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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布指尖是《重生之我在明朝讨生活》中的主要人在这个故事中“田羽晞”充分发挥想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而且故事精彩有创以下是内容概括:《重生之我在明朝讨生活》是一本古代,穿越,沙雕搞笑小主角分别是指尖,粗布,桂由网络作家“田羽晞”所故事情节引人入本站纯净无广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2459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14 23:28:04。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重生之我在明朝讨生活
主角:粗布,指尖 更新:2025-10-15 01:4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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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冻醒的。不是江南梅雨季那种浸到骨头里的湿冷,
是带着棱角的、像碎冰碴子往领子里钻的凉。睁开眼时,天刚蒙蒙亮,
灰蓝色的光铺在眼前的石板路上,路两旁是鳞次栉比的黑瓦屋顶,
飞檐翘角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像水墨画里没干的笔触。“热乎的糖糕,
刚出炉的糖糕哟”“卖包子喽!新鲜的肉包,姑娘来一个?”“早啊,张屠户!
今儿的肉新鲜不?”……张屠户?我愣了愣。这称呼,这打扮,这街景,
怎么看都不像21世纪的清晨。我住的小区门口倒是有个卖猪肉的铺子,老板姓刘,
每天穿着印着“放心肉”的蓝色工装,哪有这般……古意?包子铺的掌柜掀开竹笼,
热气腾得老高,混着肉馅的油香漫过来。我下意识往那团暖乎气里凑了凑,
却听见掌柜“哟”了一声,手里的长柄勺停在半空:“姑娘,怎么这身装扮?大清早不冷?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还穿着纯棉睡衣,脚上光脚踩着拖鞋,
鞋跟在石板上敲出“哒哒”的响,在这巷子里显得格外突兀。不对?掌柜口音怪怪的,
不是本地话,也不是普通话,带着点抑扬顿挫的调子,像电视剧里听过的古腔。我张了张嘴,
喉咙有点发紧:“请问……这是哪儿?”“这儿?”掌柜指了指身后巷子,“城隍庙街啊,
往前拐就是十字街口,那儿更热闹。”城隍庙街?我在这座城市住了三年,
从来没听过这个地名。我掏出手机想查地图,按了半天电源键,屏幕却黑沉沉的,
一点反应都没有,昨晚睡前明明充了电的。“你手里拿的啥?”掌柜好奇的凑过来,
“黑黢黢的,怪稀罕。”“手机。”我下意识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就悔了,看他一脸茫然,
显然毫无概念。“手……机?”掌柜皱着眉重复了一遍,指尖在半空悬了悬又缩回去,
挠了挠后脑勺,“没听过这物件,是能装东西的?可看着也不像个匣子,薄得跟片瓦似的。
”我没心思跟他解释。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地跳,
一个荒诞却又无法抑制的念头冒了出来:我不会是……穿了吧?巷子口传来一阵铃铛声,
紧接着是马蹄踏在石板上的“嘚嘚”声。一辆马车慢悠悠地驶过来,车轮是木头的,
碾过石板时发出“嘎吱”的声响,车帘是深蓝色的粗布,上面打了两个补丁。
赶车的是个老汉,头戴斗笠,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马车从我身边经过时,
我清楚地看到车身上印着三个字:“通州府”。通州府。
我猛地想起上个月去博物馆看的展览,其中一块明代的石碑上,就刻着这三个字。
那是这座城市在明清时期的名字。冷汗一下子顺着后颈流了下来,睡衣的布料很薄,
被风一吹,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摇摇头,强压下心里的慌乱:“请问……现在是哪一年?
”“哪一年?”掌柜更糊涂了,“今年是万历二十三年,姑娘你连这都能忘?
”万历二十三年,公元1595年!我僵在原地,感觉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手机彻底成了废铁,连不锈钢脸盆都换不了,身上没带一分钱——哦不,就算带了现代的钱,
这儿也用不上。我穿着一身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睡衣,站在四百多年前的石板路上,
像个被硬生生从时空里撕下来的碎片。掌柜这一声疑问,让周围的叫卖声都顿了顿。
挑着菜担的妇人停了脚,篮子里的青菜叶子还在滴水;磨剪刀的老汉把铜铃铛往扁担上一缠,
直勾勾盯着我的睡衣领口;就连刚走到肉铺前的汉子也回过头,忘了跟张屠户搭话。
张屠户正抡着砍刀劈骨头,闻言抬起头,油乎乎的脸上满是疑惑:“姑娘,是外乡来的?
