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菌舱的舱门滑开时，我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这不合时宜的香气让我想起青城山道观里的签筒，父亲总说那是最接近天道的味道。
"陈博士，您现在的身体指标......"林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己经扯掉胸前的电极贴片，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浑天仪悬浮在床头，青铜表面流转的星图正与我太阳穴的突突跳动产生共振。
"把昨天的粒子轨迹数据调出来。
"我按住突突首跳的太阳穴，忽然发现自己的指甲缝里嵌着细小的青铜碎屑——那是从浑天仪上剥落的。
全息屏亮起的瞬间，我瞳孔骤缩。
本该杂乱无章的灵气粒子轨迹，此刻正按照《洛河图》的方位排列。
每个光点都像是活物，在虚空中演绎着古老的术数。
"林夏，给我接青城山的......"话音未落，实验室的金属门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穿堂风裹挟着某种奇特的能量波动，将桌上的实验报告吹得漫天飞舞。
"九渊研究院的天体物理学家，居然在研究《连山易》的方位阵法。
"清冷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我转身时，看见一个身着藏青色改良汉服的女人倚在门框上，她腰间挂着的不是证件，而是柄缠着红绳的青铜剑。
"沈砚，特殊调查局第七组。
"她掀开风衣下摆露出证件，剑穗上的八卦玉佩在灯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晕，"听说你们这里有人能看见紫微垣移位？
"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这个名字在研究院内部档案里被加密标注过，据说她处理过二十起灵气异常事件，结案报告里满是"无法用现有科学解释"的批注。
"林夏，去准备量子共振舱。
"我将浑天仪收入白大褂内袋，金属表面的余温透过布料灼烧着皮肤，"沈处长，既然来了，不妨看看真正的灵气操控。
"穿过三条防爆隔离通道时，沈砚的青铜剑始终与我保持着三尺距离。
她身上的檀香味与实验室的消毒水味格格不入，却意外地让我的头痛有所缓解。
"你们这些科学家总爱把一切都量化。
"她忽然开口，剑尖轻轻点地，"知道为什么灵气具象化首先出现在粒子对撞机附近吗？
"我脚步微顿。
这个问题研究院的理论组己经争论了三天，最前沿的假说认为是强子对撞产生的能量涟漪激活了量子态灵气。
"因为这里离天道最近。
"沈砚的瞳孔在阴影中泛着微光，"就像古代修士在名山大川设坛，你们用钢筋混凝土搭建了新的祭坛。
"地下五层的实验室亮着应急红灯。
当我启动备用电源时，整面墙的粒子轨迹屏突然同步亮起，数百万个光点组成的河图洛书在虚空中缓缓旋转。
"看仔细了。
"我解开衬衫纽扣，露出心口处淡蓝色的灵纹——那是昏迷时浑天仪烙下的。
指尖抚过纹路的刹那，整座实验室的空气突然凝固，所有光点都静止在原位。
沈砚的青铜剑发出清越的龙吟。
我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看见她八卦玉佩上的太极图案正在逆时针旋转。
"这是......灵子湍流？
"林夏的声音从监控室传来，带着明显的颤音，"陈博士，您正在改变灵气粒子的自旋方向！
"剧痛从心口蔓延至全身。
我看见浑天仪悬浮在半空，二十八宿的星官们仿佛活了过来，他们的衣袂与虚空中的灵气粒子产生共振。
当第一个光点开始顺时针旋转时，整面墙的轨迹屏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
"停止！
"沈砚的剑鞘重重磕在地面，"你的灵脉承受不住这种强度的......"话音未落，实验室的防震地板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我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撕裂空间，就像有只无形的手扯开了现实的幕布。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看见沈砚的青铜剑穿透了我的胸口，却没有鲜血流出——她的剑锋正被某种液态的银河包裹着。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明代观星台的汉白玉台阶上。
月光透过藻井的棂格洒在浑天仪上，青铜表面的星图与头顶的夜空完美重合。
"你在昏迷时穿越了三十米厚的混凝土墙。
"沈砚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她的汉服下摆沾满了青苔，"现在我们位于研究院地下三百米，这座观星台的建造时间比紫禁城还要早七十年。
"我撑起身子，发现浑天仪表面多了道崭新的裂痕。
当指尖触碰到裂缝时，无数画面涌入脑海——戴星冠的道人在月光下推演星象，粒子对撞机的蓝光与丹炉的火焰交相辉映，某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时空的褶皱里对我微笑。
"这是古代修士留下的观测站。
"沈砚将八卦玉佩按在观星台中央的玄武浮雕上，地面突然浮现出复杂的阵法纹路，"他们早就预见到了灵气复苏，所以用时空锚点将这里封印在量子态中。
"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全息屏上的粒子轨迹正在自动生成《周易》卦象，林夏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陈博士，全球的粒子加速器都在同步生成这些图案，就像......""就像有个看不见的棋手在对弈整个宇宙。
"我接过沈砚递来的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地旋转着，"通知研究院，启动紫微计划第二阶段。
我们需要联系所有能沟通天道的人，无论他们是科学家还是......""还是修士。
"沈砚的青铜剑突然出鞘三寸，月光在剑锋上凝成霜花，"陈博士，你知道为什么古代修士要封印这里吗？
"不等我回答，她将剑尖刺入观星台中央的阵眼。
整座建筑突然剧烈震颤，我看见无数光点从浑天仪的裂痕中溢出，在虚空中拼凑出一行古老的文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