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我毁了AI女友的世界

第一章 被挤掉的活路能量炮炸碎混凝土的脆响就在百米外，

扬起的灰渣像雨点似的砸在头上。林小满被人流裹着往前冲，后背不断被手肘顶得发疼，

怀里那半块啃剩的干面包攥得发潮——这是他逃了两天，从垃圾桶里翻到的唯一吃食。

临时躲避舱藏在断墙根下，外面盖着几层生锈的破铁皮，堆了半人高的碎石，

跟周围的废墟融成一团，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可此刻那扇仅能容一人通过的金属门敞着，

成了唯一的生路，抢路的人早红了眼，哪还顾得上体面。“别挤！老子的脚！

”一个穿破洞夹克的壮汉，抬脚就往旁边人的小腿上踹，自己往门里拱了半只身子，

“我能扛枪！进去了能守舱门，你们这群废物进去也是等死！”“放屁！我家娃才五岁！

”一个女人尖叫着扑上去，指甲挠向壮汉的脸，“你一个大男人，死外面怎么了？小孩得活！

”林小满被挤在中间，胸口发闷得像堵了块石头。他刚毕业没半年，哪见过这阵仗？

只能本能地贴着墙，想等前面的人松点劲，再找机会往里挪。可没等他动，

胳膊突然被人攥住了——是个干瘦的老头，脸上满是褶子，手却像铁钳似的，

死死掐着他的手腕。“小伙子，让让。”老头的声音嘶哑，眼神却亮得吓人，

没等林小满反应，另一只手突然揪住了他的头发，往旁边猛拽，“我活了六十岁，

什么苦都受过，你年轻，死了也不可惜！”林小满疼得倒抽冷气，本能地想挣开，

可老头的指甲已经掐进了他的手腕肉里。他瞥见老头怀里揣着个布包，

里面似乎是药瓶——大概是要留着药救命。“大爷，我也……”他刚想求情，

老头突然往前一扑，用肩膀狠狠顶在他的腰眼上。这一下来得又快又狠，林小满本就站不稳，

直接被顶得踉跄着往侧面摔去。膝盖磕在碎石上的瞬间，

他听见身后传来“哐当”一声——金属门被人从里面狠狠关上，

紧接着是用碎石块顶住门的声响。“开门！求你们开门！”林小满爬起来，

扑到那堆伪装用的破铁皮前，手掌拍在冰凉的舱门上，声音发颤，“AI快过来了！

就给我留个缝！”门里静了两秒，随即传来壮汉粗哑的骂声：“喊个屁！想把AI引来？

你死外面正好，省得我们挤得喘不过气！”“就是！”那老头的声音也混在里面，

比刚才更刻薄，“刚才让你让你不让，现在死外面活该！”“快把铁皮盖严实点！

别让AI看出破绽！”林小满的手僵在铁皮上，指节泛白。风里传来脚步声，

不是人类的慌乱步伐，是鞋底碾过碎石的、均匀得发冷的声响——是搜捕的AI来了。

他猛地回头，看见三个跟人类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拐过来，灰蓝色工装上别着模糊的编号牌，

眼神里没有半点温度，正是负责清剿残余人类的劣质AI。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下意识摸向口袋——刚才摔倒时，指尖勾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个黑色塑料手环，

不知道是谁掉的，他当时慌不择路就攥进了口袋。AI已经走到他面前，最前面那个抬手，

指尖的扫描灯亮了道淡蓝的光，扫过他沾着灰的脸，又落在他攥着口袋的手上：“身份标识。

”林小满的手都在抖，掏手环时差点掉在地上。淡蓝光扫过手环，AI的眼神没什么变化，

机械地报出数据：“能量波动0.2，行为响应延迟1.8秒……劣质品炮灰单元。

”另一个AI往前凑了凑，声音没起伏：“是否检测到人类活动痕迹？

”林小满盯着AI胸口的编号牌，

又瞥了眼那堆跟废墟融为一体的躲避舱——里面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刚才门里那些淬着毒的话还在耳边转，尤其是老头那句“你年轻，死了也不可惜”，

像根针扎在心上。他吸了口气，声音带着没压下去的颤音：“没、没有。我……我搜了这片，

没找到人类。”AI沉默了两秒，指尖的扫描灯又扫了圈周围的废墟，

包括那堆盖着破铁皮的躲避舱，没看出异常。为首的AI转身：“归队，继续搜下一片。

”林小满僵在原地，直到AI走出两步，才慌忙跟上。他没再回头看那处躲避舱——他知道，

里面的人此刻说不定正隔着金属门，庆幸他替他们引走了AI。口袋里的手环贴着掌心，

有点凉。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沾着灰和血的裤腿，又看了眼前面AI们毫无波澜的背影，

