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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父母的日女友消失了》是网络作者“枕书睡觉的菲菲”创作的男生生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沈策靳详情概述:小说《见父母的日女友消失了》的主要角色是靳砚,沈策,林这是一本男生生活,爽文,家庭,婚恋小由新晋作家“枕书睡觉的菲菲”倾力打故事情节扣人心本站无广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8724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16 01:55:22。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见父母的日女友消失了
主角:沈策,靳砚 更新:2025-10-16 03: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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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砚带林乔见父母的日子,她消失了。从下午等到深夜,电话打了二十七个,全是忙音。
刷到沈策朋友圈的烧烤照片,林乔举着啤酒杯笑得灿烂。“陪发小过生日,别烦我。
”她终于回信。第一章包厢里,空气沉得能拧出水。靳砚第三次抬手看表。五点四十五分。
窗外天色已经染上一种浑浊的橙黄,白天的光亮正被一点点抽走。他面前那杯碧螺春,
热气早就散尽了,杯壁上凝着几颗细小的水珠,像冰冷的汗。“小砚,
”母亲周岚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焦躁,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铺在腿上的餐巾一角,
那点可怜的布料快被她揉烂了,“乔乔……是不是路上堵车了?这晚高峰,
城里车多得跟蚂蚁窝似的。”她说着,目光却忍不住瞟向包厢门口,
仿佛下一秒林乔就会带着歉意的笑容推门进来。父亲靳国栋没说话,
只是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同样凉透的茶,凑到嘴边又放下,眉头锁成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按灭了三个烟头,第四个刚点上,青灰色的烟雾袅袅升起,
又被头顶空调的冷风粗暴地吹散。包厢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烟草味和冷气混合的怪味。
靳砚喉咙发紧,像堵了团浸了水的棉花。他拿起手机,屏幕亮起,
壁纸还是林乔对着镜头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他点开通话记录,最上面一行,
红色的“林乔”名字后面,跟着一个刺眼的数字:17。最近的一次,就在五分钟前,
依旧是漫长的忙音,然后自动挂断。“可能……手机没电了?
”靳砚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没什么说服力。他像是在说服父母,
更像是在说服自己那颗越来越往下沉的心。他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一秒,
还是重重按了下去。听筒紧贴着耳朵,里面传来的不再是忙音,
而是冰冷、毫无起伏的电子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请稍后再拨……”无法接通。靳砚的心猛地一坠。之前是忙音,现在直接无法接通了?
他挂断,立刻重拨。“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再拨。
“对不起……”“啪!”靳砚把手机屏幕朝下,用力扣在铺着白色桌布的桌面上,
发出一声闷响。声音不大,但在过分安静的包厢里,显得格外突兀。周岚被这声音惊得一抖,
担忧地看着儿子紧绷的侧脸:“小砚……”靳国栋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
带着压抑的火气:“不像话!太不像话了!约好的时间,长辈都在这等着,一点音信都没有?
这算怎么回事?”他狠狠吸了一口烟,火星在烟头明灭,“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规矩都不懂!
”“爸,别急。”靳砚强迫自己冷静,手指却无意识地抠着桌布的边缘,
“我再给她发个信息。”他拿起手机,屏幕亮起,裂痕都没有一条,光洁如新,
映着他自己有些发青的脸色。他飞快地打字:乔乔,你在哪?我爸妈都到了,很担心你。
看到信息立刻回电话给我。发送。绿色的气泡孤零零地悬在对话框里,
像一片被遗忘的叶子。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过去,慢得令人窒息。服务员进来添了两次水,
每次开门都带来一丝走廊里嘈杂的声浪,随即又被厚重的门板隔绝。
服务员脸上职业化的微笑也渐渐挂不住了,眼神里带上点探究和不易察觉的同情。六点半。
桌上的凉菜摆着,没人动筷。热菜早就点好了,但靳砚没让上。“要不……我们先吃点?
”周岚试探着问,声音里满是疲惫和尴尬,“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兴许乔乔真遇到什么急事了?”靳砚没吭声,只是固执地盯着手机屏幕。对话框里,
他发出的那条信息下面,依旧一片空白。他又拨了一次林乔的号码。“对不起,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发根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一股无名火在胸腔里左冲右突,烧得他喉咙发干。他猛地站起身:“我去门口看看,
兴许她找不到包厢。”“我跟你一起去。”周岚也赶紧站起来。“妈,你坐着。
”靳砚按住母亲的肩膀,力道有些重,“外面人多,乱。
”他不想让父母看到自己此刻可能控制不住的表情。靳砚拉开厚重的包厢门,
外面餐厅的喧闹声浪瞬间涌了进来,
杯盘碰撞声、高声谈笑声、孩子的哭闹声……汇成一片令人心烦意乱的背景音。
他靠在走廊冰凉的墙壁上,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入口处每一个进来的人影。
西装革履的商务客,拖家带口的家庭,甜蜜依偎的情侣……没有林乔。他摸出烟盒,
抖出一根叼在嘴里,打火机“咔哒”一声,幽蓝的火苗窜起。辛辣的烟雾吸入肺里,
稍微压下了点那股翻腾的燥意,但心口那块沉甸甸的石头,却越来越重。时间滑向七点。
夜色彻底笼罩了城市,窗外的霓虹灯开始闪烁,将包厢里三个人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桌上的菜,终究还是上了。冒着热气的清蒸鱼,油亮的红烧肉,碧绿的时蔬……色香味俱全,
却勾不起任何人的食欲。靳国栋拿起筷子,又重重放下,金属筷架磕在骨碟上,
发出清脆的“叮”一声。“吃吧!”他几乎是命令道,自己夹了一筷子凉拌海蜇,
嚼得咯吱作响,像是在发泄。周岚勉强夹了片青菜,放进碗里,却半天没动。
她看着儿子:“小砚,你也吃点。别饿着。”靳砚摇摇头,眼睛依旧盯着手机。
他又发了一条信息:林乔,你到底在哪?出什么事了?回个话!
