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个嫌疑人第二部

暴雨封死深山古宅，七人皆有嫌疑，唯两人置身事外，而真凶，恰在其中。

一 暴雨山庄疑案2003年9月27日，暴雨如注。越野车在泥泞的山路上打滑，

刘震猛打方向盘，轮胎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副驾驶座上的年轻警员小张抓紧扶手，

看着雨刷器徒劳地扫过玻璃，视线里只剩白茫茫一片。“刘队，这鬼天气，

赵鸿山非要选这么个地方办寿宴？”小张抹了把脸上的水汽，“听说静语山庄在山顶，

路都快冲断了。”刘震没接话。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泛白，

指腹摩挲着老旧的皮质方向盘套——这是他从警二十年的习惯。越是棘手的环境，

越要攥紧能抓住的东西。半小时前，局里接到报案，

静语山庄主人赵鸿山在寿宴前夜离奇死于书房。

而山庄唯一的下山通道被暴雨引发的泥石流阻断，里面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车终于蹭到山庄大门时，雨势稍缓。铁艺大门上缠绕的爬山虎被雨水浸透，

墨绿的叶子垂下来，像某种潮湿的尸布。门内跑出来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

是赵鸿山的助理高磊，他右腿不自然地打着弯，显然腿脚不便。“刘警官！可算等来了！

”高磊的声音发颤，“赵先生他……他在书房，已经没气了。”刘震跟着他往里走，

木质回廊被踩得吱呀作响。穿过庭院时，他瞥见假山旁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

正低头给一个中年妇人量血压。高磊顺着他的视线解释：“那是杨医生，赵先生的私人医生，

今天来给老太太做常规检查的。旁边是赵先生的遗孀孙曼丽。”静语山庄是栋老式两层建筑，

木质结构，楼梯铺着暗红色地毯，踩上去几乎没声音。二楼走廊尽头是书房，门虚掩着，

透出里面昏黄的灯光。刘震推门时，一股混杂着雪茄和铁锈的气味扑面而来。

赵鸿山趴在红木书桌上，后背插着一把水果刀，刀柄露出在外。他穿着丝绸睡衣，

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头皮上，右手边散落着几张支票。

墨迹被雨水晕开——窗玻璃破了个洞，雨水正顺着窗沿滴进来，在地毯上积成一小滩水。

“发现尸体的是我。”一个穿灰色中山装的老人站在角落，声音沙哑。

“我是这里的管家周伯，今早七点来送醒酒茶，门没锁，一进来就看到……”刘震戴上手套，

俯身检查尸体。伤口很深，直达心脏，凶器是常见的折叠水果刀，刀柄上没有指纹。

书桌左侧抽屉是打开的，里面空无一物。他抬头看向破洞的窗户，窗闩是从里面扣上的，

玻璃碎片散落在窗外，像是有人从外面打破玻璃，伸手拨开了窗闩。“山庄里还有谁？

”刘震问。“赵先生的儿子赵天宇，女儿赵月，赵天宇的未婚妻郑雅文，

还有赵先生的老友吴志强。加上我、孙曼丽、杨医生、高助理，一共九个人。

”周伯数着手指，声音越来越低，“昨晚雨太大，所有人都没下山。

”刘震让小张守住书房门口，自己走到走廊。七个嫌疑人。

两个看似无关的人——这是他多年办案的直觉，但此刻他还分不清谁是那两个“无关者”。

第一个被询问的是赵天宇。他穿着花衬衫，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手腕上的金表。

眼神躲闪：“我昨晚和郑雅文在房间喝酒，喝到十二点多，她可以作证。我爸？

他脾气差得很，谁知道得罪了什么人。”郑雅文坐在他旁边，穿着白色连衣裙，

手指绞着裙摆：“天宇说的是真的。不过……十一点左右他出去过一趟，说去拿酒，

大概十几分钟就回来了。”赵天宇猛地瞪她：“你记错了！我根本没出去！”刘震看向赵月。

她穿着黑色T恤，牛仔裤，头发随意扎在脑后，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和我妈在房间里。