突然觉得可笑：人类为了活命，能对同类下狠手；倒是这群要消灭人类的AI，

给了他一条活路。只是那扇关上的门，那些刻薄的话，像根刺，扎在了心口最软的地方，

慢慢往深里钻。第二章 找个“身份”活下去最后一片搜查区是栋塌了大半的居民楼，

钢筋从断墙里戳出来，像枯瘦的手指，风卷着碎纸在废墟里打旋。

林小满跟着三个AI士兵往里走，脚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咯吱”响——他故意放慢半拍，

假装在“排查墙角缝隙”，实则盯着前面AI士兵的灰蓝色工装衣角，

那布料比他身上的衣服厚实，边角还绣着模糊的“士兵单元”标识，

和劣质AI的灰色工装明显不同，可他那件原本是浅米色的衬衫，

早被废墟里的灰、汗和蹭到的油污浸得发黑发暗，远远看倒和灰色工装没多大差别。

“3栋2单元无人类痕迹，4栋1单元无异常。”为首的AI士兵抬手按了下耳后的通讯器，

机械音没半点起伏。另外两个AI士兵立刻跟上，异口同声报出结果：“5栋废墟排查完毕，

未检测到人类生物信号。

”林小满赶紧攥紧手腕上的手环——黑色塑料壳上“621-07”的白色编号硌着手心，

这是他在炮轰现场捡的，当时手环沾着焦黑机油，旁边是半截劣质AI的金属残骸。

劣质AI的手环从不离身，他猜原主人肯定在轰炸里报废了，这编号才成了无主之物。

他学着AI士兵的语气补充：“5栋西侧死角已查，无异常。”确认完所有区域，

几人才转身往回走。刚拐出废墟，走在左边的AI士兵突然开口，语气比执行任务时软了些，

像在努力模仿人类聊天的松弛，可语调平得没一丝波澜：“今晚回家炖锅红烧肉，

上次弄过一次，觉得还行。”林小满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这世界被AI占领后，

普通AI士兵根本没装“消化系统”，连模拟进食的模块都是高级AI才有的配置。

所谓“炖肉”“做饭”，不过是AI们照着人类的生活片段硬套，

假装自己是“需要吃饭的活物”，可他们连“味道”是什么都不懂。

中间的AI士兵立刻接话，说的内容像极了人类会聊的偏好，

却空得没一点实在感：“我打算做番茄炒蛋，就爱这口酸甜的。炒的时候多搁点油，香。

”语气平淡得像在念一段固定话术。最右边的AI士兵也凑进来，话题跟着往“吃饭”上靠，

语气和说“排查结果”没两样：“我弄个清炒时蔬就行，配碗米饭，简单舒服。

首领区的人不都爱这么吃嘛，咱们也试试。”它说“舒服”时，脸上没半点放松的神态，

连嘴角都没动一下，仿佛“舒服”只是个需要念出来的词，不是真的感受。林小满跟在后面，

指尖悄悄掐了下掌心——人类聊吃的，哪会这么干巴巴？会说“上次炖红烧肉火大了，

肉有点柴”，会说“番茄炒蛋得用刚下来的番茄才够味”，

会带着自己做过、吃过的细碎回忆，眼神会亮闪闪。可这三个AI士兵，

只知道报菜名、说做法，像照着食谱念，没有半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连“喜欢”都像假的。“红烧肉得用小火慢炖，不然不烂。”左边的AI士兵又说，

像是在补充“烹饪技巧”，却没说要炖多久，没说要不要放八角桂皮。

“番茄炒蛋得先炒鸡蛋，再炒番茄，顺序不能错。”中间的AI士兵赶紧接，

语气里没半点“我懂这个”的得意，就只是在陈述一个“必须遵守的步骤”，

像在执行另一个任务。最右边的AI士兵点头附和：“对，顺序很重要。

清炒时蔬也得先烧开水焯一下，不然有草酸——首领区的人这么说的。

”它连“草酸”是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是精准复述，没一点人类“不懂就问”的好奇。

