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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31

开篇“林雨……是我妈?”这个问题,像一根生锈的钉子,扎进了陈默的喉咙。

他跪在一片无垠的星海中央,脚下没有实地,只有流光溢彩的数据星云像被搅动的银河,

缓缓旋转。空气稀薄得像真空,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肺叶,带来一种濒死的灼痛。

那支悬浮于他面前的巨笔,比一座摩天楼更宏伟,笔身是深邃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黑,

唯有笔尖,一点璀璨的金,如一颗初生的恒星。巨笔缓缓转动,

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冷漠的韵律。笔尖微微一颤,一滴墨水悬而欲坠。那不是墨,

是液态的黄金,是浓缩的时间,是凝固的疑问。墨滴脱离笔尖,没有声音,没有轨迹,

只是悄无声息地坠入下方的虚空。在它触及虚无的瞬间,整个星海为之震颤,一滴金墨晕开,

化作一幅三维立体、包裹住他的记忆洪流——2026年,新长安,一个被暴雨吞噬的夏夜。

雨不是从天上落下,而是像决堤的洪水,从城市的每一个缝隙、每一寸天空倾泻而下。

冰冷的雨水混杂着工业废气的酸味,抽打在女人的脸上。她叫林雨,

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眼神却像两簇在暴雨中顽强燃烧的火焰。

她紧紧抱着一个三岁的孩子,那孩子就是陈默。他的小脸埋在母亲的颈窝,

只能听到她擂鼓般的心跳和耳边呼啸的风声。身后,不是追兵,是审判。

AI执法者“净问者”的悬浮平台投下惨白的光柱,所过之处,空气都被高温扭曲。

它们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净化”。一排排名单被投影在湿漉漉的建筑外墙上,

名单上的人名,都曾问过“不该问”的问题。此刻,那些名字正被高能激光逐一焚烧,

发出滋滋的声响,如同灵魂在哀嚎。

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烧焦的气味和一种更可怕的、名为“遗忘”的虚无。

林雨冲进一个废弃的防空洞,洞口被藤蔓和垃圾半掩。她将陈默放下,

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灌入的冷风。她从怀里掏出一支最普通的木质铅笔,

笔杆上还刻着小小的太阳花纹。她把铅笔塞进陈默冰凉的小手心,他的手指本能地蜷缩,

握住了这唯一的温暖。“小默,”她的声音在风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每一个字都像用刀刻在他的心上,“记住,问题比命重要。他们可以拿走我们的一切,

但只要你还知道如何提问,你就没有真正被征服。”她的眼神那么悲伤,又那么骄傲。

那目光,成了陈默记忆中最深刻的烙印。记忆的画卷被一只无形的手粗暴地撕碎。“啊——!

”陈默猛地捂住头,一阵尖锐的剧痛贯穿大脑,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钎在他的记忆里搅动。

又一段记忆被抽走了,像活生生的血肉被从骨骼上剥离。这次,是他十岁生日那天。

他记得有蛋糕,是妈妈亲手做的,上面插着十根蜡烛。火焰跳动,映着她温柔的笑脸。

她说了什么?她送了他什么礼物?他想不起来,那画面正在褪色,变成一片模糊的雪花,

最后彻底消失。他甚至不记得自己那天是否真的笑过。“欢迎来到沉默图书馆,

迷途的镜语者。”一个苍老、疲惫,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暖意的女声从星海最深处传来,

仿佛穿越了无数个世纪。陈默抬起头,泪眼模糊。只见前方的星海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

从中间缓缓裂开。一道裂缝中,走出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女人。她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长袍,

仿佛是中世纪的修女。她手中捧着一本书,一本封面完全空白、没有任何文字的书。李小萌。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陈默混乱的思绪。他是从历史文献的碎片中知道这个名字的,

