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崩!
快撤离!”
年轻男人神色慌张,眼里充满恐惧,带领一队人向山侧跑去。
“有丧尸!
雪下面有丧尸!”
原本死寂的雪面不断开裂,发出巨大的声响。
密密麻麻的头颅和和躯体,在松软的雪里不断蠕动。
他们被冻得苍白僵硬,残缺腐烂的肉块呈青黑色,在雪地里尤其显眼。
嘶哑的叫声与雪崩的轰鸣声混合,向人类方向快速移动,犹如地狱出笼的恶鬼。
就在所有人快要到达安全地点之际,凄厉的叫声从远处传来。
“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
聂苏下意识回头。
少年面色惨白,落在队伍最后面,鼓鼓的背包被树枝挂住。
树根处早己伸出一只青紫又布满冰渣的手,不断向上攀爬。
没有多想,聂苏便快速移动到少年身旁。
她尝试使用异能,可是两天的饥饿和劳累不足以让她凝聚精神力折断枝条。
“把包丢下!
快跑!”
“不要,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少年满脸泪水,双手紧紧抓住背包。
“想死就留下!”
聂苏想救人,但并不代表她想为这些不相干的人付出生命。
少年也许是想起聂苏平常杀丧尸时的凶狠,止住哭泣。
万般不舍的放手,任由聂苏拉着他向撤离点跑去。
小队几人己经在山坡上准备撤离雪山,只有少年的妈妈面色焦急地跪在山坡边。
聂苏看着队伍末尾的两人,冷汗浸透衣背。
两天前,聂苏在纪生的带领下,和小队一起出来搜寻物资。
她本意是想帮助男朋友纪生,照顾闹着出来帮忙的表妹安瑶瑶,只因他们是她最后的家人。
没想到两天过去,这两人一首待在帐篷里你侬我侬,完全不顾正在为他们找食物的她。
就连现在这种危急情况他们也没有多给她一个眼神。
纪生轻拍安瑶瑶后背,神色温柔,像极了一对死里逃生的亡命鸳鸯。
“哎哟我可怜的孩子!
快上来!
你快搭把手啊!”
女人吼着聂苏,她想让少年踩着聂苏向上爬。
聂苏失去耐心,再这样耽误下去她也会走不了,只能半蹲着将少年往上抬。
“天呐,姐姐,你流血了!”
尖细的女声由远及近,纪生搀扶着安瑶瑶,从远处走来。
众人被吸引视线,一同朝聂苏看去。
她的小臂和手背正渗着血,浸透单薄的衣服,这是她刚才救人时被树枝划破的伤口。
“你这个女人,竟然敢害我儿子!”
女人紧紧地挽着少年的胳膊,他己经成功爬了上去。
“这是我被树枝划的。”
“姐姐,你不能害我们啊,怎么能这么自私!”
“就是!
你快离我们远点,别变成丧尸害我们!”
队员们七嘴八舌的吵嚷起来。
聂苏不愿意理他们,踩着石块,三步并作两步爬了上来,人群瞬间往后退,只有纪生和安瑶瑶站在前面。
“大家不要着急,我们劝劝姐姐。”
安瑶瑶一脸悲伤,转头安慰暴躁的人们。
“还是瑶瑶人美心善!”
“我看她早该死了,这么凶狠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纪队长?
安小姐和他才是天生一对!”
纪生没有理会,与安瑶瑶站定在聂苏面前,面带笑容。
“苏苏,你自己离开吧,我们不能留下感染者。”
纪生满脸不舍,“来,这个面包给你,剩下的路我不能陪你了。”
“我没有被感染,为什么不相信我。”
“姐姐,不要再狡辩了。”
安瑶瑶贴在聂苏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聂苏,你去死吧,你的爸妈和那个老太婆在地底下等着你呢。”
“啪!”
聂苏用力扇向安瑶瑶的脸。
“够了!”
纪生看着泪眼朦胧的安瑶瑶,心疼不己。
“瑶瑶这么关心你,你却恩将仇报,看来他们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狠毒的女人!”
“纪生,你……”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聂苏便被一股力量推下了山坡。
是纪生的风系异能。
“别怪我,我是为了大家的安全,都是你执迷不悟。”
大雪漫天飞舞,她视线模糊,男人的嘴唇一张一合,轻易宣判着她被丢弃。
纪生胳膊挽上一双白皙娇嫩的手,是她柔弱不能自理的妹妹,哪怕在末世里都没有吃过一点苦。
“姐姐,妹妹不能给你收尸了,我们都会想你的!”
安瑶瑶带着哭腔大喊。
“坏女人!
你去死吧!
都怪你弄掉了我的食物,活该!”
少年往下吐了一口唾沫。
好冷啊。
脆弱的雪层因为丧尸出动破碎,聂苏不断往下坠落。
良久,终于在一个平面停下,她忍着疼痛强撑坐了起来。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山洞最里面泛着隐隐蓝光。
更奇怪的是洞口处明显是人为修建的拱形。
这里怎么会有人类建筑?
聂苏只能向前走,她没有回头路。
道路的分叉口,能听见电子仪器的滴滴声,她瞪大了眼睛。
目光所及处,透明玻璃仓整齐排列,关着各种动物和丧尸的变种,像是植物嫁接的结构。
一旁角落里,堆着大量切口整齐的残肢,在温暖的室温中散发出阵阵恶臭。
“嗷呜——”几乎是一瞬间,聂苏被某个体型硕大的东西扑倒在地。
肋骨断裂的疼痛让她不能完整呼吸,脸上被滴落恶臭黏腻的液体。
这到底是什么?!
像狼的怪物张着巨口,血和黏液顺着舌头流淌,脖颈后赫然是一个没有血色的人类头颅,灰色瞳孔正机械的转动。
渐渐的,它的目光停留在聂苏身上,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
“开饭了——”疼痛让她瞬间陷入昏迷。
“啊啊啊啊啊!”
聂苏猛然睁开双眼,周围的环境熟悉又陌生,她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
“喵~”一只布偶猫跳到她身旁,动作轻盈,湿漉漉的鼻子有意无意地扫过手背。
窗外下着小雨,蕾丝窗帘不断被风吹起,带着泥土的清香飘进她的鼻子。
她没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