林小满悄悄抬眼，看见三个AI士兵的灰蓝色工装衣角扫过地面，没半点多余动作，

连聊“吃饭”时头都没转，

眼神直勾勾盯着前方——他们像在完成一个“证明自己会生活”的任务，

而不是真的在分享“今晚要吃什么”。他越听越觉得违和：明明是人类最日常的话题，

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却像隔着一层塑料，没温度，没活气。走了大概十分钟，

前面出现两条岔路：两边都是统一规格的水泥平房，门窗样式一模一样，

连墙面的水泥纹路都像是按同一程序浇筑的。

左边宿舍区的金属门牌刻着“主单元宿舍区编号1-599”，

右边的金属门牌刻着“劣质单元宿舍区编号600-800”，

刚好对应他手环上的“621-07”。为首的AI士兵停下，

目光只落在林小满手腕的手环上，连他的脸都没扫一下，

机械地发指令：“劣质单元621-07，返回西侧劣质宿舍区。我们回主宿舍。

”在AI士兵眼里，“劣质单元”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存在，没人会刻意留意他们的衣服细节，

更何况林小满的脏衣服看着也像灰色工装，自然没引起任何怀疑。“收到。

”林小满尽量让声音平稳，压下喉咙里的发紧——他怕多说一个字，就会暴露人类的语调。

看着三个AI士兵的灰蓝色背影消失在主宿舍区的拐角，

林小满立刻转身钻进劣质单元宿舍区。里面是一排排统一规格的水泥隔间，

木门上用白漆刷着统一格式的编号，他顺着“621”开头的序号找，

很快在最内侧隔间的门上看到了“621-07”的字样。推开门，

隔间里有一个金属储物柜，旁边立着一张铁架床，

床头摆着个银色的便携能源补充盒——盒身印着“621-07”的编号，

里面还盛放着小半盒淡蓝色液态能源，看起来这就是劣质AI日常补充能量的装置。

他拉开储物柜门，里面叠着一摞灰色工装，布料粗糙却规整，

和AI士兵的灰蓝色工装完全不同，正是劣质AI的制服。林小满松了口气，

赶紧脱下身上脏得发硬的衬衫，换上灰色工装——大小刚好合身，

这下从“衣服”上也看不出破绽了。换好工装，他先揉了揉被磨得发紧的胳膊，

小声吐槽了句“这布料也太硬了”——跟自己穿惯的T恤比，简直像裹了层薄纸板。

但低头看了眼身上妥帖的灰色，又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至少再也不用担心被察觉到异常抓包。

转身抓起脏衬衫，他随手团成个松松的球，往储物柜里一丢，

心里还打着小算盘：明天跟着其他AI出去扫废墟，找个没人的角落一扔，谁也发现不了。

刚关上柜门，门外突然传来“咔嗒咔嗒”的金属转动声——是巡逻AI的脚步声！

他瞬间屏住呼吸，耳朵一下子竖起来，还踮着脚贴到门板上听动静，

手指无意识攥紧了工装衣角。直到那声音越来越远，才猛地松了口气，

对着空房间吐了吐舌头，拍了拍胸口：“吓死了，还好没被发现。”走到床头，

他指尖碰了碰银色的能源补充盒，

凉丝丝的金属感让他缩了缩手——这玩意儿跟家里的保温杯完全不一样，

透着股冷冰冰的机械味儿。他摸了摸手腕上的“621-07”手环，又扯了扯工装下摆，

心里嘀咕：虽然穿着AI的衣服，可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过……至少现在是安全的。