面生得很呐。”他手里的刀“哐当”落在案板上。我往后缩了缩,拖鞋在石板上打滑,
差点撞到旁边的货摊。摊主是个梳着双丫髻的姑娘,正往竹筐里摆针头线脑,见我这模样,
手里的线轴“咕噜噜”滚到地上,线散了一地。“哟,小娘子穿得忒怪了,生的倒白净。
”“看这打扮,莫不是……”有个尖嗓子婆子凑过来,手里还攥着刚买的葱,
“怕不是南边来的蛮夷?”“我看像偷跑出来的,”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挤进来,他敞着怀,
露出黑黢黢的胸脯,腰间别着个油布包,说话时往我跟前凑了凑,
一股汗味混着肉腥味扑过来,“姑娘,看你迷迷糊糊的,跟家人走散了?哥哥带你去找。
”旁边梳着油亮发髻的女人立刻凑上来,她头上的银钗看着像是镀了层铜,
伸手就拽住我的胳膊,指甲尖刮得我皮肤生疼:“姑娘别怕,俺们张二哥最是好心肠,
你看你穿得这样寒碜,跟俺们回院里,有新做的绫罗绸缎,比你这破布片子强百倍!
”“不用!”我猛地抽出手,睡衣袖子被扯到肩膀,让周围一阵哄笑。
那姓张的汉子眼睛一瞪,突然沉下脸,声音像磨过的砂纸:“小娘们还敢犟?告诉你,
到了这儿,由不得你不依!”“你们要干什么!”我下意识往后躲,
却被他身后的两个汉子堵住了路。那两个汉子嘿嘿一笑,“张二哥发话的,还能让你跑了?
”另一个摩拳擦掌,“这细皮嫩肉的,卖去扬州,定能换几匹好绸缎。”“救命!
”可周围的人要么往后退,要么踮着脚看乐子。卖包子的掌柜想开口,
被张老三狠狠瞪了一眼:“老东西敢多嘴?信不信掀了你的摊子!”掌柜赶紧低下头,
假装忙活。张老三拽着我的头发往巷子里拖,疼得我眼泪直流。“放开我!我要报官!
”“报官?”他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抬手就一巴掌,打得我脸颊火辣辣地疼,
“我就是官!你这来路不明的野丫头,看你有没有机会报!
”“哐当——”扁担落地的脆响炸开时,我正被张老三死死攥着胳膊,
他那满是老茧的掌心勒得我骨头生疼。抬眼只见挑着杂货担的王大哥冲了过来,
担子里的粗瓷碗、竹篾筐“哗啦啦”晃得厉害,他却顾不上扶,粗布短褂的下摆被风掀起,
露出结实的脊梁。“张老三!撒开你的爪子!”王大哥嗓门比打更的梆子还响,
震得我耳朵嗡嗡的,“你敢动我王家的人,今儿就别想竖着走出这条巷!”张老三斜睨着他,
嘴角撇出一抹讥诮:“王老实,这没你的事,少管闲账。这丫头片子冲撞了我兄弟,
我替她长辈教教规矩。”“她是我远房侄女,昨儿刚到通州府,路上遇了劫,衣裳被抢了,
我正准备去报官。”王大哥往我身前一横,宽厚的肩膀像堵墙,“昨儿你抢李寡妇的菜钱,
我还没跟你算账,今儿又来撒野?”张老三脸色一僵,梗着脖子道:“你别血口喷人!
谁抢钱了?”“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叫李寡妇来对质?”王大哥往前逼近一步,
“前儿你偷摸卸了城西头的井盖,卖了废铁换酒喝,当我不知道?再闹,我现在就报官,
让捕头来评评理!”张老三眼神闪烁了几下,瞅了瞅周围渐渐围拢的街坊,
狠狠啐了口:“王老实,你等着!”说罢甩开我的胳膊,灰溜溜地带着人走了。
王大哥这才转过身,捡起地上的扁担往担子里一插,粗声粗气地问:“没伤着吧?