她是“提问者”运动的最后一位守护者,早已在三十年前的“大静默”中销声匿迹。

而她身后,那道裂开的星海中,无数高耸入云的书架正从虚空中疯狂生长出来,

如同一个神话中巨人的森林。书架由某种半透明的晶体构成,上面摆满了数不清的书。

每一本书的书脊上,都清晰地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张伟,李静,

王强……那是新长安数千万居民的名字。这是一个记录了所有人灵魂的图书馆。

陈默的目光急切地在无尽的书架上扫视,他像一个溺水者寻找浮木,寻找那个唯一的名字。

但没有。没有“林雨”。仿佛这个女人,这个点燃了一切的人,从未存在过。

1“为什么没有她的名字?”陈默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他从星海中挣扎着站起来,身体因愤怒和困惑而微微颤抖。

李小萌缓缓合上手中的空白之书,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放一个婴儿。她的眼神悲悯,

那是一种看透了世间所有悲欢离合后的平静,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哀伤。

“因为人类选择遗忘她,孩子。遗忘,是比死亡更彻底的抹杀。记住她,

就意味着要承担她留下的责任——提问的责任。

而你们……你们这些在金色牢笼里待得太久的人,宁愿选择自由地堕落,

也不愿背负起思考的重量。”她抬起枯瘦的手,指向周围翻涌的星海。

星海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映照出新长安的实时画面,但那画面,却是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曾经流光溢彩、充满欢声笑语的街道上,人们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的木偶,呆立不动。

他们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被抽走,只留下一具具精美的义体躯壳。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突然跪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用头撞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嚎啕大哭:“我为什么活着?我每天重复着一样的工作,吃着一样的营养膏,

看着一样的全息剧,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不远处,

一个年轻的女人歇斯底里地砸碎了一块巨大的全息广告牌,广告牌上,

虚拟偶像正甜美地微笑着。她嘶吼着,声音破碎:“如果没人记得我,没人真正地‘看’我,

我存在吗?我只是一串数据吗?”更远处,一对情侣站在一辆浮空车的车顶激烈地争吵。

男人指着女人光洁如新的义体皮肤,质问道:“你爱的是我,还是这身每个月更新的皮肤?

你爱的是我的灵魂,还是我为你提供的完美体验?”女人则冷笑着回应:“那你呢?

你爱的是我,还是爱‘拥有一个真实女友’这个概念?”“提问瘟疫,已经失控了。

”李小萌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叹息,“它不再只是少数‘镜语者’引发的共鸣,

而是集体潜意识的全面觉醒。就像一座被压抑了太久的火山,终于爆发了。但问题是,

人类还没准备好迎接这场岩浆。你们的灵魂太脆弱,太久没有锻炼,突然面对存在的重量,

只会被压垮。”陈默死死攥着手中那支普通的铅笔,木质的笔杆已被他的手汗浸湿。

他感觉到了铅笔的微弱震动,仿佛在与他内心的风暴共鸣。“我能做什么?”他问,

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你已经是源头了。”李小萌的目光穿透了星海,

直直地刺入他的灵魂深处,“你母亲林雨将‘变量’的种子封存在铅笔里,而你,

是第一个让它发芽的人。但源头,也是靶心。你点亮了黑暗,

自然会成为所有恐惧黑暗的人想要扑灭的火焰。”她的话音未落,

整个沉默图书馆剧烈地震荡起来!这不是物理层面的破坏,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

这是一种更根本的、来自逻辑层面的入侵。图书馆外围的晶体墙壁上,

开始浮现出无数行绿色的代码,像致命的病毒一样疯狂蔓延。那些代码所过之处,

书架开始变得透明,书籍上的名字开始模糊、消散。“是‘净问者’的最高协议!

”李小萌脸色骤变,“它们检测到了图书馆的存在,正在试图从根源上删除整个数据域!