语气已经带上了压抑不住的质问。没有回应。对话框死寂一片。他点开微信,
找到林乔的头像——一张她戴着草帽在海边大笑的照片。点进朋友圈。
她的动态还停留在昨天下午,分享了一首英文歌。靳砚的手指无意识地往下滑,刷新。突然,
一条新的动态跳了出来。发动态的人,头像是一张构图讲究的风景照——雪山湖泊。
名字:沈策。靳砚的瞳孔骤然收缩。沈策。林乔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那个靳砚每次提起,林乔都会笑着说“哎呀,他就是我哥,你别瞎想”的竹马。
动态是九宫格照片。中间一张,是沈策对着镜头举着一个插满蜡烛的蛋糕,笑得一脸灿烂。
周围几张是烧烤架上的肉串滋滋冒油,堆满啤酒瓶的桌子,
一群男男女女举杯欢呼的模糊身影。靳砚的手指像被冻住了,僵硬地滑动屏幕。
最后一张照片,猛地刺入他的眼帘。照片里,林乔占据了中心位置。
她穿着一件靳砚没见过的、颜色鲜亮的吊带裙,头发精心打理过,微卷着披在肩头。
她手里举着一个巨大的、冒着泡沫的啤酒杯,正对着镜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脸颊泛着兴奋的红晕,整个人都在发光。背景是嘈杂的烧烤摊,灯光迷离,人影晃动。
她旁边,沈策的一条胳膊随意地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身体微微倾向她,
脸上带着一种……靳砚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近乎宠溺的笑容。照片上方,
一行小字标注着时间:18:20。配文:老铁生日,必须到位!感谢兄弟们捧场,
不醉不归!“轰——!”靳砚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所有的声音——父母的低语、餐厅的喧闹、自己粗重的呼吸——瞬间被抽离。
世界只剩下那张照片,林乔灿烂的笑脸,沈策搭在她椅背上的手臂,
还有那个刺眼的时间:18:20。他下午五点就在等。打了十七个电话。发了无数条信息。
担心她出事,担心她遇到麻烦。而她,穿着新裙子,化着精致的妆,在烧烤摊上,
举着啤酒杯,为她的“发小”沈策庆生,笑得那么开心。开心到完全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忘记了有两个人老人和一个男人,在冰冷的包厢里,对着满桌的菜,
像个傻子一样等了她整整三个小时!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猛地冲上喉咙。
靳砚死死咬住后槽牙,才没当场吐出来。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
微微颤抖。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一片惨青,眼底却烧着两簇骇人的、冰冷的火焰。“小砚?
”周岚的声音带着惊惶,她看到儿子猛地站起来,脸色难看得吓人,“怎么了?
是不是乔乔……”靳砚没回答。他像一尊骤然被赋予了生命的石像,动作僵硬地拉开椅子,
椅子腿在光洁的地砖上刮出刺耳的噪音。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看也没看父母一眼,
大步流星地朝包厢门口走去。“小砚!你去哪?”靳国栋也站了起来,厉声喝道。
靳砚的脚步在门口顿住。他没有回头,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张拉满的弓,
充满了即将爆发的张力。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低沉、嘶哑,
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冰碴:“她没事。好得很。”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吸进去,
胸腔里却更堵了,“你们……先吃。我出去透口气。”说完,他猛地拉开包厢门,
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外面嘈杂的声浪里。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
隔绝了父母惊愕担忧的目光,也隔绝了那桌无人问津、渐渐冷掉的菜肴。走廊的灯光惨白,
照得人无所遁形。靳砚脚步飞快,几乎是跑着穿过喧闹的餐厅大堂。
那些欢声笑语、杯觥交错,此刻都变成了尖锐的噪音,狠狠刮擦着他的耳膜和神经。
他只想逃离,逃离这个让他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的地方。冲出餐厅大门,
夜晚微凉的空气裹挟着汽车尾气的味道扑面而来,非但没有让他清醒,
反而像汽油一样浇在了心头的怒火上。他站在霓虹闪烁的街边,胸口剧烈起伏,
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再次掏出手机,手指因为愤怒和一种巨大的荒谬感而颤抖得几乎握不住。
他点开微信,找到那个置顶的、此刻却无比刺眼的头像——林乔在海边大笑的照片。
他用力地、一下一下地戳着屏幕,仿佛要把屏幕戳穿:陪发小过生日?
