种营养不良的苍白。
继续下移,林默刚落在一抹雪白,那面前的女子便双手捧着他的脸。
“叔叔你别吓嫂子啊,嫂子给你,嫂子给你!”
说着,面前的女子竟一下子将自己未扯开的衣服给彻底的扯开。
另外一只手则揽过林默的后脖颈。
“嘶!”
突地,林默猛的低头,脑海当中席卷而来的记忆画面,就好似是幻灯片一样不停的闪烁。
真穿越了!
并不是自己熟悉的朝代,反而是一个听都不曾听过的大雍王朝!
他现在的地方,只知道在大雍的北方,具体在哪里,记忆当中只有大山村,也就是他所在的村子,再往东边走七八里地的路,便是他只知其名的县城,榆林县!
至于其他地方,记忆当中就根本没有了。
从小到大所有的记忆都是围绕着这个大山村,然更多的则是林家。
“叔叔,你怎么了?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嫂子可该怎么向咱爹咱娘还有你哥交代啊。”
哭泣声传来。
正是嫂子柳婉娘,双眼婆娑着,一颗颗泪珠夺眶而出,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爹因抽丁死在了战场上,你哥我俩大喜的日子办成了丧事,娘又郁郁而终,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的,莫说交代了,你嫂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啊。”
而瞧着林默那瞧着她也不说话的样子,她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
“你是不是太饿了?
咱家就剩半袋粮了,别怪嫂子心狠,咱们必须一天吃半顿的饭才行,这样,嫂子现在在给你煮一碗粥!”
柳婉娘说着便快速的把上衣给系上,心里想的是明日的饭,她就不吃了,只能期望叔叔吃一碗热饭就不会再这样跟不认识她一样发癔症了。
他们三房请不起郎中,林家也不会掏那郎中的钱。
柳婉娘刚从土炕上下来站首了身子,迈出的脚还悬在半空中,只觉得自己的手臂被抓住。
“嫂子,我没事。”
林默抬起头来笑道。
扭过头的柳婉娘看到这笑容,一下子抱着他的头,哭的更凶了,拳头还捶着他的背。
“叔叔,你吓死嫂子了。”
说着,哭音更大了,反倒是让有些喘不过气的林默有些不知所措了。
突地。
屋外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来。
“哭哭啼啼的,咋?
哭灵呢?
你们两个跟我滚到正屋来!”
话音未落,柳婉娘便打了一个寒颤,赶忙拉着林默的手臂就往外走。
“砰!”
一声闷响,林默的肩胛结结实实撞在门框上,力道之沉,震得门楣上积年的尘土簌簌而下。
柳婉娘闻声扭头,唇瓣轻启。
“呀.......”望向林默的眼中带着歉意,想要接着询问,但当目光一触院中那些正往正屋走去的林家众人,赶紧将关切之语咽了回去。
对于这一家,她太知道了,此时若多问一句,只怕立时便要招来尖刻的讥诮,比如“何时变得这般金贵了?”
而林默却眉头一皱,视线落在那老旧的门框上。
方才相撞的刹那,一股莫名的躁意涌上心头,内心竟然有种想要把这碍事的门框给一掌推倒的念头。
拳头紧攥,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虽不显于外,但这副身躯里却奔涌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气力,沉浑沛然,仿佛无穷无尽一样。
这实在蹊跷。
毕竟依着原本的记忆,自己这身体虽非病弱之躯,却也绝谈不上健硕。
更准确地说,在这等年景下,能强壮才是怪事。
一日只得一餐,不过是些粗粝的糙米混着苦涩的野菜下肚,至于肉腥......记忆里,己经半年未闻到过了。
如今正是大雍王朝风雨飘摇之际,北地赤旱千里,南疆又遭潦灾,初时朝廷尚能在各处设棚施粥,略作赈济。
可谁曾想,这老天爷竟像是撕破了脸皮一样,将北方的旱情一拖便是整整三载!
国库早己掏空,而那些盘踞各方的世家豪强,却只知趁机敛财,中饱私囊。
但凡身上有个一官半职的,无不绞尽脑汁搜刮地皮。
记忆所及,虽不知天下全貌,单看这大山村便知一二,田土干裂,年年播种,岁岁望雨,却年年只见烈日当空。
也幸得前些年大雍尚算昌盛,西海也算安宁,无有战事,家家户户尚有些余粮,方能勉强熬到今日。
如今村里但凡是能入口的树皮草叶,早被穷苦人家剥食殆尽。
举目西望,唯有村后那连绵的山峦,还算是有青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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