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着我的医疗箱,准备离开这个让我浑身不适的庄园。
沈聿靠在沙发上,眼神阴暗。
“这么急着走?”
“我的专业领域在解剖台,而不是在你的客厅。”
他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不巧,刚来了个新‘麻烦’,还需要林法医你再加班一次。”
他朝地下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处理干净,我们之间,才算两清。”
我心里一沉。
又是一具需要“消失”的尸体。
这是他强行留住我的手段,用一笔还不完的“人情债”。
2
第二天,安琪就开始了她作为“黑道文女主”的正式表演。
她故意用一把水果刀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
伤口很浅,甚至渗出的血珠都得用力挤才能看到几滴。
“林医生,给我缝合。”
我正戴着护目镜分析昨晚那具尸体胃容物的样本,头也没抬。
“出门左转,找个佣人给你拿个创可贴。”
“你!”
她似乎没想到我这么不配合,气得跺脚。
“我要缝合!而且不准打麻药!”
我终于停下手里的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理由?”
她挺起胸膛,脸上是一种近乎神圣的骄傲。
“小说里的女主,为了向男主证明自己的爱和坚韧,都是能忍常人不能忍之痛的!”
“沈聿喜欢勇敢的女人,我要让他看到,我比你更能忍!”
我:“……”
我实在无法理解这种脑回路。
“第一,这种伤口,缝合属于过度医疗。”
“第二,疼痛会***人体的应激反应,不会让你变得更勇敢,只会让你休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的缝合技术很贵,不用在自残的傻子身上。”
安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我怼得说不出话。
下一秒,她眼眶一红,转身就跑。
我知道,她去搬救兵了。
果然,不到十分钟,沈聿的保镖就来“请”我了。
沈聿的书房里,他正因为某个地盘的火拼焦头烂额,脸上全是戾气。
安琪坐在一旁,举着那条已经快要看不见伤口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
“聿……我不是故意麻烦你的……可林医生她……她看不起我,她觉得我不配为你受苦……”
沈聿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冰冷刺骨。
他显然不想听任何解释。
指着哭哭啼啼的安琪,对我下达命令。
“她想缝,你就给她缝。”
“满足她。”
这是他的恶趣味,也是对我的敲打。
他喜欢看戏,尤其喜欢看我们两个女人斗。
我点了下头。
“好。”
我打开医疗箱,拿出最粗的缝合针和持针器。
没有消毒,没有麻药。
安琪看到那泛着冷光的针尖,哭声一滞,但还是咬着牙把胳膊伸了过来,脸上带着挑衅。
我捏住她的胳膊,面无表情地对准那道浅浅的血痕。
“可能会有点疼,忍着。”
针尖刚触碰到她皮肤的表层。
“啊——!”
一声杀猪般的尖叫划破了整个庄园的宁静。
安琪像触电一样缩回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疼!疼死我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要打麻药!快给我打麻药!”
刚才那副视死如归的贞洁烈女模样,瞬间碎得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