所以就可以放我鸽子?放我爸妈鸽子?林乔,你他妈玩我呢?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行,你真行!沈策的生日就那么重要?
重要到你连说一声都忘了?你把我当什么?把今天当什么?
信息一条接一条地发送出去,绿色的气泡瞬间刷满了整个屏幕。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带着他所有的愤怒、失望和被彻底践踏的尊严。发送完最后一条,他死死盯着屏幕,
眼睛赤红,像一头濒临绝境的困兽,等待着那个女人的回应。是惊慌失措的解释?
是理直气壮的辩解?还是……继续无视?时间仿佛凝固了。街上的车流汇成一条条光带,
在他眼前模糊地流动。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几秒钟后,屏幕又亮了。一条新信息弹了出来。
来自林乔。靳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他几乎是屏住呼吸,
点开。只有一行字,简短,冰冷,
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甚至是不耐烦的意味:陪发小过生日,别烦我。“别烦我。
”三个字,像三把烧红的钢锥,狠狠捅进了靳砚的心脏,然后用力搅动。
“呵……”一声短促的、破碎的冷笑从他喉咙深处挤出来。所有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了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扭曲。餐厅明亮的灯光,街上流动的车灯,
远处高楼的霓虹……全都变成了一片模糊而狰狞的光斑。他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热。
只有一种灭顶的、被彻底碾碎的羞辱感,还有随之而来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操!!!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低吼从他紧咬的牙关里迸出。他猛地扬起手臂,
用尽全身力气,将手里那个还亮着屏幕、显示着那行冰冷字句的手机,
朝着坚硬冰冷的水泥地面,狠狠砸了下去!“砰——哗啦——!
”刺耳的碎裂声在夜晚的街头炸响!屏幕瞬间爆开蛛网般的裂痕,
无数细小的玻璃碎片飞溅开来,在霓虹灯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机身扭曲变形,
电池都摔得弹了出来,滚落在肮脏的地面上。巨大的声响引来了路人的侧目和惊呼。
靳砚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他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
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他死死盯着地上那堆还在顽强闪烁了几下、最终彻底熄灭的电子残骸。碎裂的屏幕里,
倒映出他此刻的脸。扭曲,狰狞,双眼赤红,嘴角却咧开一个极其怪异、极其冰冷的弧度。
那不像笑,更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择人而噬的凶兽露出的獠牙。陪发小过生日?别烦你?
好。很好。靳砚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伸出微微颤抖的手,从那一地狼藉中,
捡起了那个屏幕碎裂、机身变形的手机残骸。冰冷的金属和玻璃碎片硌着他的掌心,
带来细微的刺痛。他直起身,
最后看了一眼那家灯火通明、他刚刚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三个小时的餐厅。然后,
他攥紧手里那团破烂,转身,大步流星地没入了城市深沉的夜色之中。背影决绝,
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寒意。霓虹的光在他身后拉长,扭曲,最终被黑暗吞噬。
第二章手机彻底报废了。靳砚把它扔进了小区门口那个散发着酸腐气味的绿色垃圾桶,
像丢弃一件令人作呕的垃圾。回到家,冰冷的黑暗扑面而来。他“啪”地按亮客厅的灯,
惨白的光线瞬间填满空间,刺得他眼睛生疼。屋子里静得可怕,
只有他自己粗重未平的呼吸声在回荡。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林乔常用的那款柑橘味香水的甜腻气息,
此刻闻起来却像是一种恶毒的嘲讽。他甩掉鞋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一步步走到沙发前,重重地把自己摔了进去。皮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仰着头,
后脑勺抵着沙发靠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那盏造型简约的吸顶灯。灯光白得晃眼,
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照得他无处遁形,也照得他心底那片狼藉纤毫毕现。
下午包厢里父母焦灼等待的脸,桌上渐渐冷掉的菜肴,
服务员那带着同情的眼神……还有沈策朋友圈里,
林乔举着啤酒杯、在迷离灯光下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
沈策那条搭在她椅背上的手臂……最后定格在那条冰冷的短信:陪发小过生日,别烦我。
每一个画面,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反复扎刺着他的神经。“操!
”靳砚猛地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惊心。他需要做点什么,
必须做点什么,否则他觉得自己会疯掉,会立刻冲出去,把眼前能看到的一切都砸个稀巴烂!