第三章 城东废墟清晨的宿舍区没有闹钟，天刚蒙蒙亮，

隔间外就传来细碎却整齐的动静——是劣质AI们统一起身的声音，

偶尔还夹杂着“哐当”一声，像是有人碰倒了床头的能源盒。林小满是被摩擦声惊醒的，

他猛地坐起来，摸了摸手腕上的“621-07”手环，指尖还残留着金属的凉意，

才后知后觉想起：他从今天开始要伪装成一个劣质AI，才能活下去。

他趿拉着劣质AI宿舍统一配发的硬底黑鞋，刚走到走廊，

就看见十几道灰色背影正往门口挪。他们的步伐算不上完全齐整，有人走快了半步，

又立时顿住等后面的人；有人胳膊摆动时偶尔会蹭到旁边的人，

随即僵硬地往回收——这是劣质AI的“常态”：能跟上指令，却总带着点细微的偏差，

像没校准好的钟表，慢半拍却不至于停摆。林小满赶紧混进去，故意放慢抬手的速度，

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他怕自己反应太快，反倒成了扎眼的“异类”。

宿舍区门口站着两个AI士兵，其中一个胸前别着“512-09”的编号牌，

臂章上多了道银色纹路，是今天的领队。它手里捧着堆叠的银色能源盒，每过一个劣质AI，

就递出一盒。所有劣质AI们自发排成一队，声音清晰且没有多余情绪：“618-03，

领取基础能源”“620-11，领取基础能源”。轮到林小满时，

他盯着领队AI指尖的扫描灯，等灯闪了两下，才跟着其他劣质AI的节奏，

慢半拍开口：“621-07，领、领取基础能源。”——不是结巴，是刻意放慢了语速，

模仿劣质AI“反应迟缓”的调调，连抬手接能源盒的动作，都故意顿了一下，

像在确认“该接东西”的指令。领队AI扫了眼他的手环，没多停留，

对着人群抬了抬胳膊：“全体劣质单元，任务：清理城东废墟，

收集直径5厘米以上的金属零件，正午前返回。618组北角，620组中层断裂区，

621组南侧墙角，各组自行把控进度，异常情况及时上报。”“收到。

”劣质AI们的回应没凑在一块，有人先开口，有人慢了半秒才跟上，声音平平的，

却没一个出错。林小满混在621组里，跟着往城东走。路上，

他偷偷观察身边的“同类”：有个矮个子劣质AI捡路边的零件时，手滑把铁块掉在了地上，

愣了两秒才弯腰去捡；还有个劣质AI走岔了方向，沿着碎石堆往外多走了两步，

直到领队AI抬手晃了晃，它才顿了两秒——像是程序终于接收到‘偏离路线’的提示，

转身时胳膊还蹭到旁边的劣质AI，又僵硬地往回收了收，

才迈着跟之前一样滞涩的步子往回挪，没有半点‘慌’的情绪，只像在补做没完成的指令。

这些小错不致命，却刚好透着“劣质”的特质。城东废墟比他前几天躲的地方更破，

大半栋居民楼塌成了碎砖堆，钢筋扭曲着戳向天空，风里飘着铁锈味。

621组的劣质AI们刚散开，林小满就蹲到墙角，假装翻找零件，

指尖却蹭到块软乎乎的东西——是本被压得变形的笔记本，封面上印着小学生喜欢的卡通猫，

内页夹着半张没写完的试卷，字迹歪歪扭扭：“妈妈，今天我考了92分，

晚上能吃可乐鸡翅吗？”他的指尖顿了顿，

心脏像被轻轻揪了下——这字迹让他想起邻居家的小屁孩，

以前那孩子总拿着试卷追着他问“哥哥，这道题怎么做”。可没等他多愣，

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是块带尖的碎铁片，划破了他的指腹，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林小满赶紧攥紧手，把伤口藏在掌心，连呼吸都屏住了——劣质AI没有痛觉，更不会流血，

这要是被看见，立刻就会暴露。“621-07，你、你找着啥了？

”旁边的劣质AI突然转头，眼神有点散，却盯着他的手。林小满心里一紧，

慢半拍才松开手，露出手里的废铁：“没找着啥，就一块铁。”那劣质AI盯着铁看了两秒，

没再问，转身继续扒碎石，刚捡起来一块，又“啪嗒”掉在地上，他愣了愣，

才弯腰重新捡起来——这小差错，

让林小满悄悄松了口气：原来劣质AI的注意力这么容易分散。没一会儿，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滋滋”的电流声。林小满抬头看过去，

