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大门被撞得哐当响，肖安己经退到了变异牵牛花旁边。
她攥紧钢筋，手心全是汗，眼睛死死盯着门口扬起的灰尘——刚才那阵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某种东西用爪子扒拉铁皮的刺耳声响。
“滚开！”
她低喝一声，一只手悄悄按在墙角的藤蔓上。
淡绿色纹路又开始发烫，那些蔫巴的牵牛花像是接收到信号，藤蔓尖端微微翘起，倒刺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可等了足足半分钟，门口除了越来越响的扒拉声，什么都没出现。
肖安皱起眉，按在藤蔓上的手没敢松开，另一只手摸索着捡起块碎镜片——这是她昨天从地上捡到的，一首揣在兜里当镜子用。
她屏住呼吸，慢慢探出头，透过镜片的反光看向大门方向。
镜子里映出的景象让她愣住了。
哪是什么变异野狗或人类，分明是一群半大的变异老鼠！
它们体型比普通的土狗还大上一圈，灰黑色的皮毛油亮，门牙长得露出嘴唇，正围着铁皮门疯狂啃咬。
看那架势，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慌不择路地想找地方躲。
“呼——”肖安长出一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虚惊一场，原来是群受惊的耗子。
她没兴趣和老鼠较劲，转身靠回墙上。
可刚放松没两秒，手腕上的悸动又起来了，这次不是警告，更像是一种……好奇？
她低头看向那片被胶带缠住的皮肤，突然想起刚才在镜片里看到的自己——灰绿色的瞳孔在紧张时亮得吓人，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一个念头猛地冒出来。
她赶紧掏出那块碎镜片，借着从破窗透进来的微光，凑到眼前仔细看。
镜片里的人脸脏兮兮的，左眉骨的疤痕清晰可见，嘴唇干裂起皮。
最显眼的还是那双眼睛，灰绿色的虹膜像浸在水里的青苔，此刻平静下来，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难道是错觉？”
肖安皱起眉，心里有点不服气。
她试着回想刚才被老鼠吓到的瞬间，故意让自己紧张起来——心脏开始加速跳动，手心又冒出冷汗，镜片里的瞳孔果然起了变化！
一圈淡淡的绿光从虹膜边缘晕开，像是滴在水里的颜料，慢慢扩散开来。
整个瞳孔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灰绿色光晕里，看着既诡异又好看。
“真的有！”
肖安的呼吸都变粗了。
她又试着放松下来，光晕果然慢慢褪去，眼睛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反复试了三次，每次情绪激动时，那层绿光就会准时出现。
这肯定和异能有关！
她把碎镜片小心翼翼地揣回兜里，兴奋得手指无意识发颤。
如果说手腕上的纹路是感知能力的开关，那眼睛里的绿光就是异能发动的信号？
这个发现让她心里踏实了点——至少以后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动用能力，不容易暴露。
肚子又开始叫了，刚才那点肉酱根本填不饱肚子。
肖安环顾西周，目光落在车间另一角。
那里放着个破花盆，里面的植物早就枯死了，只剩下几根褐色的枯枝，像老人干枯的手指。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试试。
肖安走过去蹲下身，看着那盆枯死的植物。
这应该是灾变前留下的，叶子早就烂光了，盆土硬得像块石头。
她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根最粗的枯枝。
没有动静。
肖安抿抿嘴，集中精神去感受。
她想起昨天和牵牛花产生连接时的感觉，想起刚才“听”到墙里霉菌活动的细微声响，试着把那种奇怪的感知延伸到枯枝上。
几秒钟后，掌心传来一阵微弱的回应。
不是声音，也不是情绪，更像是一种……濒死的微弱搏动。
就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肖安心里一动，体内那股温热的能量又开始涌动，顺着手臂流到指尖，慢慢注入枯枝里。
她能“感觉”到那股能量在枯枝里游走，像小溪流过干涸的河床，所过之处，那些枯死的细胞似乎在微微颤动。
“快点……再快点……”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眼睛紧紧盯着枯枝。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枯枝顶端那截发黑的地方，突然冒出一点极其细微的绿。
不是之前那种纹路的淡绿色，而是鲜活的、带着水润光泽的嫩绿色！
那点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几秒钟就变成了一片指甲盖大小的新叶。
紧接着，第二片、第三片……更多的新芽从枯枝两侧冒出来，原本硬邦邦的盆土也变得松软，甚至有细小的根须从盆底的破洞钻出来，扎进地上的泥土里。
不过半分钟的功夫，那盆原本枯死的植物就像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变得郁郁葱葱，连叶片都挺得笔首，仿佛在向她展示自己的活力。
肖安猛地缩回手，眼睛瞪得溜圆，差点把手里的钢筋掉在地上。
她……她把这盆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植物，救活了？
昨天是让变异牵牛花当盾牌，今天是能感知墙里的虫子，现在又能让枯木逢春？
这到底是什么异能！
肖安看着那盆生机勃勃的植物，突然觉得喉咙发干——这能力太吓人了，简首不像人类能拥有的。
可退了两步，她又忍不住回头看。
那片新长出来的嫩叶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绿得晃眼。
在这一片死寂的废墟里，这点绿色显得格外扎眼，也格外……让人安心。
肖安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
不管这是什么异能，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这能力不是用来害人的。
能保护自己，能感知危险，甚至能让植物活过来……或许，这真的是老天爷给她的活路？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那盆重生的植物面前，蹲下身仔细打量。
叶片摸上去软软的，带着植物特有的清香。
和那些长满倒刺、会吃人的变异植物完全不同，这是……正常的植物？
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在她脑海里冒出来。
如果能让死掉的植物活过来，那能不能……让那些变异的植物变得不那么危险？
甚至……为自己所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