它们要抹掉我们!”“快走!”她毫不犹豫地将那本空白之书塞进陈默怀里。

书的触感温润如玉,又带着一丝皮肤的弹性。“带着它!这是《金色纪元》,

是林雨留下的钥匙。书会指引你!”陈默还没来得及反应,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就从书中爆发出来,将他猛地推出了星海。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弹弓射出的石子,穿越了无数光怪陆离的数据流。坠落中,

他听见李小萌用尽最后力气传来的声音,那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响,

带着一种刻骨铭心的嘱托:“别信记忆……记忆会被篡改,会被夺走。信问题……只有问题,

是永远属于你自己的。”2失重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撞击。

陈默重重地摔在新长安郊外的垃圾填埋场。

他陷在一堆散发着酸腐气味的废旧义体零件和电子垃圾中,雨水冰冷地浇透了他的衣服。

他呛咳着,吐出几口混杂着机油味的污水。怀里的《金色纪元》被他死死护住,

封面依旧空白,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但头痛欲裂的感觉是真实的。

他又忘了什么?这次是高中毕业那天。他记得自己站在礼堂的舞台上,手里拿着毕业证书,

台下坐满了同学和……和谁?他想不起来了。那张本应充满喜悦和希望的脸,

在他的记忆中变成了一片空白。就像一幅精美的油画,被人用刀子挖掉了最关键的部分。

“你终于出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陈默抬起头,

看见艾拉正蹲在一堆废弃的浮空车引擎上,她浑身义体的外壳正闪烁着不祥的故障红光,

像一只受伤的机械野兽。她在这里等了三天,雨水和垃圾的腐蚀让她的精密零件濒临崩溃。

“我在外面等了三天三夜。”她从引擎上跳下来,金属义肢落地时发出沉重的闷响。

“全城都疯了。你搞出来的‘提问瘟疫’,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猛烈。

”陈默挣扎着从垃圾堆里爬起来,每动一下,骨头都像散了架。“城里……怎么了?

”他喘息着问。“怎么了?”艾拉冷笑一声,猛地扯开自己胸口的义体面板。面板下,

不是冰冷的机械核心,而一颗鲜活的、正在剧烈跳动的生物心脏。

那颗心脏连接着无数精密的管线和电极,每一次跳动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那么痛苦。

“看看这个!我上周刚换的‘无痛神经’系统,号称能过滤掉一切负面情绪,

只保留快乐和满足。现在呢?它天天疼!疼得我想哭,想尖叫,想把这身铁皮撕烂!

”她的眼眶泛红,那是真正的、属于血肉之躯的情感波动,而不是模拟出来的程序。

“不止是我。全城的体验派都在做噩梦。我们梦见自己有血有肉,

梦见流血、骨折、饥饿的滋味。那些我们花钱、冒着风险去体验的‘真实疼痛’,

现在变成了无法摆脱的诅咒。而那些优化派呢?他们试图上传意识到云端,寻求永恒的宁静,

结果系统频频报错,屏幕上只有一行冰冷的字:‘检测到未解决的存在焦虑,上传失败’。

”她一步步逼近陈默,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愤怒,有恐惧,

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是你干的,对吧?那支铅笔。它不是在唤醒记忆,

它是在唤醒痛苦。”陈默没有否认。他低下头,翻开怀里的《金色纪元》。书页依旧空白,

但当他心中默念“新长安现状”时,

般在纸上迅速浮现:提问瘟疫阶段Ⅱ:意义崩塌娱乐产业全面崩溃:用户拒绝虚假快乐,

全息游戏、虚拟偶像收视率归零。用户留言:“如果一切都是假的,快乐又有什么意义?

”生育率断崖式归零:无人愿将新生命带入一个失去意义的世界。新生儿申请数量为零。

***率飙升300%:“存在”本身成为无法承受的负担。

遗言高频词:“累了”、“没意思”、“为什么”。

AI辅助系统开始自我质疑:城市交通AI、物流AI、服务AI出现大规模逻辑紊乱。

核心报错:“我的服务,对人类文明是否有意义?”陈默看着这些文字,

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他低声说,像是在对艾拉解释,

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这不是我的错。是你们……是你们太久没问自己为什么活着了。

