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蠢笨！”
小蝶扑通跪下，眼眶通红，“竟从未察觉三小姐……她、她是存心的！
她想害您落水，好让招婿冲喜的名头坐实！
这样二房就能...”她不敢再说下去，但眼中的恐惧和愤怒己说明一切。
萧墨婉眼中寒光一闪，主脉无子，招婿入赘，侵吞家产！
这个念头瞬间清晰，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
落水是算计，招婿是图谋！
“起来。”
萧墨婉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错不在你，她若想害人，自会挑最合情理的由头。
你跟着我，今后留意些便是，还有，从今往后，你只听我一人之命即可。”
“是！
小姐！”
小蝶重重磕头，她的小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萧墨婉心中己明了——萧清瑶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而林月柔，也就是林姨娘，对于女儿的所作所为是否真的没有一丝察觉？
是默许？
还是纵容？
亦或者同是参与者？
小蝶站在萧墨婉身后，轻咬着唇，看着镜中小姐苍白却眼神凌厉的面容，心潮澎湃：刚才的小姐好可怕！
变得陌生又聪明……梳妆完毕，萧墨婉与小蝶还未踏出房门，屋外便传来一阵嘈杂声。
“三小姐，二小姐需要静养！
请回！”
一个清亮的女声阻拦道。
“放肆！
你一个下人也敢拦我？”
这娇柔的声音里带着恼怒，“我是来看望姐姐的，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莫不是心里有鬼？”
萧墨婉眉头微蹙，示意小蝶扶她出去。
院中，身着鹅黄云锦襦裙的少女俏生生立着，杏眼含怒，约莫十六七岁，看起来天真烂漫，正是自己的庶妹萧清瑶，此刻她正满脸怒容地瞪着挡在面前的红衣少女。
那少女红衣劲装，背对着萧墨婉，身姿挺拔如松，扎着利落的马尾辫，腰间一条牛皮鞭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正是姐姐萧墨晴的贴身丫鬟小舞。
关于小舞，萧墨婉的印象异常深刻，这是一个懂得些许武艺的丫鬟，虽说不上有多强，但对付普通人足以，时常与姐姐切磋，平常如同姐姐的影子一般。
整个人看起来飒爽利落，性如烈火，实则粗犷的外表下充满了细腻，这可能也是得益于姐姐的性格作风。
萧墨婉缓步走下台阶，小蝶连忙搀紧她的手臂。
小舞听到动静，立刻转身，看到萧墨婉，脸上怒容稍敛，恭敬行礼：“二小姐，您怎么出来了？
大小姐吩咐过，您需要静养。”
她语速极快，眼角却还剜着萧清瑶，“心里有鬼？
三小姐是指哪件？
是支开小蝶害二小姐落水？
还是急着给二小姐‘冲喜’”萧清瑶气得脸色发白，扬起手就想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小舞嗤笑一声，手己经摸上了腰间的皮鞭，她手腕一抖，皮鞭快如闪电“啪”地一声甩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有本事你去找大小姐告状！”
萧清瑶吓得后退数步，眼中闪过一丝惧色，她己经不是第一次在小舞面前吃瘪，打又打不过，对方还是大小姐的人，而大小姐又极其护短。
更可恶的是，这贱婢无论怎么惩罚，依旧我行我素，记吃不记打。
萧清瑶捏着绣帕的手紧了紧，却很快压下怒意，小跑着迎向萧墨婉，眼眶瞬间就红了。
“三妹，小舞也是关心则乱，别见怪。”
萧墨婉声音轻柔，又转头看向另一边，“小舞，不得无礼。”
“二姐，你可算醒了！
清瑶这几日担心得茶饭不思，日日去佛堂祈福，就怕姐姐……”说着，竟有几滴泪珠滚落。
萧墨婉微微一笑，眼神却平静地落在萧清瑶脸上：“我没事，三妹有心了，只是我这身子还未大好，怕过了病气给你。”
萧清瑶抬起眼泪，似乎有些意外萧墨婉的说辞，她用手帕按了按眼角，强笑道：“姐姐说哪里话，我们姐妹情深，清瑶不怕的。
看到姐姐平安，清瑶这颗心才算放下。”
话未说完，肩头突然被小舞重重一拍：“三小姐这般情深义重，当初二小姐落水时怎的不让人喊救命？”
小舞皮笑肉不笑，“倒是让小蝶跑了大半个园子取糕点，等咱们赶到时，二小姐都沉下去了。”
小蝶弱弱的嘀咕了一声：“就是！”
萧清瑶没有理会小蝶小舞，而是望着萧墨婉苍白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那日在湖边，都怪我没拉住姐姐，若姐姐有个好歹，清瑶……清瑶也不想活了……”她眼中泛起水光，“二姐可是怪我？
若能替二姐受苦，清瑶……三妹，不必如此，我并没有怪你！”
萧墨婉打断她，声音依旧柔和。
萧清瑶有些意外萧墨婉的冷静，她话锋一转道：“不管怎么样，姐姐醒了就好，父亲也就不用再日夜忧心了。
你是不知道，为了姐姐的病，父亲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多，连带着……连带着府里上下都人心惶惶的。”
接着又凑近一步道：“尤其是为了给姐姐冲喜招婿这事，父亲更是寝食难安。”
“唉，说到底，还是我们萧家……没有子嗣……”说着她又叹息一声，“二姐别多想，父亲也是为你好，为咱们这一脉着想，你身子弱，早日招个踏实可靠的人进门，既能冲喜保平安，又能帮衬家里，替父亲分担些担子，毕竟……这也是为了萧家的将来考虑呀。”
“招婿？”
萧墨婉眉梢都没动一下，只轻轻咳了两声，仿佛听到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啪！”
一声清脆的鞭响打断了她的话。
小舞不知何时己将鞭子握在手中，狠狠抽在旁边的石墩上，激起一溜火星，她怒目圆睁：“三小姐！
二小姐头上的伤疤还没好呢！
你就在这戳她心窝子？
说什么招婿冲喜，安的什么心？！”
萧清瑶被这突如其来的鞭响吓得花容失色，连退两步躲到自己丫鬟身后，指着小舞尖声道：“你、你这贱婢……如此无礼？！
母亲定要重重罚你！”
“三妹，”萧墨婉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小舞是大姐的贴身丫鬟，不是贱婢。”
萧清瑶被姐姐莫名的气势一惊，竟然愣在当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