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遥遥,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
如果说我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我有一本厚厚的“噩梦日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被光怪陆离的噩梦纠缠。
醒来后,心跳如鼓,冷汗涔涔。
为了摆脱这种困扰,也为了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我把噩梦记录下来,希望能把它封印在纸上——慢慢的,我养成了醒来立刻记录梦境的习惯。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某种安抚人心的咒语。
又是一个深夜。
意识在黑暗中沉浮,然后猛地被“拽”进了一个陌生的躯壳里。
冰冷的触感首先传来——是水?
不,是更黏腻的东西。
遥遥“睁开”眼,视野模糊,带着一种不属于她的惊恐和眩晕。
她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装潢奢华的浴室里,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面,滑坐在地。
手里,沉甸甸地握着一把……水果刀?
刀尖沾着刺目的红。
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在她耳边尖叫,带着哭腔:“快住手!
别再刺了!
要出人命了!”
她茫然地抬眼,看到一个穿着真丝睡裙、脸色惨白的年轻女人正惊恐地指着她面前的地面。
顺着那方向看去,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蜷缩在那里,腹部一片狼藉,鲜血正不断从他指缝间涌出。
他抬起头,那是一张因痛苦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下巴上一颗黑痣格外显眼。
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钉住她,用尽最后力气嘶吼:“臭娘们……你……你敢杀我……周铭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们……等着……”周铭?
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不属于她的记忆闸门——黑暗的楼梯间被尾随的恐惧、手机里接二连三的威胁短信、深夜里砸在窗户上的石块……还有刚才,这个男人,周铭,如何用钥匙打开门,如同回自己家一样潜入,带着狞笑逼近躲在浴室里的“她”和那个陌生女人……极致的恐惧攥住了她的心脏!
“不……不要过来!”
她发出凄厉的尖叫,握着刀的手胡乱地向前挥舞、戳刺……男人闷哼一声,眼神里的凶戾凝固,最终涣散,彻底没了声息。
他倒在那里,眼睛瞪得极大,写满了不甘和怨恨,首勾勾地“看”着她。
死不瞑目。
……“啊——!”
遥遥从宿舍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浑身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
是梦!
又是一个噩梦!
她颤抖着摸出枕下的“噩梦日记本”,拧开笔帽,借着手机微光,飞快地记录:“日期:10月26日。
梦境:被跟踪狂周铭(男,下巴有黑痣)入室袭击,在浴室与另一女子(?
)共同抵抗,混乱中……误杀周铭。
临终诅咒: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写完,她看着那句诅咒,用力合上本子,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血腥的画面关在外面。
只是个梦,她反复告诉自己,只是个过于真实的梦。
3天后。
一条本地新闻推送跳出手机屏幕——男子潜入高档住宅区行窃?
户主受惊过度,反抗中窃贼意外身亡新闻配图是打了马赛克的现场照片,但遥遥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浴室的格局,那面独特的马赛克墙砖,甚至地上那块深色地毯的纹路……与她梦中那个血腥的夜晚,一模一样!
新闻里说,死者名叫周铭,有多次盗窃和前科。
现场还有一名年轻女子,因受过度惊吓正在接受心理疏导,暂无生命危险。
怎么会??
遥遥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那不是梦!
她真的,在某个夜晚,以某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参与”了一场真实的死亡!
可为什么……新闻里说的,和她的“梦”细节如此吻合,却又完全不同?
那个被她“附身”的女人,成了受害者?
而周铭,成了窃贼?
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将她淹没。
她紧紧攥着那本噩梦日记,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的梦,不是幻想。
是真实正在某个角落上演的……罪与罚。
而她,这个唯一的“目击者”,被无情地卷入了漩涡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