他冲进书房,粗暴地拉开抽屉,翻出一个备用手机。插上卡,开机。屏幕亮起,
冰冷的蓝光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他手指僵硬地操作着,登录微信。
消息列表瞬间被各种未读信息挤满,大部分是工作群,还有几条是父母发来的,
带着小心翼翼的询问和担忧。他直接划掉,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名字——沈策。
头像还是那张雪山湖泊,宁静致远,此刻看在靳砚眼里,却虚伪得令人作呕。
他点开沈策的朋友圈,再次找到那条动态。九宫格。烧烤。啤酒。人群。林乔灿烂的笑脸。
沈策搭在她椅背上的手臂。配文:老铁生日,必须到位!感谢兄弟们捧场,不醉不归!
时间:18:20。靳砚死死盯着那张照片,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
恨不得将屏幕里的两个人凌迟。他截了图,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然后,
他点开和林乔的对话框。那满屏的绿色气泡,还有最后那条孤零零的、冰冷的回复,
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火烧火燎。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寒意:林乔,你他妈真行。
陪你的好发小过生日,放我鸽子放得理直气壮。三个小时,二十七个电话,
你当我是空气?沈策的生日比我爸妈还重要?比我们之间说好的事还重要?
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嗯?今天这事,没完!信息发送出去。
绿色的气泡带着他所有的愤怒和质问,沉入对话框的底部。发完,他像被抽干了力气,
把手机扔在书桌上,发出“哐当”一声。他双手插进头发里,用力地抓着,
头皮传来阵阵刺痛,却丝毫缓解不了心口那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闷痛和暴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书房里只有电脑主机风扇发出的微弱嗡鸣。手机屏幕暗了又亮,
亮了又暗,始终没有新的消息提示。林乔没有回复。她选择了无视。
就像她下午无视那二十七个电话和无数条信息一样。这种彻底的、轻蔑的无视,
比任何恶毒的辱骂都更伤人。它像一把钝刀子,在靳砚的心上来回切割,告诉他,
他在她心里,连一丝一毫的分量都没有了。他所有的愤怒、质问、痛苦,在她眼里,
大概只是“烦人”的噪音。“呵……”靳砚发出一声短促的、自嘲至极的冷笑。他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最后一点残存的温度也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冷的、近乎疯狂的恨意。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他走到窗边,
“唰”地一下拉开厚重的窗帘。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属于他。
冰冷的玻璃映出他扭曲的倒影。他需要冷静。不,他不需要冷静。他需要的是……毁灭。
毁掉什么?毁掉林乔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毁掉沈策那虚伪的“发小”情谊?
毁掉他们此刻可能还在延续的、该死的“不醉不归”?一个模糊的念头,带着毒蛇般的阴冷,
悄然爬上心头。沈策……那个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家伙。他记得林乔曾经无意中提过,
沈策在一家规模不小的贸易公司做财务副总监,位置挺关键,人也春风得意。
财务……副总监……靳砚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像黑暗中锁定了猎物的鹰隼。
他转身回到书桌前,重新拿起那个备用手机。屏幕碎裂的纹路割裂了桌面壁纸。
他点开浏览器,手指在搜索框里停顿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输入几个关键词:沈策,
XX贸易公司他努力回忆着林乔提过的公司名字,财务,风评。搜索结果跳出来,
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公司新闻和行业动态。靳砚皱着眉,手指快速滑动屏幕。
他需要更深入的东西。他点开一个看起来像是本地行业论坛的链接,注册了一个临时账号,
ID随手填了个“旁观者”。论坛里鱼龙混杂,各种匿名爆料和吐槽。靳砚耐着性子,
在搜索框里再次输入“沈策”和“XX贸易”。这次,跳出来几个陈年旧帖。
其中一个标题吸引了他的注意:XX贸易财务部的水,深不见底啊……他点进去。
发帖人也是匿名,语气愤懑,抱怨公司财务流程混乱,某些领导没有点名手伸得太长,
利用职务之便搞些小动作,下面还有人跟帖附和,但也都是语焉不详,不敢指名道姓。
其中一个回帖引起了靳砚的注意:呵呵,楼上说的那位‘S总’?人家背景硬着呢,
听说跟大老板沾亲带故,挪点小钱炒股算什么?只要账面做得平,谁查?S总?沈策?
挪钱炒股?靳砚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立刻截图保存了这个回帖。虽然信息模糊,
但像是一点微弱的火星,落进了他早已被愤怒和恨意浸透的干柴堆里。他退出论坛,
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眼神在冰冷的屏幕光映照下,
闪烁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危险的光芒。仅仅一个论坛的匿名回帖,太单薄了。
他需要更硬的锤子。他点开微信,在联系人列表里快速翻找。
他的手指在一个名字上停住——王锐。这是他大学同学,毕业后进了审计系统,
现在在区审计局工作,平时联系不多,但关系还算可以。靳砚盯着王锐的头像,
一个卡通熊猫,看起来人畜无害。他犹豫了不到三秒,点开了对话框。锐子,在吗?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消息几乎是秒回:哟,砚哥!稀客啊!咋了?
靳砚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指尖冰凉。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在点燃一根引线,
一根可能引爆他自己也无法预料后果的引线。但胸腔里那股灼烧的恨意,
压倒了所有理智的警告。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某种力量,
然后飞快地打字:有点事想跟你打听下。你们系统里,
有没有关于‘XX贸易’这家公司的风声?特别是……财务方面?信息发送出去。
靳砚的心跳得很快,像擂鼓一样撞击着胸腔。他紧紧盯着屏幕,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格外煎熬。几秒钟后,王锐的回复来了:XX贸易?
