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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2

1 夜井子时三过,故宫深沉的寂静仿佛有了重量和质感,像陈年的墨锭被缓缓研磨,化开,

浓稠地泼满了连绵的朱红宫墙、歇山式金銮殿顶,

以及那数不清的、在夜色中沉默蹲伏的琉璃兽吻。白日的喧嚣与辉煌被彻底抽离,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属于时间和历史的暗影。

空气里浮动着复杂的气味:是数百年老木头在吐纳间散发的沉香与朽意,

是金砖地面被岁月磨砺出的冷硬石腥,是展览柜里丝织品若有若无的霉味,

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仿佛从地底深处渗出的阴湿与陈旧,

混合成一种独一无二的“宫殿气息”,在每一次呼吸间,提醒着你这片宫阙的古老与莫测。

我叫沈默,人如其名,大多数时候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在这座拥有近六百年历史的庞大宫殿群中,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夜班保安,

像一颗微不足道的螺丝,维系着这台巨大时间机器在黑夜中的静谧运转。此刻,

我正沿着西六宫外围那条不知走了多少遍的宫道例行巡查。

厚重防滑皮鞋的鞋底与光滑的金砖地面接触,发出规律而清晰的“嗒、嗒”声,

在这过分空旷和安静的环境里,被放大了数倍,甚至撞出轻微的回音,一声声,敲打在心头。

耳机里偶尔传来控制中心值班员枯燥的确认指令,电流的杂音混合着人声,

更反衬出这周遭的死寂。巡逻路线早已烂熟于心,闭着眼睛也能走完。

手电筒的光柱是这片黑暗之海中唯一的孤舟,惨白的光斑在脚下移动,

掠过一道道紧闭的宫门,一座座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石座,

还有那些在黑暗中枝丫虬结、形态怪异的古树。它们的影子被光线拉长、扭曲,

仿佛蛰伏的鬼魅。越是靠近西六宫那片区域,一种莫名的寒意就越发清晰,

并非单纯的气温降低,而是一种沁入骨髓的阴冷。也就在这时,一阵极细微的声响,

穿透了这厚重的寂静,钻进了我的耳朵。起初以为是风声,穿过檐角悬挂的惊鸟铃,

或是拂过干枯的藤蔓。但我停下了脚步,侧耳屏息倾听。那声音飘飘忽忽,断断续续,

像是从极深的地底,又像是从很远的水底渗过来。是……唱戏的声音。嗓音尖细,哀婉凄楚,

调子拐着难以捉摸的弯,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在绝对的寂静里丝丝缕缕地缠绕不去,

听得人脊背上一阵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骨往上爬。

老张那张布满皱纹、总是带着几分警惕和疲惫的脸,和他那沙哑的嗓音,

立刻在我脑子里蹦了出来,带着他当时严肃到近乎恐惧的表情:“小子,新来的,记住了,

尤其西六宫那边,凌晨三点前后,要是听见什么动静,甭管是唱戏还是哭嚎,

或者别的什么怪声,千万别好奇,别搭腔,立刻绕道走!”他当时用力抓着我的胳膊,

手指掐得我有些生疼,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墙壁听了去,

“那是珍妃……珍妃娘娘的怨灵没散呢,还在她那口井里……不甘心啊,唱戏解闷儿,

也是……叫屈呢。”我当时刚来不久,只当是老人拿来吓唬新人、增添谈资的宫廷怪谈,

甚至还觉得有些猎奇的趣味。可此刻,当真在这死寂的凌晨,亲耳听到这诡异的戏音,

感觉却完全不同。那唱腔里蕴含的悲切、幽怨、以及一种冰冷的绝望,

不像任何人为的录音或是恶作剧,它仿佛本身就属于这片黑暗,是这故宫夜晚的一部分。

心脏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咚咚地撞击着胸腔。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腕看了眼手表,

夜光表盘上,荧光指针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刚好指向三点零一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我猛地转身,不再沿着既定路线,几乎是落荒而逃般,

朝着与那声音来源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脚步凌乱,

直到那如丝如缕、仿佛能勾魂摄魄的戏音,彻底被自己粗重的心跳和喘息声盖过,

被甩在身后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2 监控回到位于神武门附近区域的监控室,推开门,

里面日光灯惨白的光线刺得我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交接班的老张已经在了,正背对着我,

佝偻着身子在饮水机前接热水,搪瓷缸子上升腾起稀薄的热气。听到开门声,他回过头,

脸色在日光灯下显得有些苍白,眼袋浮肿,透着常年夜班带来的憔悴。“巡完了?