她最近睡眠不好，我陪她到十点就回自己房了。我爸？他重男轻女，家产早想全给我哥，

我犯得着杀他？”孙曼丽坐在沙发上，杨医生刚给她量完血压，她接过药片吞下去。

声音虚弱：“我睡得早，曼丽可以作证，她十点半来看过我。老头子脾气倔，得罪人不少，

吴志强跟他吵了半辈子，昨晚吃饭还差点打起来。”吴志强是个红脸膛的老头，

听到这话拍了下桌子：“我跟他吵归吵，但杀人？我吴志强还没那么下作！

昨晚我在房间看录像带，没人作证，但我也没说谎！”周伯低着头：“我昨晚九点就睡了，

住在一楼佣人房。不过凌晨一点左右，听到书房有动静，像是有人在翻东西，

我以为是赵先生，就没敢多问。”高磊坐在轮椅上他说刚才走急了，腿实在撑不住，

脸色苍白：“我在房间整理文件。赵先生让我准备今天寿宴的宾客名单，忙到快一点。

中间去厨房倒过一次水，没看到任何人。”最后是杨雪。她刚把医药箱收好，听到询问。

抬起头：“我昨晚一直在给孙女士做检查，她有高血压病史，情绪不稳定。十点到十二点，

我都在她房间，周伯送宵夜时看到过我。

”二 密室谜踪刘震在笔记本上画了个简单的关系图：死者赵鸿山，

儿子赵天宇有遗产动机，被未婚妻指出中途离开。女儿赵月与父亲不和，

遗孀孙曼丽年轻貌美，与死者年龄差距大，老友吴志强有旧怨。

管家周伯听到异响，助理高磊接触核心事务，医生杨雪有不在场证明。

“杨医生，”刘震忽然开口，“你说十二点前都在孙女士房间？”“是，”杨雪点头，

“十二点整我离开的，回了自己房间，就在孙女士隔壁。”“周伯，你送宵夜是什么时候？

”“大概十一点半，当时杨医生确实在孙女士房间。”刘震看向高磊：“你说去厨房倒水，

具体时间记得吗？”高磊皱眉：“应该是一点左右，我听到外面雨小了点，还看了眼表。

”初步排查下来，杨雪有周伯作证，不在场证明最完整。高磊腿脚不便，

从他房间到书房要经过三道走廊，往返至少需要十分钟。而他声称只离开过几分钟去倒水，

似乎也没作案时间。这两个人，暂时可以排除。但刘震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再次回到书房，

蹲在地毯上观察那滩积水。窗户破洞的位置在右下角，雨水滴下来应该落在书桌右侧，

可地毯上的水渍却在左侧，靠近书架的地方。他走到书架前，手指拂过一排精装书。

其中一本《资治通鉴》的书脊有轻微的松动。他抽出来，发现后面是空的——这是个暗格，

里面铺着一层黑布，角落里有个小小的金属反光。是一枚耳钉，银色的，上面镶着颗碎钻。

他想起郑雅文的耳垂上，少了一枚耳钉。“郑小姐，”刘震把耳钉放在桌上，“这是你的吗？

”郑雅文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是……是我的，

但我怎么会……”“昨晚你离开房间拿酒时，去过书房？”“没有！”她猛地站起来，

又坐下。“我……我只是去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路过书房时听到里面有声音，

好像是翻东西的动静。我没敢多看，就赶紧回来了。”“什么时间？”“大概十一点十分。

”这和周伯说的凌晨一点听到异响，差了近两个小时。

刘震又找到赵天宇：“你父亲抽屉里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赵天宇眼神闪烁：“不知道……可能是合同之类的吧。

”“他最近有没有和人提起债务问题？”“他？”赵天宇嗤笑一声，“老狐狸精得很，

谁知道他藏了什么秘密。不过吴志强最近公司破产，来找他借过钱，被骂回去了。

”吴志强被再次叫来时，情绪激动：“我是借过钱，但他赵鸿山当年吞了我半座矿山，

我就算恨他，也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昨晚一点左右在哪里？

”“在房间看录像带，《无间道》，看到两点多才睡！”刘震让小张去检查吴志强的房间，

果然在录像机里找到了《无间道》的碟片，播放记录显示确实看到了凌晨两点。

线索似乎又断了。这时，高磊推着轮椅进了书房，指着书桌下的地板：“刘警官，

这里好像有个划痕。”刘震俯身看去，木质地板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

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拖动过。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房间——能拖动的重物，

只有那个红木书架。两个警员合力将书架挪开，后面的墙壁上有一块木板颜色略浅，掀开后，

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这是……密道？”小张惊呼。

周伯在一旁解释：“是当年建山庄时留的应急通道，通往一楼的储藏室。除了赵先生，

只有我和高助理知道。”高磊点头：“我也是上个月整理文件时偶然发现的。

”刘震走进密道，里面漆黑潮湿，尽头果然连着储藏室。储藏室里堆着旧家具，

角落里有双男士雨靴，鞋底沾着新鲜的泥土——和书房地毯上的水渍里混着的泥土成分一致。

雨靴的尺码是42码，赵天宇、吴志强、周伯都是这个尺码。“周伯，你有钥匙吗？

”刘震问。“储藏室的钥匙只有赵先生有，他去世后……”“在这。

”小张从赵鸿山的睡衣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其中一把正是储藏室的。这说明，

凶手是从密道进入书房的，用完后把钥匙放回了死者口袋，伪造成从窗户闯入的假象。

而知道密道的，除了死者，只有周伯和高磊。周伯的嫌疑陡增。“周伯，

你说凌晨一点听到书房有动静，其实是你自己在里面吧？”刘震盯着他，“你通过密道进去，

翻找抽屉里的东西，被赵鸿山发现，情急之下杀了他。”周伯脸色惨白，

连连摇头：“不是我！我在赵家待了三十年，

怎么会杀先生……”“那你为什么隐瞒密道的事？

”“我……我怕被怀疑……”刘震没再追问，他注意到高磊的轮椅停在密道入口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