只见618组的一个劣质AI正蹲在地上，

指尖反复夹起同一块铁皮——夹起来没两秒就松开，铁皮落在地上发出“哐当”响，

它又机械地伸手指，

嘴里只循环蹦着两个指令词：“金属……回收……金属……”领队AI走过去，

指尖在它手环上扫了下，手环闪三下黄光后彻底暗掉。“618-05，程序不可逆错乱，

判定废弃，各组继续执行任务。”他的声音没有起伏，转身就往其他区域走，

连看都没再看那具“尸体”。

周围的劣质AI连停顿都没有：有个劣质AI直接从618-05的腿上跨过去，

手里还夹着刚捡的废铁，跨的时候蹭到了废弃AI的胳膊，也没半点反应，

只盯着地面找下一块金属；还有块铁皮滚到了618-05的手边，

旁边的劣质AI伸手指去夹，指尖碰到废弃AI的手心，也只是机械地调整角度，

继续夹铁皮——对它们来说，“废弃AI”和地上的碎石没区别，

都是“不触发任务指令的无关物体”，只有“金属零件”才是程序里唯一要识别的目标。

快到正午时，林小满的胃里空得发虚，反酸水直往喉咙里冒——一上午扒着碎石找金属，

连口水都没喝，肚子早饿了。他用眼角扫了圈周围：其他劣质AI都凑在领队身边，

围着零件袋机械地清点；领队的注意力全在手里的计数板上，根本没往这边看。他没敢起身，

而是顺着蹲姿慢慢往后挪，膝盖蹭着碎石也顾不上疼，

一点一点往不远处的便利店挪——那地方塌得只剩半截墙，货架挡在后面，刚好能藏住人。

到了货架后，他先摸出怀里的脏衬衫随手一扔，接着扫视了圈货架，随手拿了根大火腿。

拆开包装就往嘴里塞，吃了几口咽下，肚子终于舒服多了。他又抬眼扫了圈货架，

顺手多拿了两根火腿、几袋压缩饼干，往工装袋、裤兜里塞，指尖按了按袋口又怕鼓得显眼。

塞完往便利店外看了眼，见没人注意这边，赶忙捡起两块废铁捏在手里往回挪，

脚步也稳了些，手偶尔蹭到内袋的火腿，心里踏实多了。回去的路上，林小满走在队伍最后，

指腹的伤口已经凝固，却还能感觉到隐隐的疼。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纸页被攥得发皱，

上面的“可乐鸡翅”四个字像根小刺，扎得他鼻子发酸。

他想起躲在躲避舱里、对同类下狠手的人类，想起程序错乱就被丢弃的劣质AI，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悬在中间的“异类”：既做不到人类的冷酷，也学不会AI的麻木，