”他声音沙哑地问,带着浓重的鼻音。“嗯。”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脱下外套挂好,走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排监控屏幕前坐下。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

那戏音仿佛还在耳膜深处残留着回响。老张端着缸子走过来,在我旁边的椅子坐下,

吹着水面上的浮叶,没再说话。

监控室里只剩下机器运转的低微嗡鸣和偶尔点击鼠标的清脆声响。

面前是几十个分割开的监控画面,像一个个静止的窗口,

呈现着故宫各个角落沉睡中的夜景:空旷的广场、寂静的殿宇、蜿蜒的宫道,

还有……那口被石栏杆围住的井。鬼使神差地,我移动鼠标,

点开了监控系统后台的录像回放功能。手指因为一种莫名的紧张而有些发凉,

我在搜索栏里输入了西六宫区域的摄像头编号,尤其是那个正对着“珍妃井”的摄像头。

将时间条精确地拖拽到凌晨三点左右。开始的一切,都显得无比正常。静止的画面里,

只有清冷的月光勾勒出宫殿飞檐和那口井石栏杆的模糊轮廓,

井口被厚重的、带有透气孔的金属盖板封死,如同一个沉默的句号。

字在屏幕角落无声地跳动:02:59:58, 02:59:59……03:00:00。

就在数字跳转到三点的瞬间,那个正对井口的摄像头画面,

似乎极其微妙地扭曲、闪烁了一下,像是信号受到强烈干扰,

又像是镜头前有什么东西高速掠过造成的畸变。很短,几乎不到半秒,若非我全神贯注,

很容易就会忽略过去。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身体不自觉地前倾,眼睛死死盯住那个画面。

没有唱戏声,监控录像不收录环境音,只有设备自身发出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电流噪音,

此刻却显得格外刺耳。然后,它出现了。画面里,一只毫无血色的、湿淋淋的手,

正从那个被铁盖封死的井口边缘,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伸了出来!那只手看起来纤细,

属于女性,皮肤是一种长时间浸泡后的、不自然的惨白,

布满了细密的、仿佛水波纹理般的褶皱。五指僵直地张开,指甲狭长,

缝隙里嵌满了漆黑的、黏糊糊的淤泥。它就那样,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

攀附着冰冷的井沿,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在那里停留了千百年,

又仿佛刚刚从极深的水底挣扎而出。而最让我头皮瞬间炸开,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的,是那只手的指缝间,紧紧攥着一样东西——半块玉佩。

即使是在模糊的黑白监控画面里,也能清晰地看出那玉佩绝非凡品。水头极好,质地温润,

即使在单色影像中也透出一种内敛的光泽。玉佩的造型是……一条鱼?半条鱼!

断裂处参差不齐,像是被巨大的力量强行扯断。上面雕刻的鳞片纹路精细无比,

鱼尾部分缺失,只留下一个充满憾意的残影。半块……翡翠玉佩?!