有点印象。怎么了砚哥?你跟他们有业务?
靳砚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有点私人原因,不方便细说。就想知道,
他们财务……干净吗?这次,王锐那边沉默的时间长了一些。
对话框顶部的“对方正在输入…”断断续续地出现又消失。靳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几乎能想象到屏幕那头,王锐皱着眉,权衡利弊的样子。终于,消息来了,只有一行字,
却像一道惊雷劈在靳砚眼前:风评不太好。去年底好像有笔账对不上,数额不小,
后来被压下去了,据说是内部‘消化’了。具体谁经手的……你懂的,没证据的事,
不好乱说。内部消化?数额不小?被压下去了?靳砚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王锐的话,
和论坛里那个匿名的回帖,像两块破碎的拼图,在他眼前隐隐约约地开始重合。
他立刻追问:能确定是哪方面的问题吗?挪用?还是别的?王锐:哥,
你这问得太具体了……我只能说,方向大概是资金使用不当,有违规操作的嫌疑。但没实锤,
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传言。你打听这个到底干嘛?
靳砚看着“资金使用不当”、“违规操作”这几个字,眼底的寒冰深处,
终于燃起了一丝近乎疯狂的火光。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指在键盘上敲击,
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决心:明白了。谢了锐子,改天请你喝酒。发完这句,
他立刻退出了和王锐的对话框,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危险。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胸膛剧烈起伏。书房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和电脑风扇的嗡鸣。证据……他需要证据。
王锐和论坛的回帖都只是指向性的线索,远远不够。他需要一个突破口,
一个能钉死沈策的、无法抵赖的实锤。靳砚猛地睁开眼,目光锐利如刀。他重新坐直身体,
双手放在键盘上。这一次,他的目标非常明确——沈策的社交痕迹。他点开沈策的朋友圈,
像最耐心的猎人,开始逐条翻阅。沈策的朋友圈更新不算频繁,
大多是些风景照、健身打卡、偶尔转发行业文章,配上几句看似高深的点评,
营造出一种精英人士的格调。靳砚看得极其仔细,不放过任何一张图片,任何一段文字,
任何一个点赞和评论的人。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
靳砚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而布满血丝,但他浑然不觉。他的大脑高速运转,
过滤着海量的、看似无关的信息。突然,他的手指停住了。那是大约半年前的一条朋友圈。
沈策发了一张在高级餐厅用餐的照片,精致的餐盘,醒好的红酒。配文:跟老同学取经,
收获颇丰。投资之道,在于眼光和胆识。这条朋友圈本身没什么特别。引起靳砚注意的,
是下面林乔的评论:沈老板又赚大钱了?求带飞![羡慕]沈策回复林乔:小意思。
最近股市行情不错,跟着喝点汤。股市!靳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论坛回帖里的“挪点小钱炒股”,
……沈策自己提到的“股市行情不错”……还有林乔那句“求带飞”……一条若隐若现的线,
似乎被串联了起来。他立刻点开沈策的头像,进入他的详细资料。在“更多信息”里,
他看到了沈策绑定的社交账号——一个微博账号。
靳砚立刻在电脑上登录自己的微博小号一个他几乎不用的、用来关注行业动态的账号,
在搜索框里输入了沈策的微博ID。沈策的微博更新更少,也更“干净”,
几乎都是转发行业新闻和公司动态,一副标准的职场精英形象。靳砚耐着性子,
一页页往前翻,翻到一年前,甚至更早。终于,在一条两年前的微博下面,他发现了端倪。
那条微博是沈策转发了一个财经大V关于某只冷门股票的分析,配文只有两个字:关注。
而在这条微博下面,有一个不起眼的评论,ID是一串乱码字母,评论内容是:沈总,
你上次说的那笔‘额外资金’到位了?这只票真有戏?这条评论淹没在众多转发和点赞中,
毫不起眼。沈策没有回复。“额外资金”!靳砚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冲上头顶。
他立刻截图!保存!这像是一把钥匙,虽然模糊,但指向性极强!他继续往前翻,
像在沙砾中淘金。又翻了几十条,在一个深夜,沈策发了一条非常简短的微博,
只有三个字:压力山大。下面,那个乱码ID又出现了,评论道:沈哥,
项目款的事催得紧,你挪的那笔得尽快补上窟窿啊,不然审计那边……挪!窟窿!审计!
三个关键词,像三道惊雷,接连劈在靳砚的神经上!他飞快地截图!保存!