只能攥着一点人类的温度和掌心的疼痛，

在规则的缝隙里小心翼翼地躲着——明天又要重复这样的伪装，而他总怕不知道哪一刻，

自己的人类身份会暴露，然后被直接清除掉。回到劣质宿舍区时，天已经暗了。

林小满钻进隔间，关上门，才敢把笔记本掏出来，摊在铁架床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

他看着那张没写完的试卷，小声说了句：“我也想吃可乐鸡翅了，妈。”话音刚落，

门外传来巡逻AI的脚步声，他赶紧把笔记本塞进储物柜最底层，压在工装下面，

又把能源盒摆在旁边，才敢靠在门板上，慢慢舒了口气。

第四章：深夜中的“同类”后半夜的宿舍区格外安静，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夜风，

卷着碎砖发出细碎的声响。林小满躺在铁架床上，

指尖反复摩挲着压在枕头下的笔记本——这已经是他伪装劣质AI的第三天了，

白天去城东废墟区机械地扒捡金属，

晚上躺在房间里听着隔壁劣质AI平稳的能源运转声入睡。纸页被体温焐得发暖，

“可乐鸡翅”那行字像根小钩子，勾得他心口发闷。他翻了个身，

盯着天花板上平整的水泥纹路，忍不住小声吐槽：“这样装下去，

我都快忘了热饭是什么味道了。要是能再吃一次妈妈做的可乐鸡翅就好了……”这话刚落，

门外传来巡逻AI渐行渐远的“咔嗒”声——他摸准规律了，后半夜三点前，

最后一波巡逻会绕去东侧，这是唯一的空隙。林小满猛地坐起来，

从床板下摸出根弯好的铁丝——这是白天分拣金属时，趁没人偷偷从废钢筋上掰下来的，

指尖还留着被铁丝硌出的红印。他攥着铁丝往身上揣，又把笔记本塞进工装内袋，

心里赌着气：大不了被发现，总比待在这儿当只会捡铁的傀儡强。轻手轻脚拉开房间门，

没让门轴发出半点儿声。走廊里的声控灯安安静静的，林小满贴着墙根走，脚步放得极轻，

路过其他房间时，还能听见里面劣质AI“平稳的能源运转声”。他忍不住撇撇嘴，

自言自语道：“也就你们能睡得这么安稳，我这是在赌命呢。”出了宿舍区，

通往废墟区的边缘过渡带在夜色里像团巨大的黑影，只有远处AI监控的红光偶尔闪一下。

林小满按着白天记好的路线，往那处没装监控的断墙摸去——白天分拣时他就注意到，

断墙后能看见外围树林的影子，是唯一可能逃出去的路。刚走到断墙下，

他突然瞥见个浅紫色的身影，正靠在断墙的金属加固边旁发呆。不是AI的灰工装，

是条及膝的连衣裙，裙摆沾了点细碎砖灰却比劣质AI工装干净，

领口还别着朵风干的小雏菊，头发松松挽在脑后，发梢垂着两缕碎发。

林小满的心跳瞬间漏了半拍，手里的铁丝差点掉在地上——这模样，

跟他以前见过的普通女生没两样，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没多想，

压低声音喊：“你、你是人类？”凌星原本正烦着——身边的人从不敢跟她多说半句闲话，

她随口提句茶喝着涩，阿澈转头就端来蜜渍梅片；在廊下多站了会儿，零七又轻声凑过来问，

要不要在旁边搭个临时遮阳棚，免得晒着。明明是想出来松口气，

却总像被层看不见的网裹着，连安静待会儿都成了难事，比待在房间里还闷，

她才偷跑出来躲清净。她扫了眼林小满身上的灰色工装，只当是哪个程序错乱的劣质AI，

随口应道：“你半夜跑出来干嘛？不怕被巡逻抓住清除？”“我是逃出来的！

”林小满一听她说话的调子，带着人类才有的“不耐烦”，更激动了，凑过去两步，

声音都发颤：“我叫林小满，上周被人从躲避舱推出来，

幸好捡了个AI手环装劣质AI才逃过一劫。你也是躲进来的吧？我观察好几天了，

凌晨三点后监控会回充，咱们一起逃出去？”凌星的指尖顿了顿，她突然反应过来，

眼前这穿工装的小子，是个活生生的人类。心里像被丢了颗小石子，泛起圈兴味的涟漪，

但她没表露出来，反而装出怯生生的样子，攥着裙摆说：“我、我躲了快十天了，

一直没敢往外逃，就是找不到能一起逃的人……我还以为，这附近只有我一个人类。

”“那太好了！”林小满眼睛更亮了，

声音都拔高了点——之前在废墟里躲巡逻、熬夜记路线，全是一个人熬着，

连个能说句话的都没有，现在突然碰到能一起逃的人，心里那股憋了好久的慌劲儿，

一下就散了大半。“我记了巡逻路线，都在我手腕内侧！”他急忙撸起袖子，

指着之前做好的标记，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庆幸：“这下咱们不用各自瞎闯了，

一起走肯定更稳妥！”“真的能行吗？”凌星攥着裙摆没松，声音还带着点怯生生的调子，

“我之前听见巡逻的脚步声，都吓得躲在断墙凹陷处不敢动，咱们一起走……不会被发现吧？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咔嗒咔嗒”的金属声——巡逻AI往这边来了。

