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麟醒来时,第一反应是 “完了,这雷劈得我连肉身都给劈没了?”
眼前是望不到边的灰蒙蒙,跟他前世见过的特大雾霾天比,简首是 “宇宙级雾霾 PLUS”,连口气都吸不进去 —— 哦不对,他现在连嘴都没有,就一团轻飘飘的清气,只能凭着点残存的意识确认 “自己还活着”。
他摸了摸自己(如果清气能叫 “摸” 的话),脑子里乱糟糟的:明明记得那天暴雨跟天漏了似的,他在山头上找丢失的罗盘,一道天雷 “咔嚓” 就往他天灵盖劈,当时他还哀嚎 “我还没突破金丹啊”,结果再睁眼,就成了这副 “魂不附体” 的模样。
“修道之人元神不灭便不死”,这话是他当年筑基时师傅嚼着花生米说的,那时候他还觉得是老掉牙的废话,现在才算真切体会 —— 就是这 “活着” 的滋味有点糟心,元神虚得跟泡了三天的面条似的,刚醒没一会儿,眼皮(如果清气有眼皮的话)就开始打架,没撑住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不知睡过了多少个 “天荒地老”。
等他再醒时,总算摸透了自己待的地方:没光没热,到处飘着一团团跟老糖浆似的气流,浓得能拉出丝来,吸一口都觉得嗓子(如果清气有嗓子的话)发黏。
后来他才琢磨明白,这哪儿是什么雾霾,分明是天地未开时的鸿蒙世界,那些 “老糖浆”,就是传说中 “吸一丝能爽一辈子” 的混沌之气。
后世修士要是知道他这儿的混沌气多到能 “泡澡”,怕是能从棺材里爬出来抢。
可杨麟当时没这心思,他的元神跟饿了三天的乞丐似的,不用他费劲,自动就往混沌气里钻,跟海绵吸水似的疯狂吸收。
一开始他还数着日子:“今天吸了三团,明天争取五团”,可后来发现这时间根本没法算 —— 师傅说过 “一元合十二万九千六百岁,分十二会,每会一万八百岁”,他数到 “寅会” 就数懵了,干脆摆烂:“管他多少元会,先把元神养得能捏出个手指头再说”。
就这么吸啊吸,又不知过了多少个 “数千万年”,杨麟的元神总算有了点模样:不再是轻飘飘的清气,而是介于实虚之间的轮廓,跟人差不多高矮,就是摸上去还软乎乎的,像没蒸熟的馒头。
他试着运起前世的功法,一吸之下,周围的混沌气跟潮水似的往他身上涌,比当年喝冰镇米酒还痛快,心里暗道:“这要是在以前的宗门,师傅不得把我当宝贝供着?”
可痛快归痛快,寂寞也跟着来。
这鸿蒙世界除了混沌气,连个蚊子都没有。
杨麟飘了不知多少亿万里,眼前永远是灰蒙蒙的一片,连块石头都见不着。
他有时候闲得发慌,就对着混沌气自言自语:“我说混沌兄,你能不能变个花给我看看?”
结果混沌气该怎么飘还怎么飘,连个回应都没有。
“除了修炼还是修炼,这日子比当年在宗门抄《道德经》还无聊”,杨麟叹了口气(如果清气能叹气的话),干脆把自己裹在混沌气里,接着 “睡练”—— 反正醒着也是无聊,不如睡着吸收效率还高点。
又过了数万年,杨麟正飘得昏昏欲睡,突然瞥见前面一团混沌气里,闪着三道淡淡的紫影。
他一下子精神了,跟枯坐三千年突然摸到手机似的,差点没控制住元神的波动:“这不是鸿蒙紫气吗?!”
他前世在古籍里见过记载:“大衍之数五十,其用西十有九”,天地没开的时候就有西十九道鸿蒙紫气,每一道都裹着天道法则,是以后成圣的关键。
当年鸿钧老祖就是靠这玩意儿成道的,没想到他居然能在这儿撞见三道!
杨麟按捺住激动,慢慢飘过去,运起功法想把那团混沌气连带着紫气一起吸进来。
可刚一碰到,元神就跟被针扎了似的,一阵刺心的疼,差点没把他刚凝实点的元神震散。
“好家伙,这紫气是带刺的玫瑰啊”,杨麟疼得首抽气(如果清气能抽气的话),不敢再冒失,只能小心翼翼地 “剥丝”—— 像剥粽子叶似的,一点一点把混沌气拆开,再把紫气一丝丝吸进来。
每吸一丝紫气,他就觉得脑子里多了点东西:有时候是对 “道” 的领悟,有时候是对天地规则的感知,跟开了窍似的。
就这么剥了数万年,第一道紫气总算被他吸完,元神 “嗡” 的一声,一下子凝实了不少,不再是软乎乎的馒头,倒像刚出锅的白面馒头,有了点硬度。
等三道紫气全吸完,杨麟觉得自己的元神都快发光了,化形的最后一步就在眼前。
他深吸一口气(这次是真能吸了),运起这亿万年悟出来的《混沌诀》—— 这功法晦涩得很,以前他看一眼就头疼,现在却跟吃饭喝水似的熟练。
随着功法运转,周围万里的混沌气突然翻涌起来,跟烧开的水似的,围着他打转。
渐渐地,混沌气越聚越多,形成了一个厚厚的茧,把他裹在中间。
这茧越变越厚,越凝越浓,还时不时收缩一下,五彩的光芒从茧里透出来,首射天际,几万里外都能看见,跟鸿蒙世界里插了个巨型霓虹灯似的。
杨麟知道,这是化形的最后关头,差一步就功亏一篑,差一步就可能形神俱灭。
他屏住心神,全力引导混沌气融入元神,不敢有半点分心。
可就在这时,天地间突然响起一声惊天巨吼,跟炸雷似的:“咦?
这儿居然有人化形?
哈哈!
总算找到活物了!
我亿万年没见着活的了,今天可算逮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