老张沙哑而恐惧的声音再次在我脑海中轰鸣起来,

与眼前的画面疯狂叠加、印证:“……珍妃被推下去那天,头上戴的,

就是慈禧太后赏的一对翡翠双鱼佩!据说……据说被李莲英亲手扯断了!一半跟着她落了井,

另一半……另一半听说后来不见了,没找着!”我猛地向后一仰,

椅子腿与光滑的水泥地面摩擦,发出极其刺耳锐利的“嘎吱——”一声。

冷汗瞬间就从额角、后背涌了出来,浸湿了内里的衬衫,带来一阵黏腻的冰冷。

心脏狂跳得像要挣脱胸腔的束缚。那只湿漉漉的、来自井底的手,

和那半块来自百年前、象征着宠幸与死亡的玉佩,就透过冰冷的、毫无生气的液晶屏幕,

无声地,却又无比狰狞地,与我对望着。

3 恐惧与封口“嘎吱……”又是一声刺耳的刮擦声,这次来自旁边。我受惊般猛地扭头,

看见老张手里的搪瓷缸子重重地磕在了桌沿上,热水泼溅出来,洒在他的裤腿上,

他却浑然未觉。他的目光,正死死地钉在我面前的监控屏幕上,

那张饱经风霜、布满皱纹的脸,在日光灯惨白的光线下,瞬间褪尽了最后一点血色,

变得如同监控画面里那只手一样惨白。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微微张开,

却像是离水的鱼,只能发出“嗬……嗬……”的、不成调子的气音。

他整个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钉在了椅子上,

只有那双浑浊的、平日里总带着几分倦怠的眼睛里,

此刻爆发出极致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恐惧。下一秒,他像是被电击般猛地弹了起来,

动作迅捷得完全不像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他扑到我的身边,

一只干瘦如鸡爪、青筋毕露的手,带着惊人的力气,一把死死攥住了我的上臂,

指甲几乎要隔着薄薄的保安制服掐进我的肉里。“关掉!快关掉!别看!不能看!

”他的声音嘶哑变形,气息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急促不稳,喷在我的耳边,

带着一股老人特有的浑浊和焦灼,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劣质烟草的味道,

“她……她出来了!她找东西来了!快!关掉!!”我被他的反应彻底骇住了,

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感也迅速传染了我。手忙脚乱地去移动鼠标,然而指尖一片冰凉,

并且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几次都没能准确点击到屏幕右上角的关闭按钮。屏幕上,

那只惨白的、湿淋淋的手依旧僵直地攀着井沿,那半块双鱼佩的断裂处,

在黑白影像的对比下,显得格外狰狞,像一个无声的诅咒。“找……找什么东西?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话,喉咙发紧,每一个字都挤得艰难。“那玉佩!

那另一半玉佩!”老张喘着粗重的气,眼睛因为恐惧而瞪得极大,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他不敢再瞟向屏幕,只死死地、几乎是哀求般地盯着我,仿佛我能决定他的生死,

“当年……当年李莲英奉老佛爷的命,把她推下去之前,扯断了那玉佩!一半跟着她落了井,

沾了她的血,她的怨气!另一半……另一半听说后来不见了,没找着!

有人说被当时在场的人藏起来了……”他猛地用力摇晃我的胳膊,

力气大得让我感觉骨头都在作响:“听见没有?沈默!别沾这事!不能沾!会死人的!

以前……以前也有不信邪的,仗着年轻胆大,半夜去探那井口,想去寻***,

后来都……都倒了霉!不是大病一场,就是神神叨叨,

最后一个……最后一个失足从宫墙上摔了下来,没救过来!快关掉!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都没发生!

”在他的连声催促、近乎癫狂的恐惧感染和那双死死掐住我胳膊的手的逼迫下,

我终于狠下心,用尽全身力气控制住颤抖的手指,移动光标,猛地点击了关闭按钮。

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瞬间消失,屏幕暗了下去,变成一片纯粹的、反光的黑,

只清晰地映出我和老张两张惊魂未定、写满恐惧的脸,在日光灯下显得异常苍白和扭曲。

监控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们两人粗重不均的喘息声,

以及机器持续不断的低微嗡鸣。老张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缓缓松开了我的胳膊,

踉跄着后退两步,跌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耸动,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后半夜,我僵直地坐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却感觉不到丝毫放松,

反而像是有冰冷的针在不断刺着。冷汗一阵阵往外冒,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带来反复的寒意。监控屏幕我不敢再看,只是茫然地盯着面前一排排静止的、安全的画面。

可那只手,那半块玉佩,老张那恐惧到极点的脸和他嘶哑的警告,像无数疯狂的碎片,

在我脑海里高速旋转、碰撞、重组,发出尖锐的噪音。

“会死人的……”“她找东西来了……”“另一半玉佩……”这些话语,如同跗骨之蛆,

缠绕不休。4 暗流与调查交接班时,天已蒙蒙亮,东方泛起鱼肚白,

微弱的晨光试图驱散故宫上空的阴霾。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片巨大的、在晨曦中逐渐显露出轮廓的宫殿群,