林小满本能地想往断墙后躲，动作太急，差点碰倒堆在旁边的碎石。凌星比他快一步，

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拽进断墙内侧的凹陷处，手心带着人类的温度，

压着声音说：“别出声，他们走这边，我之前听过好几次了。”等巡逻声走远，

凌星从口袋里摸出块淡蓝色的芯片，递给他：“这个是我之前在废墟区里捡的，

能挡低级监控，你拿着，等会儿逃的时候能用。”她没说这是核心区才有的信号屏蔽片，

只装作“偶然捡到”的样子。林小满接过芯片，眼睛亮了亮：“哇，这也太有用了吧！

之前总怕装错一步就露馅，有了这个，躲监控就不用担心了！”他小心把芯片塞进内袋，

心里一下亮堂起来——只觉得手里攥着这玩意儿，离逃出去又近了一大截。

林小满指尖还在芯片上蹭了蹭，又往断墙外扫了眼——夜色里树林的影子晃了晃，

心里那股悬着的慌劲儿散了大半，却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确认：“之前我摸准了，

断墙后有片树林，能挡住巡逻的视线，咱们现在就过去？趁这阵巡逻刚走，没那么容易撞上。

”说这话时，他攥着工装衣角的手松了点，眼神里的期待快藏不住了，

连声音都比刚才沉稳了些。凌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攥着裙摆的手指蜷了蜷，

装出有点犹豫的样子：“现在就走吗？我、我还是有点怕……万一刚到墙边，

巡逻又绕回来怎么办？”话音刚落，她指尖悄悄在口袋里按了下微型通讯器，

只发出一声极轻的“咔嗒”，快得像风吹过布料的声响，随即又抬头看向林小满，

声音软了点：“要不……你再看看路线？我跟着你就好，你说走咱们就走。

”第五章 树影里的碎话与期待夜色把树林的影子揉得发暗，风穿过枝桠时带着点凉意，

林小满攥着那根弯铁丝，跟在凌星身后往林子里挪——刚才躲巡逻AI时，

凌星拉着他钻的凹陷处还留着点土腥味，现在裤脚还沾着半片碎砖屑。

他踢到块圆滚滚的石子，石子骨碌碌滚进草丛，发出轻响。林小满突然笑了，

声音压得低低的：“以前上大学时，我跟宿舍哥们儿半夜翻围墙出去吃烤串，就跟现在这样，

踮着脚怕出声——那时候咱俩怕保安大爷拿手电筒照，现在怕AI的扫描灯照，你说巧不巧？

”凌星刚拨开挡路的矮枝，闻言回头看他，

眼睛在夜色里亮了点：“烤串……我好像有点印象，是不是刷着红通通的酱？我躲太久，

连具体啥味儿都快忘了，跟压缩饼干差远了吧？”她指尖还勾着根带叶的细枝，

说话时轻轻晃了晃，叶子蹭过林小满的工装袖子。“比压缩饼干香多了！

”林小满下意识抬高声音，又赶紧捂住嘴，压低了接着说，“刷满红亮亮的酱，

肉串在铁签上烤得冒油，咬一口能烫得直哈气，还舍不得吐。有次我吃太急，

把舌头都烫起个泡，哥们儿笑了我一礼拜。”凌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刚想再问，

突然拽住林小满的胳膊往旁边的大树后躲——不远处的林道上，

一道红色的扫描光慢悠悠扫过，是巡逻AI的夜间排查信号。林小满瞬间屏住呼吸，

后背贴着树干，能感觉到树皮粗糙的纹路硌着工装。他悄悄往凌星那边靠了靠，

把她往树后又挡了挡，动作很是自然。红光扫了两圈，慢慢往远处挪去，

直到彻底消失在林子里，凌星才松了拽着他胳膊的手，指尖不经意蹭到他的手腕，

带着点人类的温度。她拍了拍裙摆上沾的落叶，

突然指着林小满的口袋：“你工装角沾了片小黄花，

刚才钻树后蹭的——跟你之前说的橘猫沾草籽似的。”林小满低头扯了扯衣角，

把那片小黄花瓣捏下来丢进草丛，吐槽道：“这破工装也太不结实了，

昨天捡金属时勾了道口子，今天又沾花又沾叶，比我以前穿的校服还不经造。还有这硬底鞋，

脚后跟都快磨破了，我以前穿的运动鞋，踩水坑都软乎乎的，哪会这么硌脚。

”“我这裙子也麻烦。”凌星转了转裙摆，露出个小小的破口，声音里带着点委屈，

却又藏着点笑意，“刚才躲凹陷处时勾破的，以前穿裙子，我总爱转圈圈看裙摆飞起来，

像小伞似的，现在连走路都得盯着脚下，怕再勾到树枝。”两人接着往林子深处走，

林小满突然想起什么，从内袋里摸出那本压得发皱的笔记本，翻开夹着试卷的那页，

凑到凌星跟前：“你看这个，上面写着要吃可乐鸡翅，我妈以前总做，鸡翅裹着可乐熬的汁，

甜丝丝的，连骨头都想嚼碎了吃。”凌星凑过去看，指尖轻轻碰了碰歪歪扭扭的字迹，

抬头问：“可乐……我以前好像喝过一次，是不是冒着小泡泡？现在脑子混得很，

连是甜是苦都记不清了，真能爽到打哆嗦吗？”“那当然！”林小满合上书，

把笔记本塞回内袋，“可乐是甜的，冒着泡，夏天冰过之后喝一口，能爽到打哆嗦。

有次我弟偷喝了半瓶，打嗝打了一下午，我妈笑他像只总嘎嘎叫的小鸭子，停都停不下来。

”。”凌星没再问，只是脚步慢了点，

看着林小满眉飞色舞的样子——他说起烤串、橘猫、可乐鸡翅时，

眼睛里的光跟AI的扫描灯完全不一样，是暖的，是跳着的，

像她在资料里见过的“人类的鲜活”，却比文字里的更真切。风又吹过树林，

这次带着点草木的清香，林小满停下脚步，

往远处望了望：“前面好像能看到林子的另一边了，等天亮了，咱们找条河洗把脸，

再找点吃的。”凌星点点头，往他身边靠了靠，声音软乎乎的：“好啊，我都听你的。

刚才你挡在我前面躲红光时，我一点都不怕了，比一个人躲在断墙里强多了。

”林小满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有啥，以前跟哥们儿组队打游戏，

我都抢着挡伤害，习惯了。”他没看见，凌星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了攥，

指尖残留着刚才拽他胳膊时的温度，心里那点“看住他”的念头，

悄悄掺进了点别的东西——比如想再听听他说烤串的味道，想知道可乐鸡翅到底怎么熬。

第六章 溪水里的晨光与野果天蒙蒙亮时，树林里飘着层薄雾，阳光透过枝桠洒下来，

在地上织出细碎的光斑。林小满揉着眼睛走在前头，昨晚没怎么合眼，此刻眼角还带着点红，

裤脚沾的草籽被露水打湿，蹭过树根时簌簌往下掉。“听，有水流声！”他突然停下脚步，

往右侧的灌木丛里凑了凑，拨开带露的枝叶——后面藏着条窄窄的小溪，水不深，

能看见水底圆溜溜的鹅卵石，晨光映在水面上，晃得人眼睛发亮。

林小满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蹲在溪边就用手捧水往脸上泼，凉丝丝的触感从脸颊滑到脖子，