这伙人就是欠收拾,下次再敢来,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这一刻,他在我心里,
比任何牌坊都要高大。我听着巷口“热乎的糖糕”“卖包子喽”的吆喝又响起来,
混着王大哥“让让,借过”的声音,忽然觉得,这陌生的清晨里,终于有了点能抓住的暖意。
“要不……你先跟我回铺子?”“我婆娘刚熬了姜汤,你喝碗暖暖身子。
”王大哥犹豫了下说。我几乎是本能地点了头。此刻,这个素不相识的古代大哥,
成了我唯一能抓住的浮木。跟着他穿过两条飘着烟火气的巷子,青砖墙上爬着半枯的藤蔓,
脚下的石板路被踩得发亮。尽头处,一间矮檐小店的木牌在风里轻轻晃,
“王记杂货铺”五个字被岁月磨得有些浅淡。铺子确实不大,门口堆着的扫帚竹柄泛着黄,
簸箕边还沾着点泥土,倒像是刚从哪个院子里收回来的。掀开门帘,
一股混杂着酱油香、粗布味和淡淡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货架不算整齐,
玻璃罐里的盐粒白花花的,旁边摆着几瓶贴了红纸的酱油,针头线脑用小竹筐装着,
五颜六色挤在一起,墙角的几匹粗布卷得不算规整。柜台后,
穿青布裙的妇人正低着头拨算盘,木珠子碰撞的“噼啪”声清脆。她抬眼时,
鬓角的碎发跟着动了动,脸上堆起温和的笑:“当家的,今儿这么早?”“捡着个外乡姑娘,
像是迷了路,让她进来暖暖。”王大哥说着,眼角往我这边瞟了瞟,给妇人递了个眼色。
妇人的目光在我身上打了个转,眼皮微不可察地跳了跳,没多问,只起身往里屋走。“姑娘,
先喝点热的吧,天儿凉。”她端着粗瓷碗出来,姜汤的热气氤氲着,模糊了她鬓边的银簪。
碗沿有些烫,我双手捧着,看着姜块在琥珀色的汤里轻轻晃,辣味混着暖意钻进鼻腔。
这陌生的小铺,这对不多言语的夫妇,倒像是突然从时光里伸过来的手,
稳稳托住了我摇摇欲坠的心神。“姑娘,你家在哪儿?要不去报个官,让官差帮你找找?
”王大哥问。我苦笑了下。我家在四百年后呢,官差怎么找?
只能说:“我……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很远的地方来的。”“那你先在这儿歇歇吧,
”妇人接口道,“我去给你找身干净衣裳,总穿这个也不是事儿。
”她拿来的是件半旧的青布襦裙,领口和袖口磨得有些软了,布料带着粗粝的质感,
贴在皮肤上却意外地踏实。我躲在后屋换上,折腾好半天才系出个歪歪扭扭的结。
转身看向墙角那面铜镜,镜面蒙着层薄灰,照出来的人影模模糊糊的。青布裙摆在膝间晃悠,
头发乱糟糟披在肩上,活脱脱一个从旧画里走出来的人。白天我坐在杂货铺门口,
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挑着担子叫卖的小贩,穿着长衫摇着扇子的书生,骑着马的兵丁,
还有挽着篮子买菜的妇人……他们的说话声、笑声、吆喝声混在一起,
构成了一幅鲜活的明代市井图。我像个局外人,贪婪地看着这一切,既觉得新奇,
又感到惶恐。“姑娘,尝尝?”晶莹剔透的糖衣在阳光下泛着暖黄的光,
甜香丝丝缕缕钻进鼻腔。手刚要抬起来去接,指尖却猛地顿住,才后知后觉开口。
“我……我没带钱。”随即低下头,盯着自己光着的脚踝,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老汉满是皱纹的眼角堆起几道褶,把糖兔子往我跟前又送了送:“嗨,几个铜板的事儿,
不值当提。”他粗糙的手指捏着竹签,指腹上沾着点没擦净的糖霜,“看你坐这儿瞅了半天,
眼神直愣愣的,像是有啥愁绪绕在心尖上。吃口甜的,说不定就舒坦些了。
”糖兔子的甜香更浓了,混着街边烤栗子的焦香飘过来。我迟疑地接过来,
指尖触到微凉的糖面,心里头那点因为窘迫揪紧的劲儿,忽然就松了些。这陌生的古街里,
连个素不相识的卖糖画老汉,都带着这样熨帖的善意。晚上,妇人安排我在后屋休息。
躺在硬邦邦的木板上,闻着屋里淡淡的柴火味,我睁着眼睛看着房梁。月光从窗棂里照进来,
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和我房间的窗帘影子完全不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
想起上次火锅店的合照,四人举着杯子笑成一团,
红油溅了我半件白T恤;还有那间温馨的小公寓,书桌上堆着没看完的小说,
窗台上的多肉歪歪扭扭……不知道他们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着急?会不会以为我失踪了?