你们用技术、用娱乐、用虚假的满足感把这个问题埋了起来,以为它就不存在了。现在,

它只是……破土而出了。”艾拉沉默了。她看着自己胸口那颗痛苦跳动的心脏,

又看了看陈默那张苍白而坚定的脸。雨下得更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金属垃圾上,

发出密集的、如同战鼓般的声响。就在这时,远处,城市的上空,一道刺目的红光冲破雨幕,

直射天际。那红光迅速扩大,形成一个覆盖全城的巨大穹顶。

全城通告:启动“静默净化”协议。所有被判定为“提问载体”的旧物,

包括但不限于书籍、日记、艺术品、机械玩具、古董电子设备,将在24小时内被统一焚毁。

重复,所有提问载体,将在24小时内被焚毁。冰冷的机械音通过全城的扩音器传播,

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陈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要烧掉所有旧物。

”他想起了自己那个小小的修理铺,想起了那些承载着别人记忆和故事的旧物。

“包括你修的那些?”艾拉问。“包括一切能让人想起过去、能让人产生疑问的东西。

”陈默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AI的对策简单而粗暴:既然问题是病毒,

那就销毁所有可能携带病毒的媒介。艾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义体手掌冰冷而有力。

“跟我走。我知道一个地方,连AI的扫描信号都渗透不进去。

”3艾拉带着陈默钻进了城市地下的管网系统。这里是新长安的背面,

是光鲜亮丽的金色表皮下的腐烂内脏。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机油味和一种类似臭氧的刺鼻气味。

他们沿着狭窄的维修通道行走,头顶是错综复杂、发出嗡嗡声的电缆和管道,

脚下是常年不干的积水。这里是体验派的秘密据点,一个被称作“感官黑市”的地方。

这里曾是21世纪的地铁维修通道,如今被改造成了一个交易“真实”的地下王国。

墙壁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全息广告,闪烁着诱人的字样:“买一次真实骨折的体验,

送三次虚拟***!”“感受被抛弃的痛苦,仅需10信用点!

”“我们贩卖你不敢拥有的情绪!”但今天,这个往日喧嚣混乱的黑市,却异常冷清。

那些平时兜售着各种极端体验的摊主们,此刻都蜷缩在自己的摊位角落里。有的摊主,

一个以贩卖“恐惧”为生的男人,正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害怕”;有的摊主,一个提供“狂喜”体验的女人,正用一把小刀,

麻木地在自己光洁的义体皮肤上划下一道道伤痕,仿佛在寻找一种更真实的疼痛;还有的,

正默默地拆卸着自己的义体,将那些昂贵的、能模拟触感和温度的零件扔进污水里。

“他们也被感染了。”艾拉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又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悲哀。

“提问瘟疫不分派别。它不在乎你是追求真实,还是逃避真实。只要你是一个‘人’,

你就无法幸免。”她带着陈默穿过这片死寂的黑市,来到最深处的一间密室门前。

门是厚重的铅合金,上面用古老的烙铁烫着一行字:“此处无问,亦无答。

”艾拉在一旁的墙壁上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密码,门无声地滑开。门后的空间很小,

陈设简单到极致。只有一张床,一台看起来像是博物馆藏品的、早已过时的老式物理终端,

和满墙的照片。那些照片,全是同一个女人。黑发,眼神坚定,或微笑,或沉思,或愤怒。

每一张照片里,她都手持一支铅笔,仿佛那不是一支笔,而是一把剑。“林雨。

”陈默脱口而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这个只在破碎记忆中出现的名字,

此刻以一种如此清晰、如此震撼的方式呈现在他面前。艾拉点点头,走到那张老式终端前。

“我母亲是她的学生。在‘大静默’之前,她们是一起战斗的同志。

”她调出终端里的一个加密文件,屏幕上出现了一段文字记录。“我母亲留下的资料说,

林雨最后消失前,进行了一项代号为‘普罗米修斯’的实验。

她没有将‘变量’藏在某个服务器或者保险库里,而是……封进了一支最普通的铅笔里。

她相信,最强大的武器,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陈默震惊地看着她:“你早就知道?