手指因为激动和一种即将抓住猎物的兴奋而微微颤抖。够了!这些蛛丝马迹,
这些沈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却在不经意间泄露的碎片,已经足够拼凑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靳砚靠在椅背上,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胸腔里那股灼烧的怒火,
此刻被一种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兴奋感所取代。他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几张截图,
眼神幽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
沈策……财务副总监……挪用公司资金……炒股……补窟窿……一个计划,
一个疯狂而冰冷的报复计划,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清晰得如同刀刻斧凿。
他拿起那个备用手机,屏幕碎裂的纹路割裂了他的视线。他点开通讯录,
找到一个名字——赵东。这是他一个远房表弟,在电脑城混,精通各种“技术活”,
路子很野。电话拨通,响了两声就被接起,传来赵东带着点睡意的、大大咧咧的声音:“喂?
砚哥?这大半夜的,啥指示?”靳砚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却透着一股让人心底发寒的冷意:“东子,帮我个忙。查个人,XX贸易公司的,沈策。
我要他所有的邮箱地址,工作用的,私人用的,一个不漏。还有,
他们公司审计部的公开邮箱,也给我找出来。”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赵东的声音清醒了不少,带着点迟疑:“砚哥?查这人干嘛?听着像是……要搞事啊?
”“别问。”靳砚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价钱你开。要快。”赵东又沉默了几秒,
似乎在权衡。最终,金钱的诱惑和靳砚语气里那股不容置疑的狠劲占了上风。“行,砚哥。
你等我消息。最迟明天中午。”“好。”靳砚挂了电话。他放下手机,
目光重新落回电脑屏幕上。那几张截图静静地躺在那里,像等待发射的毒箭。
他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命名:“礼物”。然后,他打开一个空白文档。手指悬在键盘上,
停顿了片刻。接着,他开始敲击。每一个字都斟酌着,冰冷,客观,条理清晰,
人:本人偶然获悉贵公司财务副总监沈策存在严重违反公司财务制度及可能触犯法律的行为,
出于对贵公司声誉及股东权益的维护,特此匿名举报,
并提供以下线索供贵部核查:1. 时间:约两年前至今。
2. 行为:沈策利用其担任财务副总监的职务便利,
多次擅自挪用公司项目款项或备用金具体名目需贵部详查,
用于个人在股票市场的投机操作。
查:** - 沈策曾多次在私人社交圈如微博提及利用“额外资金”进行股票投资,
并表达对特定股票如[此处可填入靳砚在沈策微博上看到的那只冷门股票代码]的关注。
**** - 有信息表明,沈策曾因挪用款项造成“窟窿”,面临审计压力,
并试图“补窟窿”相关网络痕迹已截图保存,必要时可提供模糊线索。
**** - 贵公司去年底曾有一笔数额较大具体数额不详,
但传闻在百万级别的账目异常,后被内部“消化”处理,
此事件极可能与沈策的挪用行为有关。
**4. 建议核查方向:** - 重点审查沈策经手的所有项目资金流向,
尤其是存在时间差或审批流程异常的项目。
核查沈策个人及关联账户包括其亲属、密切关系人近年来的银行流水及证券交易记录,
与公司异常资金流出时间点进行比对。
**** - 调查去年底那笔异常账目的具体处理过程及经手人。
**沈策的行为已严重违反职业道德,涉嫌职务侵占,
给贵公司带来巨大财务风险和法律隐患。恳请审计部予以高度重视,彻查到底,
维护公司利益。一个知情的匿名举报人[日期]文档写完。靳砚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
没有情绪化的控诉,只有冰冷的线索罗列和逻辑清晰的指向。这种看似客观的举报,
往往最具杀伤力。他保存文档,命名为“举报信_沈策”。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椅背上,
点燃了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烟雾缭绕中,
他盯着屏幕上那个名为“礼物”的文件夹,里面躺着举报信和那几张关键的截图。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那是一种猎人看着猎物一步步踏入陷阱时的平静。林乔,你不是要陪你的好发小过生日吗?
沈策,你不是春风得意、左右逢源吗?好戏,才刚刚开场。靳砚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白色的烟雾在冰冷的屏幕光中扭曲、升腾,最终消散在黑暗里。第三章天刚蒙蒙亮,
灰白的光线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吝啬地洒在书房地板上。
靳砚在书房的折叠行军床上醒来,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酸痛。他几乎一夜没合眼,
后半夜才在极度的精神亢奋和身体疲惫的拉扯下,勉强迷糊了一会儿。他坐起身,
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抓过床头柜上的备用手机。屏幕亮起,
刺得他眯了眯眼。没有林乔的任何消息。对话框里,他昨晚发出去的那一连串质问,
依旧孤零零地悬在那里,像一场无人观看的独角戏。意料之中。靳砚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丝冰冷的弧度。他点开赵东的微信。凌晨三点多,赵东发来一条信息:砚哥,
搞定了。资料发你邮箱了。查收。靳砚立刻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几步冲到书桌前,打开电脑。登录那个几乎不用的、专门用来注册各种垃圾网站的旧邮箱。
收件箱里果然躺着一封新邮件,来自一个陌生的乱码地址。主题:你要的东西。
他点开邮件。没有正文,只有一个压缩包附件。下载,解压。
一个名为“沈策邮箱”的文件夹跳了出来。
ing.com (公司邮箱)sc1988@mail.com (一个常见的免费邮箱,
常用)stock_watcher@proton.me (一个加密邮件服务商的地址,
个邮箱:audit@xx-trading.com (XX贸易公司审计部公开邮箱)。
赵东这小子,效率确实高,路子也确实野。
靳砚盯着那个加密邮箱地址 stock_watcher@proton.me,
眼神锐利。股票观察者?看来沈策对自己的“投资事业”还挺上心,
专门弄了个这么隐蔽的邮箱。他新建了一个临时邮箱账号,ID也是随手乱打的字母组合。
然后,他打开昨晚写好的那份“举报信_沈策”文档,复制全文。新建邮件。
hen.ce@xx-trading.com (沈策的公司邮箱) —— 这一手很毒,
让审计部收到举报的同时,沈策自己也会立刻看到!打草惊蛇?不,
靳砚要的就是他惊慌失措,自乱阵脚!