想着想着,难免有点失落。“姑娘,要不要跟我去集市瞧瞧?镇上比巷子里热闹。
”隔日一早,王大哥套上板车准备去进货。我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待在杂货铺里,
那些关于四百年后的念头总像藤蔓似的缠上来,倒不如去看看真实的万历年间。
板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轱辘轱辘”的轻响。我坐在车沿,风拂过脸颊,
带着田野里湿润的泥土气。两旁的稻田绿油油的,农夫正弯着腰,裤脚卷到大腿,
泥水溅了满身,却看得出动作麻利。远处的村庄藏在薄雾里,几缕炊烟慢悠悠地往上飘,
像系在天边的白丝带。“李记的酱菜最出名,回头给你捎点;还有张婶的花布,
颜色亮得很……”王大哥偶尔回头跟我说两句镇上的新鲜事。忽然觉得,
这样的日子也很有意思。集市像被打翻了的百宝箱,喧闹声从街口涌了过来。
挑着菜担的汉子吆喝着“新鲜的黄瓜”,卖粮的老汉蹲在麻袋旁用手撮着米粒,
穿粗布短打的庄稼汉围着农具摊比划,不远处耍杂耍的正翻着筋斗,引得一群孩子拍手叫好,
说书先生的惊堂木“啪”地一响,周围顿时安静半截。忽然瞥见妇人给菜摊老板递了把贝壳,
老板数了数便递过一把青菜,又瞧见个穿长衫的先生买笔墨,从袖袋里摸出小块碎银子,
店家拿戥子称了称,找零用的是几枚沉甸甸的铜钱。我指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
猛然记起:这里没有扫码的叮当声,没有银行卡的磁条,连印着人像的纸币都少见,
交易靠的是沉甸甸的金属,或是磨得光滑的贝壳。王大哥付账时,从钱袋里倒出几枚铜钱,
沉甸甸的,边缘磨得有些光滑,正面“万历通宝”四个字清晰可见。
我忽然意识到:我必须自己赚钱,挣口饭吃。回到杂货铺,午后的阳光斜斜照在柜台上,
那些油盐酱醋、针头线脑摆得杂七杂八,大多没个标记。我瞅着那些零散物件,
忽然灵机一动:“大嫂,我会写字,要不我帮你写写价签?”“姑娘还识字?
”王大嫂有点惊讶。我从王大哥找来的废纸里抽了一张,捏起那支笔杆磨得发亮的毛笔,
一笔一划的楷书落在纸上,虽算不上力透纸背,倒也端端正正。“姑娘这字,
比当家的强多了!他写那字跟鸡爪刨似的,记账都得我猜半天。”她直起身,拍了拍手,
“成,以后你写吧,我给你算工钱。”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了下来。
每日天刚亮我就起来,帮着王大嫂写新价签,没人时整理散乱的针头线脑,
或是蹲在墙角把粗布叠得整齐些。王大哥夫妇待我极好,三餐虽简单,却总让我先动筷子,
夜里会多烧一把柴,让后屋不至于太凉。每隔几日,王大嫂算完账,
会从钱袋里数出几枚铜钱递给我,沉甸甸的,带着体温。我找了块洗得发白的手帕,
把铜钱一枚枚包起来,放在枕头底下。
它们是能在这万历年间换一碗热粥、一尺粗布的实在东西,是我在这个陌生时空里,
一点点攒起来的生存底气。那天午后,杂货铺刚进来些新的皂角,我正往货架上摆,
进来个穿绸缎长衫的中年男人,袖口绣着暗纹,手里把玩着串珠子,
瞧着是镇上有些体面的人家。他在铺子里转了转,目光落在货架的价签上,忽然停住脚,
拿起串着“绣花线 二十文”的纸片,眉头微挑:“这字是何人所写?
