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冷光映着我颤抖的双手
陈爷爷半透明的指节深陷我脖颈
监控探头红光在黑暗中规律闪烁
"输密码。"陈爷爷的灵体发出电流杂音般的耳语，"否则让你体会魂飞魄散的滋味。"
我的指尖在键盘上方剧烈颤抖，冷汗顺着脊椎滑落。指纹识别区亮起幽蓝的光，而百米外的总裁办公室里——我新婚丈夫正透过监控画面，注视着他敬若亲生的长辈们胁迫我犯罪。
他指间的婚戒在监控画面里泛着冷光。
我叫林暖暖，今天是我二十八岁生日，也是重阳节。
说实话，我从来不过生日。在这个举家登高祭祖的日子里，我只能在街角的祭品店买一束最便宜的菊花，去城郊的公墓看看爸妈。
“老板，这束菊花能便宜点吗？”我捏着口袋里最后一张五十元钞票，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店老板斜了我一眼：“小姑娘，祭祖的东西哪有讲价的？不吉利！”
我咬了咬嘴唇。要不是这个月花店生意惨淡，老板娘只发了基本工资，我也不至于连买束花都要犹豫。
就在我低头数零钱时，眼角余光瞥见了祭品店那面落满灰尘的镜子。
镜子里，我身后站着五个老头。
我猛地回头——空无一人。
再转头看镜子，五个穿着各异的老爷爷正齐刷刷地盯着我，眼神慈祥中带着好奇。
“啊！”我手一抖，那束黄白菊花应声落地。
“你这姑娘怎么回事？”店老板怒气冲冲地捡起花，“都掉地上了还怎么卖？”
我顾不得解释，夺门而出。
一定是最近太累了，都出现幻觉了。对，一定是这样。
可那五个老人的面容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一位穿着笔挺西装，像退休银行家；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一位身着唐装，手捻佛珠；一位穿着老式中山装，神情严肃；还有一位系着围裙，像是刚从厨房出来。
回到“花间集”花店时，我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暖暖，你怎么才回来？”老板娘皱着眉，“刚才有个大单子要送，打你电话也不接。”
我这才想起手机早就因为欠费停机了。
“对不起，王姐，我这就去准备...”
“不用了。”老板娘叹了口气，“你把这个月的工资结了吧，店里生意不好，养不起两个人了。”
我愣在原地，感觉天旋地转。
这份花店的工作虽然收入微薄，却是我唯一的生计。失去了它，下个月的房租怎么办？吃饭怎么办？
抱着装满个人物品的纸箱走在街上，秋风吹得我瑟瑟发抖。重阳节的街头，到处都是携老扶幼、其乐融融的家庭。只有我，像个孤魂野鬼，不知该往何处去。
“丫头，别垂头丧气的。”
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猛地抬头，四周空无一人。
完了，我真的疯了。不仅出现幻视，现在还有幻听了。
“往左走，第三个路口那家彩票店。”
这次我听清了，声音来自我身后。可回头看去，只有匆匆走过的行人。
鬼使神差地，我竟真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站在彩票店门口，我犹豫了。口袋里仅剩的五十块钱，是接下来一个星期的饭钱。
“听我的，买那张‘重阳登高’刮刮乐，编号17的。”
是那个声音又来了！我浑身一颤，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店里，随手抓起一张彩票扔下五十块钱就跑。
躲在巷子角落，我颤抖着刮开涂层。
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我屏住呼吸，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一百万！
我中了一百万！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我蹲在墙角，哭得像个孩子。
“看吧，听老陈的准没错。”那个声音带着几分得意。
“谁？你到底是谁？”我对着空气小声问道。
忽然，五个熟悉的身影在我面前缓缓显现——正是祭品店镜子里的那五位老爷爷！
我吓得后退一步，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别怕，丫头。”穿着西装的老爷爷走上前，笑容和蔼，“我叫陈建邦，生前是个操盘手。后面这几位是李文渊教授、张明远医生、王守仁先生和赵德柱大厨。”
我瞪大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简单说，我们是你背后的守护灵。”陈爷爷解释道，“只有在重阳节这天，像你这样天生纯阴体质的人才能看到我们。”
“为、为什么是我？”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因为你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你。”文质彬彬的李教授推了推眼镜，“具体原因，以后你会明白的。”
就这样，在一条无名小巷里，我，林暖暖，一个刚刚失业的孤女，莫名其妙地拥有了五位爷爷守护灵。
接下来的日子像做梦一样。我兑了奖，交了房租，还买了新衣服。而五位爷爷开始轮流给我“上课”。
陈爷爷教我炒股，李爷爷教我诗词歌赋和处世哲学，张爷爷传授养生之道，王爷爷讲解古玩鉴赏，赵爷爷则教我做各种失传的菜式。
“暖暖，这支股票明天会涨三个点，记得买入。”
“丫头，这句《道德经》你要牢记，上善若水...”
“这副药方你收好，女孩子家要懂得调理气血。”
他们像真正的爷爷一样疼爱我，教导我。二十八年来，我第一次感受到被长辈呵护的温暖。
但我始终记得李爷爷的警告：“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否则会引来***烦。”
我谨记在心，对外只说中彩票是运气好。
直到那天下午，我在咖啡厅学习陈爷爷教的K线图时，无意间瞥见窗外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
车窗缓缓降下，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正朝我的方向看来。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他并没有移开目光，反而微微勾起嘴角，那笑容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我慌忙低头，心跳莫名加速。
第二天，我又看见了那辆车。这次它停在花店旧址对面。
第三天，它出现在我新租的公寓楼下。
他是谁？为什么要监视我？难道他发现了爷爷们的秘密？
“别慌，丫头。”陈爷爷的声音让我稍稍安定，“有我们在，没人能伤害你。”
话虽如此，但当那辆迈巴赫再次出现在视野中时，我还是感到一阵寒意。
今晚的金融课，陈爷爷讲的是“如何识别潜在风险”。我认真记着笔记，却总忍不住分心去想那个神秘的男人。
课程结束后，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辆如同黑色幽灵般的豪车。路灯勾勒出它的轮廓，宛如蛰伏的猛兽。
“他到底想干什么？”我轻声自问。
车内，顾寒深放下望远镜，对司机吩咐道：“明天开始，近距离观察。”
他不知道，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孩，即将打败他认知的一切。
而我也不知道，这场看似偶然的相遇，背后隐藏着怎样惊人的秘密。
五个爷爷，一个神秘男人，和一个能看见鬼魂的女孩。
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