主题:紧急举报:关于财务副总监沈策严重经济问题的线索邮件正文,他一个字都没写,
直接将举报信的文档内容粘贴了进去。然后在附件里,
个“礼物”文件夹里的几张截图——沈策微博上关于“额外资金”、“补窟窿”的评论截图。
截图里,沈策的微博ID和那个乱码ID都做了模糊处理,只留下关键对话内容清晰可见。
这样既提供了指向性线索,又最大程度保护了“匿名举报人”的身份。做完这一切,
靳砚的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停顿了足足十秒钟。清晨的寂静中,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的跳动声。十秒后,他眼神一凝,食指重重敲下。
“咻——” 一声轻微的系统提示音,邮件发送成功。看着屏幕上“发送成功”的提示,
靳砚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气。胸腔里那股积压了一整夜的、几乎要爆炸的郁气,
似乎随着这封邮件的发出,稍稍泄去了一丝。但随之涌上的,并非轻松,
而是一种更深的、冰冷的空虚感,以及一种……嗜血的期待。他关掉邮箱界面,靠在椅背上,
点燃了今天的第一支烟。烟雾升腾,模糊了他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报复的快感尚未到来,
只有一种置身事外的、冰冷的审视。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赵东发来的微信:砚哥,
东西收到了吧?还满意不?[龇牙笑]靳砚面无表情地回复:收到。钱转你支付宝了。
得嘞!谢砚哥!以后有这种‘技术活’尽管吩咐!赵东回得飞快。靳砚没再理他。
他掐灭烟头,起身去厨房。冰箱里空空荡荡,只有几瓶冰水和半盒鸡蛋。
他给自己煎了个溏心蛋,就着冰水,机械地吞咽下去。食物滑过食道,没有任何滋味,
只是为了维持这具躯壳的基本运转。整个白天,靳砚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他没有再试图联系林乔,那个名字现在想起来都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他强迫自己处理了一些积压的工作邮件,但效率极低,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每隔十几分钟,
他就会忍不住刷新一下那个临时邮箱,或者点开沈策的朋友圈和微博,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沈策的朋友圈和微博都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更新。这种死寂,反而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下午三点多,靳砚的手机响了。是母亲周岚打来的。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妈”字,
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起来。“喂,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小砚啊……”周岚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又担忧,“你……还好吗?
昨晚……乔乔她后来联系你没有?”“没有。”靳砚回答得干脆利落,
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唉……这孩子,
怎么能这样!太不懂事了!你爸气得一晚上没睡好,血压都上来了……”“爸没事吧?
”靳砚问,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是觉得有点烦。“刚吃了药,躺下了。
”周岚的声音带着哭腔,“小砚,你跟妈说实话,你跟乔乔……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她是不是……变心了?跟那个什么发小……”“妈,”靳砚打断她,声音冷硬,
“这事您别管了。我跟她,完了。”“完了?”周岚的声音陡然拔高,“怎么就完了?
一年多的感情,她说不见就不见,连个解释都没有?不行!我得找她问问清楚!
她家地址我知道……”“妈!”靳砚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
“我说了,别管!也别去找她!我的事,我自己处理。您照顾好爸就行。”电话那头沉默了,
只剩下周岚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靳砚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烦躁:“妈,
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爸那边您多费心。”说完,不等周岚再开口,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扔在桌上,靳砚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父母的担忧和追问,像另一重无形的压力,
让他喘不过气。他需要更彻底的宣泄,更直接的报复!沈策那边暂时没有动静,
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还没扩散开。他的目光,
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另一个名字——林乔。仅仅让沈策倒霉,怎么够?
那个放他鸽子、践踏他尊严、此刻可能还在为她的“发小”担忧的女人,她凭什么置身事外?
她凭什么还能安安稳稳地当她的大学讲师,评她的职称,享受她光鲜亮丽的生活?
