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的世界,是在拉布拉多犬温热的鼻息、爪子轻叩地板的节拍,以及项圈上铃铛清脆的微响中,被重新建立起来的。
它叫Lucky。
一个很俗,却寄托了我全部希望的名字。
三年前,一场意外夺走了我的光明。
我的世界从绚烂多彩,瞬间坍缩成一片无尽的虚无。
我曾想过无数次了结这一切,直到Lucky的到来。
它用它的温顺、聪明和无条件的陪伴,一点点将我从深渊里拖拽出来。
它是我在黑暗中的眼睛,是我触摸世界的触角,是我活下去的勇气本身。
而现在,我的眼睛,死了。
它就躺在我脚边,身体还是温热的,却再也不会用头蹭我的手心,再也不会在我假装找不到它时,用湿漉漉的鼻子碰碰我的脸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泥土的气息。
我能“听”到血液从它身体里流出,浸润地毯时那细微而黏稠的声响。
我的手在颤抖,抖得几乎无法控制。
我顺着记忆中Lucky躺卧的位置摸索过去,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濡湿的毛发。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对不起,林先生,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
一个油滑又毫无诚意的男声在我头顶响起,“我家那小子,不是被你家这畜生……哦不,这狗给吓到了嘛。
我这一着急,下手就……就重了点。”
是我的邻居,张伟。
一个我搬来两年,只在电梯里听过几次他大声打电话声音的男人。
我知道他很有钱,开着一辆我曾经能认出的豪车,也知道他很傲慢,连物业经理跟他说话都带着谄媚。
下手重了点?
我摸索着,双手捧起Lucky已经开始僵硬的头。
它脖子上的牵引绳被扯断了,那是我每天都会仔细检查的、最坚固的生命连接。
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扯断?
而它身上那些凹凸不平的伤口,又需要多残忍的殴打才能造成?
“吓到了?”
我的声音嘶哑干涩,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Lucky是认证的导盲犬,它受过的训练比你儿子受过的教育都多。
它从不会主动攻击人,甚至不会大声吠叫。”
“话不是这么说嘛。”
张伟的老婆,那个总喷着刺鼻香水的女人尖着嗓子开口,“谁知道它今天是不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