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猫影无踪我拖着行李箱,在密码锁上按下那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连续七天的封闭式项目,几乎榨干了我最后一丝精力,现在我只想瘫倒在柔软的沙发上,让我的猫,麻薯,跳到我的肚子上,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我的下巴。
门开了。
家里一片死寂。
我习惯性地呼唤:“麻薯?
我回来了。”
没有回应。
没有那道乳白色的闪电从卧室冲出来,用尾巴绕住我的小腿。
我心头一空,换鞋的动作都停滞了。
客厅里,猫砂盆不见了。
阳台上,它的猫抓板和食盆也消失了。
仿佛这个家里,从来没有过一只叫麻薯的猫。
一股冰冷的恐慌从我的脚底窜上头顶。
顾衍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财经新闻,他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冲过去,挡在他和电视之间。
“顾衍,麻薯呢?
我的猫呢?”
他终于把目光从屏幕上挪开,落在我脸上,那是一种被打扰的不耐烦。
“送人了。”
两个字,轻飘飘的,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送人了?
送给谁了?
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孟薇最近心情不好,我让她带回去养几天,陪陪她。”
他重新看向电视,语气平淡得像在丢掉一件旧家具。
“不就是只猫,你至于吗?
孟-薇-比-你-更-需-要-它。”
最后那几个字,他咬得特别清楚,像一把淬了毒的钝刀,一寸寸捅进我的心脏。
不就是只猫。
我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五年前,我卖掉了外婆留给我、我视若珍宝的小画室,凑够了他创业的启动资金。
他对我说:“殊殊,等我成功了,给你买一个全世界最大的画室。”
后来,他成功了,成了小有名气的建筑设计师,却再也没提过画室的事。
我又想起,我衣柜里那些色彩鲜艳的裙子。
他说:“孟薇说穿这些太俗气了,显得廉价。
你学学她,黑白灰才高级。”
于是,我的衣柜变成了黑白灰的墓地,这个家也变成了他口中“高级”的、冰冷的样板间。
而麻薯,是我在这个冰冷房子里唯一的暖色。
是我在无数个他为了孟薇而爽约的深夜里,抱着入睡的唯一慰藉。
现在,他把它从我身边夺走,送给了那个女人。
理由是,她心情不好。
她需要。
我不需要。
我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