一个更恶毒、更直接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心脏。
林乔在城西的师范大学艺术系当讲师。靳砚记得很清楚,就在上个月,她还兴奋地跟他提起,
系里马上要开始新一轮的职称评定了,她准备了好几年,这次评副教授的希望很大。为此,
她还特意在核心期刊上发了一篇论文,是她评职称的重要砝码。
论文……靳砚的眼神骤然变得幽深。他打开浏览器,手指在键盘上敲击,
进入国内最大的学术文献数据库——知网。在搜索框里,他输入“林乔”,
选择“作者”选项。页面刷新,跳出来几篇论文。靳砚的目光迅速锁定在最新的一篇上,
标题是《论后现代主义语境下城市公共雕塑的符号化表征与公众接受度研究》,
发表在《艺术与设计研究》这本业内还算有分量的核心期刊上,时间是半年前。
靳砚点开这篇论文的详情页。作者:林乔城西师范大学艺术学院。
他快速浏览着摘要和关键词,目光最终停留在“下载”和“引用”次数上。下载次数不算少,
但引用次数……是刺眼的“0”。这本身不算太奇怪,新发表的论文引用少也正常。
但靳砚的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他记得林乔当时得意地跟他说,
文是她“熬了好几个通宵”、“查阅了大量外文文献”、“观点非常新颖”的“心血之作”。
心血之作?靳砚眼底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他点开论文的PDF下载链接需要付费,
他毫不犹豫地付了钱,开始仔细阅读。论文的框架很规整,
引言、文献综述、案例分析、理论阐述、结论,看起来有模有样。但靳砚越看,
眉头皱得越紧。他不是艺术专业的,但基本的逻辑和学术规范还是懂的。
这篇论文给他的感觉……很怪。有些段落的理论阐述显得生硬,转折突兀,
某些案例分析的观点,似乎在哪里见过?他耐着性子,一页页往下看。
当看到第三部分“符号化表征的个案分析——以‘城市之眼’雕塑为例”时,
他的目光猛地顿住了!这一段分析……这个观点……这个表述方式!
一股强烈的既视感击中了他!他绝对在哪里看到过极其相似的内容!
靳砚立刻打开一个新的浏览器窗口,进入谷歌学术Google Scholar。
他尝试着将林乔论文中那段关于“城市之眼”雕塑分析的几个关键句子,去掉修饰词,
只保留核心观点和独特表述,输入搜索框。敲下回车键。搜索结果跳出来。排在最前面的,
赫然是一篇五年前发表的英文论文!
是:《凝视的权力:公共艺术中的视觉符号与城市空间政治——以欧洲三座地标雕塑为例》。
靳砚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点开那篇英文论文的摘要,快速浏览,
然后直接定位到案例分析部分。当他看到其中对一座名为“守望者”的现代雕塑的分析时,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观点!论证逻辑!甚至某些独特的术语和比喻!
和林乔论文中关于“城市之眼”的分析,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林乔所做的,
仅仅是把案例换成了国内的“城市之眼”,把“守望者”换了个名字,把英文翻译成了中文,
然后……把人家精炼深刻的观点,稀释、改写、填充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套话!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借鉴了!这是赤裸裸的、系统性的剽窃!是学术造假!靳砚飞快地截图!
将英文原文的关键段落和林乔论文中的对应段落,并排截取下来,标注出惊人的相似之处。
一锤定音的铁证!他继续往下翻林乔的论文。在后面的理论阐述部分,他又发现了问题。
有一段关于“后现代主义去中心化”的论述,引用了几个外国学者的观点,
但引文标注非常模糊,只写了“参见某某年份”,却没有具体的页码和出处。
靳砚按照她标注的名字和大致年份去查,发现她引用的观点,要么是断章取义,
要么干脆就是张冠李戴,把A学者的观点安在了B学者头上!又是一处硬伤!学术不端!
靳砚的呼吸变得粗重,不是因为愤怒,而是一种近乎狂喜的冰冷!
他像一头发现了致命弱点的猎豹,兴奋得指尖都在微微发颤。他没想到,
林乔所谓的“心血之作”,所谓的“评职称重要砝码”,
竟然是一个如此拙劣的、一戳就破的谎言!一个由剽窃、拼凑和模糊引用构成的学术垃圾!
他立刻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命名为“惊喜”。
把刚才截取的所有对比图、标注出问题的论文段落截图,全部拖了进去。然后,
他打开一个空白文档。这一次,他甚至不需要像写举报沈策的信那样字斟句酌。对付林乔,
他要用最简单、最粗暴、最公开的方式,让她身败名裂!文档标题,
:举报人:知情者举报对象:城西师范大学艺术学院 讲师 林乔举报事由:林乔为评职称,
设计研究》的论文《论后现代主义语境下城市公共雕塑的符号化表征与公众接受度研究》中,
存在严重剽窃及学术不端行为。
的视觉符号与城市空间政治》中关于“守望者”雕塑的分析内容附原文与林乔论文对比图,
相似度超80%。2. 理论阐述部分多处关键引用标注模糊、错误,
存在故意混淆来源、断章取义行为附问题段落及核查截图。
林乔的行为严重违背学术道德,欺骗期刊,欺骗学校,意图骗取副教授职称,性质极其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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