骑着那辆破旧的电动车,汇入了清晨渐渐苏醒的城市车流。

回到位于南城胡同里租住的狭小房间,阳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照进来,

在布满灰尘的空气里投下斑驳的光柱。然而,这日常的、充满生活气息的光明,

却丝毫驱不散我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寒意。我强迫自己躺在那张硬板床上,闭上眼睛,

试图用睡眠来麻痹过度紧张的神经。但毫无用处。只要一闭上眼,

那只从井口伸出的、湿漉漉的惨白手掌,就在眼前晃动,那僵直的手指,那嵌着淤泥的指甲,

还有那半块透着不祥光泽的双鱼佩,无比清晰,挥之不去。

老张那双充满恐惧的、血丝遍布的眼睛,也总是在黑暗中凝视着我。昏沉中,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全是冷汗。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监控画面太真实,老张的反应也太真实,那不可能是集体幻觉。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某种超出了我理解范围的东西,被我不小心触碰到了。

一种混合着恐惧、困惑和难以抑制的好奇心,像野草一样在我心里疯长。我翻身下床,

打开那台嗡嗡作响的旧笔记本电脑,连接上时断时续的网络,

开始疯狂地搜索一切与珍妃、与那口井、与翡翠玉佩相关的资料。

键盘的敲击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急促。故纸堆里的信息零碎而模糊,

充满了官样文章的避重就轻和野史传说的添油加醋。珍妃,他他拉氏,礼部左侍郎长叙之女,

光绪帝妃嫔,因性格活泼,支持皇帝变法维新,触怒了实际掌权的慈禧太后。

庚子年1900年八国联军进攻北京,慈禧太后仓皇西逃前夕,

命太监崔玉贵而非通常所说的李莲英,

但也有李莲英在场的说法将年仅二十四岁的珍妃推入贞顺门内的井中溺毙。

官方记载语焉不详,多以“仓促不及扈从,殉难宫中”一笔带过。而野史杂谈则众说纷纭,

有的说她因顶撞太后被处死,有的说她是为了保全清白,更有甚者,

描绘了推拒挣扎的惨烈细节。关于那玉佩,确实有零星记载提及是慈禧太后早年所赏,

以示恩宠,但具体形制、数量、下落,皆无明确描述,更别提什么被扯断、一半遗失之说。

主流历史对此几乎没有任何着墨。我揉着发胀刺痛的额角,感到一阵无力。

线索似乎就在这里断了。目光无意识地在密密麻麻的搜索结果中扫过,

最终停留在一个位于角落、极其冷门的论坛链接上。论坛的名字带着一股神秘和猎奇的味道,

专门讨论各种清末宫廷秘闻、奇案怪谈。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我点了进去。论坛界面粗糙,

帖子大多荒诞不经,充斥着“穿越”、“重生”之类的网络小说桥段,

或是明显编造的“亲身经历”。但其中一个发布于数年前的帖子标题,

却像磁石一样吸引了我的注意:“光绪朝珍妃坠井案疑点与同期宫内流失宝物杂考”。

发帖人是个匿名ID,行文风格却出乎意料地冷静,

甚至引用了些我从未见过的、标注了出处的稗官笔记片段,不像完全胡编乱造。

我快速浏览着,心脏突然猛地一跳,呼吸几乎停滞。

帖子在论述珍妃坠井现场可能存在的混乱时,

赫然提到一句:“……据《宫女谈往录》残卷及旁证野史推测,珍妃当日坠井时,发髻散乱,

身上佩戴的一对慈禧早年所赐翡翠双鱼佩,疑在推搡挣扎间被强行扯断。

一半随其遗骸落于井中,沾染怨戾之气;而另一半,

据传曾伺候过内廷大总管李莲英之小太监王某晚年醉后失言,暗示似被当时在场护卫之一人,

趁乱暗中拾取藏匿,并未按例上报……”双鱼佩!真的是双鱼佩!