”王大嫂正在柜台后用布擦算盘,闻言笑着指了指我:“是这姑娘写的,她识字,字也周正。
”男人转过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在我身上那件半旧的青布襦裙上顿了顿,倒没轻视,
开口询问道:“姑娘可愿为我抄几本书?家里有些旧籍想誊抄一份,酬劳好说,不会亏待你。
”“愿意。”我心里一动,这活我能干,毕竟平平无奇的抄书小天才。
秀才家的书斋在老宅东厢房,推门时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
混着满室的墨香和旧纸的气息涌过来。我站在门槛外,看着四壁顶天立地的书架,
只觉得每一本都沉得像块石头,却又轻得能飘出故事来。“我儿刚启蒙,
得有个工整的本子照着描,抄完一本,一两银子。”“一两”二字在我心里荡开层层涟漪,
我摸了摸怀里那个打满补丁的钱袋,里面只有三个铜板,是昨天帮杂货铺扛货赚的。
一两银子,够买二十斤糙米,够付半年的阁楼租金,够……我深吸一口气,
稳住手腕开始落笔。日头爬到头顶时,额角的汗滴进眼里。抬手抹汗时,
才发现握笔的手指已经僵了,指尖被笔杆硌出深深的红痕。秀才不知何时回了里屋,
桌上的换了新茶,热气氤氲着飘过来。我咽了口唾沫,喉头发干,却舍不得停下,多写一行,
就离那锭银子更近一分。“数数。”秀才走过来,逐页翻看,末了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
往桌上一放。“谢…谢先生。”我把银子紧紧攥在手里,指缝都嵌进了银锭的纹路里。
走出秀才老宅时,暮色已经漫了上来,街上的灯笼次第亮起。我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心里却在盘算:先去买两斤白面,晚上蒸个馒头;剩下的,得找个稳妥的地方藏起来,
藏得深深的,像藏着一个不敢大声说的梦。打那以后,抄书成了我日子里的常事。
白日在杂货铺搬货、记账,满身的尘土混着皂角味;到了夜里,一盏油灯豆大的光摇摇晃晃,
把我的影子投在墙上,跟着笔尖在纸上走。毛笔渐渐听话了,原先发颤的手腕稳了,
墨痕也匀净起来。抄过《论语》的微言大义,也抄过《千家诗》的风花雪月,书摞在桌角,
像一天天攒起来的光阴。偶至深宵,墨干了,抬头望出去,月亮悬在天上,
清辉洒在杂货铺的青瓦上,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恍惚间,
竟分不清眼前的油灯是今夕的暖,还是哪朝哪代漏下的光,
只觉得笔尖的字、手里的笔、窗外的月,都在时光里浮浮沉沉。
我学着把自己种进这个时代的泥土里。跟着王大嫂坐在门槛上纳鞋底,
麻线穿过布层的“嗤啦”声里,指尖磨出了和她一样的茧;挑水时扁担压得肩头生疼,
却也摸清了井绳沉到第几圈能打上最清的水;蹲在田埂上辨认野菜,
记住了荠菜的锯齿叶、马齿苋的酸汁,也记住了哪片坡地的春芽最嫩。
市集上摸爬滚打些时日,便晓得了粗布褂子比绸缎禁穿,买葱要多掐半根须子才不算亏,
见了官差得赶紧敛衽低头,让过三尺路。睡衣的蕾丝花边早被浆洗得发脆,
压在箱底成了上辈子的影子。如今我是城隍庙街王记杂货铺的阿念,会写几行字,
会算几笔账,指尖沾着墨香与尘土,心里揣着个“念”字——念着来路,
也念着眼前这烟火人间。送书给秀才的路上,街角书铺的木格窗里飘出书墨香。
我忍不住驻足,架上《论语》《孟子》的蓝布封皮,更瞥见角落里几本话本,
封面上画着才子佳人,笔墨灵动得像要从纸上走下来。我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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