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晚宴前夜，你站在衣帽间中央，看着顾湮为你准备的礼服——那件你母亲在三十岁生日宴上穿过的珍珠白Dior高定。
三年前它随着虞家资产一起被拍卖，现在却完好无损地悬挂在你面前，每一颗缝缀的珍珠都在嘲笑你的无力。
"喜欢这个惊喜吗？
"顾湮倚在门框上，指尖转着红酒瓶。
他今天换了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像毒蛇观察猎物般眯起。
你伸手抚摸礼服腰间的刺绣，那是母亲名字的缩写。
"你买回它花了多少钱？
""不多。
"他走过来，冰凉的酒杯贴在你后颈，"刚好是你咖啡厅同事美沅父亲半年的医药费。
"酒杯倾斜，一滴红酒顺着你的脊椎滑下。
你浑身僵硬，想起五年前你把整杯酒倒在林修头上时，他那件被染红的白衬衫。
"明天晚上七点，宴会厅。
"他的嘴唇擦过你耳垂，"我要你当众亲吻我，宣布我们的婚讯。
"你猛地转身，酒杯砸在地上碎成猩红的浪花。
"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顾湮轻笑，皮鞋碾过玻璃碎片。
"首到..."他突然掐住你的腰把你按在衣柜上，"你主动求我上你。
"宴会当天，造型师给你盘发时手抖得厉害。
你从镜子里看到顾湮正靠在化妆台边把玩一把裁缝剪，眼神时不时扫过造型师颤抖的手指。
"顾先生..."造型师终于崩溃，"珍珠发饰真的需要这样调整吗？
"剪刀"咔"地合拢。
"我说过要还原她二十岁生日宴的造型。
"顾湮的声音温柔得可怕，"那天她右侧第三颗珍珠是歪的。
"你心脏骤停。
那场生日宴的细节连你自己都记不清，他却连一颗珍珠的位置都刻在脑子里。
当你们并肩站在宴会厅门口时，你发现请柬名单上全是当年见证过你辉煌的人——你大学时的闺蜜苏媛，曾经追求你三年的周氏继承人，甚至还有父亲破产后第一个撤资的李董事。
"欢迎回到你的王国，我的公主。
"顾湮在你耳边低语，手指暧昧地抚过你戴着家传翡翠的后颈。
宴会厅的水晶灯比记忆中还刺眼。
你挽着顾湮的手臂走过人群，听见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苏媛的酒杯掉在地上，周少爷的表情像吞了只苍蝇。
"感谢各位莅临。
"顾湮敲了敲香槟杯，"今天除了慈善募捐，还有个重要消息宣布。
"他的手掌贴在你后背，微微发力。
你盯着满厅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
"我和顾湮…”你开口，声音细若蚊蝇。
"大声点，亲爱的。
"顾湮亲昵地捏你手指，力道却让你疼出眼泪。
"我和顾湮决定下月结婚，到时候欢迎各位到来见证。
"你提高音量，翡翠项链突然变得千斤重。
掌声雷动中，侍应生端着香槟经过。
顾湮突然侧身，托盘径首撞上你的裙摆——红酒在珍珠白的礼服上晕开大片污渍，宛如多年前那个下午的重现。
"多么相似的一幕，"顾湮咬着你耳边道，"你看着好可怜啊..."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
你看见苏媛捂住嘴，看见周少爷别过脸，看见李董事露出解恨的笑容。
五年前被当众羞辱的跟班，如今让高高在上的虞大小姐尝到了同样的滋味。
"没关系。
"你听见自己轻声地说，"只要...能讨你喜欢就好。
"这句话取悦了顾湮。
他当众吻了你，掌声再次响起时，你在他唇齿间尝到血腥味——不知道是谁咬破了谁的嘴唇。
回程的劳斯莱斯里，你机械地擦拭裙摆上的酒渍。
顾湮突然抓住你的手腕："你今晚表现得很好。
"车窗外的霓虹灯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有那么一瞬间，你在他眼中看到类似心疼的情绪。
"为什么是红酒？
"你轻声问，"你明明可以选其他方式。
"他的拇指抚过你腕间青紫的指痕。
"因为我要你永远记得..."他的呼吸喷在你结痂的伤口上，"我们是一样的。
"那晚你做了噩梦，梦见父亲从黑白照片里走出来，指着你脖子上的翡翠项链说"这是赝品"。
惊醒时凌晨三点，别墅安静得可怕。
赤脚走过长廊时，你发现书房亮着灯。
顾湮趴在桌上睡着了，面前摊开的相册里全是***的你——大学图书馆里低头看书的侧脸，慈善晚宴上举牌的瞬间，甚至还有你在咖啡厅打工时被热饮烫到手指的皱眉。
所有照片边角都泛黄卷曲，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最旧的一张是你十八岁生日当天，穿着校服在虞宅花园里喂猫的背影。
照片右下角有干涸的水渍，像是...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