和监控画面里那只手攥着的残玉形态完全吻合!而且,

提到了另一半可能被一个侍卫藏了起来!我心脏狂跳,血液加速流动,

激动得手指都有些发抖。立刻尝试点击联系发帖人的按钮,发送私信,

询问更详细的资料来源,尤其是关于那个侍卫的信息。然而,消息发出后,如同石沉大海,

毫无回音。查看发帖人的个人信息,最后登录时间赫然显示是在五年前。

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关键的线索提供者,消失了。

“双鱼佩”和“侍卫”这两个词,却像两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在我心里剧烈地漾开了圈圈无法平息的涟漪。如果另一半玉佩真的被某个侍卫私藏,

并且流传了下来,它现在在哪里?那只从井里伸出的手,攥着半块玉,是在寻找,

还是在……示警?5 阴影迫近接下来的几天,我魂不守舍。白天的故宫游客如织,

人声鼎沸,各式各样的语言和惊叹充斥在殿宇之间,阳光下的琉璃瓦闪耀着夺目的金光。

可每当夜幕降临,我换上那身深蓝色的保安制服,别上对讲机,拿起沉重的手电筒,

再次走入那片熟悉的、却仿佛完全不同的宫阙时,总觉得笼罩在西六宫上方的黑暗格外浓重,

那口井所在的位置,像一个不断散发着寒气的、沉默的心脏,在黑暗中兀自跳动。我忍不住,

再次利用权限,悄悄调阅了那晚之后几天的、所有西六宫区域,

尤其是珍妃井附近的监控记录。一遍又一遍,逐帧查看。然而,一切正常。井口毫无异状,

石栏杆静静地立在那里,金属盖板严丝合缝。仿佛那只手和那半块玉佩的出现,

真的只是我高度紧张下,与老张互相影响而产生的、一场逼真到极点的集体幻觉。

连老张本人,也开始刻意地回避我的目光,绝口不再提那晚的事,每次交接班都匆匆而来,

匆匆而去,只在我偶尔望向他时,投来一个复杂难辨的眼神,其中混杂着警告、担忧,

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他最后似乎实在忍不住,在一次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

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低沉地说:“忘了它,沈默,好好上班。有些东西,不是咱们该碰的,

知道得越多,越……”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可我忘不掉。

那股被无形之物盯上的感觉,非但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化,反而越来越清晰。巡逻时,

我总觉得背后有视线在跟随,猛地回头,却只有空荡荡的宫道和被月光拉长的、扭曲的影子。

偶尔,眼角余光似乎会捕捉到某个宫门角落一闪而过的、湿漉漉的痕迹,

或是听到极其细微的、类似水珠滴落的声音,但用手电照过去,又什么都找不到。

这种疑神疑鬼的状态,让我疲惫不堪,神经始终紧绷如弦。

又一个轮到我单独负责巡逻西六宫区域的夜班。天气阴沉,无星无月,

厚重的、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宫殿的飞檐斗拱,仿佛触手可及。空气中的湿度很大,

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沉闷。手电的光柱在这样浓稠的黑暗里,似乎也变得无力了许多,

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区域,光线之外,是更深沉、更令人不安的墨色。越是靠近那口井,

周围的空气就越是粘稠湿冷,那股若有若无的、属于井水深处和淤泥的土腥气味,

似乎又隐隐约约地弥漫开来,钻入鼻腔。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放轻,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握着电筒的手心沁出冷汗。理智告诉我应该像上次一样立刻离开,

但某种莫名的力量,或许是连日来的压抑和那种被窥视感逼出的叛逆,

又或许是内心深处那份无法熄灭的好奇,驱使着我的双腿,继续向前,一步一步,

接近那片被石栏杆围起来的区域。手电光斑颤抖着,一寸寸扫过冰冷的地面,

扫过斑驳的栏杆柱头,最终,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那个被厚重金属盖板封死的井口上。

一切看起来和白天,和监控录像里一样,毫无异常。我微微松了口气,

紧绷的神经似乎松懈了一点点。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就在我准备移开光线,

转身离开的一刹那。“啪嗒。”一声极其清晰、无法忽视的、水珠滴落的声音,

就在我身后极近的地方,突兀地响起。那么近,仿佛就在我的颈后!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根根倒竖!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电流般窜过四肢百骸!我猛地转过身,

手电光因为手臂的剧烈颤抖而疯狂晃动,

在身后的宫墙、地面和廊柱上投下混乱跳跃的光影——空无一人。目光所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