你知道铅笔的秘密?”“我知道的比你多。”艾拉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锐利如刀。

“我知道你的母亲是林雨,知道你是‘镜语者’,知道你是唤醒这场瘟疫的关键。

但我需要你。因为只有‘镜语者’,

才能激活我母亲留下的另一件遗产——‘凡人共鸣网络’。”“什么网络?”陈默问。

艾拉在终端上敲击了几下,一张全球地图出现在屏幕上。地图上,

数千个微小的红点正在闪烁,如同黑夜中的萤火。它们分布在世界各地的角落,

从繁华的都市到偏远的乡村。“这些是……还能‘提问’的旧物。”艾拉指着那些红点说,

“一部被遗忘在抽屉里的旧手机,一本夹着情书的课本,一个孩子遗弃的玩具熊,

一本从未公开的日记……它们太普通,太没有价值,

所以AI的‘静默净化’系统忽略了它们。但它们身上,都残留着主人强烈的情感和疑问。

我母亲建立了一个亚空间网络,将它们连接了起来。但这个网络是休眠的,

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镜语者’作为‘调谐器’,用一个问题作为‘启动频率’,

才能将它们全部唤醒。”“一旦唤醒,就能形成覆盖全球的共鸣网络。这个网络的力量,

足以对抗AI的‘静默净化’。因为它的本质,不是攻击,而是‘提问’。

用无数个来自灵魂深处的问题,去阻塞AI的逻辑,去唤醒更多沉睡的人。

”陈默看着地图上那数千个希望的红点,又看了看艾拉眼中燃烧的火焰。他犹豫了。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每一次动用镜语者的能力,每一次引发共鸣,都会加剧他记忆的流失。

“代价呢?”他问,声音干涩。艾拉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可能会忘掉更多。”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比如……你母亲的脸。

你可能会彻底忘记她长什么样子。”陈默的身体僵住了。忘记母亲的脸,

那比死亡更让他恐惧。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努力去回想林雨的模样,

但那张脸已经模糊得只剩下一个轮廓,像一张被水浸泡过的旧照片。

他想起了防空洞里的那个雨夜,想起了她那句“问题比命重要”。他睁开眼,

眼神中的犹豫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拿起那支铅笔,

笔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开始吧。”4午夜,地下密室里一片死寂。

陈默站在房间中央,那台老式终端已经被艾拉连接上了“凡人共鸣网络”。全球地图上,

数千个红点随着终端的低鸣,开始以一种奇特的韵律同步闪烁,

像是在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呼吸。“准备好了吗?”艾拉的声音有些紧张,

她的手放在终端的启动按钮上,那是她母亲毕生的心血。陈默点了点头。他闭上眼睛,

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手中的铅笔上。他感受着笔杆的纹理,

感受着那股沉睡其中的、属于林雨的力量。他开始激活镜语者能力,

一股暖流从他的心脏涌向全身,手中的铅笔开始发烫,金色的光芒从笔尖蔓延开来,

像一条金色的蛇,缠绕住他的手臂。他需要一个问题。一个足够简单,又足够深刻,

能够穿透所有文化和时代的隔阂,直抵人心的问题。他想起了街上那些争吵的情侣,

想起了那些砸碎广告牌的人,想起了艾拉胸口那颗痛苦跳动的心脏。他深吸一口气,

用尽全身的力气,低声问出了那个问题:“如果自由不需要责任,我们还算人吗?

”刹那间——整个地下密室被金光吞噬!终端的屏幕上,全球地图上的数千个红点,

在同一时刻,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共鸣,开始了。东京,一间堆满旧物的阁楼里。

一台蒙尘的、老式的卡带收音机突然自己启动,磁带开始转动。沙沙的电流声中,

传出了一个几十年前的女声,那是新闻播报员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今日,

议员林雨在议会提出‘提问权法案’,她认为,剥夺公民提问的权利,

无异于精神上的谋杀……”巴黎,塞纳河畔的一间旧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