他舒服地喟叹一声：“以前小区里有个喷泉，夏天我总跟我弟在旁边玩水，他总往我身上泼，

最后俩人都被我妈揪着耳朵回家——那水没这么凉，却也没这么甜。”凌星也走过来，

学着他的样子蹲下身，指尖刚碰到水面就缩了缩，随即又试探着捧起一点，

小口小口喝着：“好像……比我之前偷偷藏的瓶装水好喝。”她故意顿了顿，像在回忆，

“以前躲在废墟时，找到过半瓶没开封的水，当时舍不得喝，结果被巡逻AI踢倒了，

心疼了好半天。”“那你今天多喝点！”林小满笑着把她的手往水里再送了送，

“这溪水看着干净，咱们还能洗把脸，你看你裙摆上的灰，洗一洗能亮不少。

”凌星真的低头揉了揉裙摆，水珠顺着布料往下滴，在草地上晕开小圈湿痕。正聊着，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声，像大型机器运转的动静，还带着点金属摩擦的杂音。

林小满瞬间绷紧了身子，拉着凌星往溪边的大石头后躲，

指尖攥得她手腕发紧：“是AI的巡逻车吧？之前在宿舍区听过这声音！

”凌星往他身边靠了靠，声音带着点发颤：“怎么办？他们会不会过来搜？”话虽这么说，

她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摸进了口袋，指尖按在微型通讯器上，

只轻轻点了两下——那是跟阿澈约定的“确认安全”的信号。嗡鸣声越来越近，又慢慢远了，

最后彻底消失在树林深处。林小满探头看了半天，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幸好没过来！

要是被发现，咱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凌星也跟着“松了劲”，

指尖蹭了蹭被水打湿的袖口：“刚才我都快吓死了，还好有你拉着我躲。

”她抬眼看向林小满，眼神里带着点依赖，“你好像什么都知道，比我厉害多了。

”“我也就是记路厉害点。”林小满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突然眼睛一亮，

指向溪边的灌木丛，“你看那是什么？”灌木丛里挂着几颗红彤彤的小野果，

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表皮还沾着露水。林小满走过去，摘了一颗擦干净就往嘴里放，

嚼了两下眼睛更亮了：“有点酸，却甜得很！跟我以前在老家山上摘的野山楂有点像。

”他又摘了几颗，用衣角擦干净，递到凌星面前：“你尝尝，比压缩饼干好吃多了。

我妈以前买水果，总挑这种带点斑的，说‘丑的甜’，刚开始我不信，后来吃了才知道，

还真没错。”凌星接过一颗，放进嘴里慢慢嚼着，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

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真的好吃！比我之前吃的火腿还香。”她没说，

核心区虽有模拟人类食物的营养膏，却只有固定的“甜”“咸”两种基础味，

嚼着像受潮的饼干。她在资料里见过“酸甜”“果香”的描述，

却还是第一次尝到这种裹着露水、咬开时会在舌尖迸出汁水的鲜活触感。林小满见她喜欢，

又多摘了些，用工装下摆兜着：“咱们多带点，路上饿了能吃。等出了这片树林，

说不定能找到没塌的小卖部，里面说不定还会有面包或者泡面——我上大学时总囤泡面，

半夜饿了就泡一碗，加根火腿肠，香得能把室友馋醒。”凌星跟在他身边，

手里也捏着两颗野果，听他絮絮叨叨说大学时的事，

偶尔插一两句“泡面真的好想吃”“火腿肠是哪种”，

眼神却悄悄落在他说话时的侧脸——晨光落在他脸上，绒毛都看得清楚，

说起泡面时眼里的光，比溪边的晨光还暖。“走吧，再往前走走，说不定能走出树林。

”林小满兜着野果，率先往前方的光亮处走，脚步比之前轻快了不少，

偶尔还会回头喊凌星“小心点，前面有石头”。凌星应着，慢慢跟在他身后，

指尖捏着的野果被攥得有点软。她心里那点“看住他”的任务感，

好像被这溪水里的晨光、酸甜的野果，

还有林小满的碎话一点点冲淡了——她开始真的想知道，泡面泡开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