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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19

民国初年,我们村迁祖坟时挖出个缠满水草的青铜匣。族长当着全村人面打开,

里面是件褪色的戏服,还有张泛黄的字条:“穿我衣,替我戏。”那夜参与开匣的七户人家,

院门都出现了湿漉漉的水渍手印。王屠户第二天疯了,用杀猪刀割开自己喉咙,血溅三尺高。

他临死前不断尖叫:“她在井里唱戏!”更恐怖的是,我们村根本没有井。

第一章:青铜匣现民国三年的清河村,旱得厉害。地裂得跟龟壳似的,庄稼蔫头耷脑,

河床***着灰白的石头,像一排排死去野兽的肋骨。村里老人说,再不下雨,

今年就得易子而食了。没办法,族长陈老倌敲响了村口那口半枯的铜钟,

召集大家商议——迁祖坟。据说陈家祖坟选址时请过高人,占着一点水汽,或许动了坟,

能惊动龙王爷,赏场救命雨。虽是渺茫的希望,但绝望的人总得抓住点什么。迁坟那日,

天色灰蒙蒙的,没一丝风。男人们围着坟茔,女人们远远站着,孩子们也嗅到不安的气氛,

罕见地没打闹。锄头、铁锹下去,扬起干燥的尘土。棺木将出未出之时,

一个后生的铁锹却磕到了什么硬物,发出“锵”一声闷响,不像石头。“啥东西?

”人们围拢过去。小心刨开周围的土,一口一尺见方的青铜匣子露了出来。匣身锈迹斑斑,

缠满了已经干枯发黑、却仍能看出原本是深绿色的水草,像是什么东西从极深的水底捞出来,

又埋了进去。匣子没有锁,但合缝处也被水锈蚀得死死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祖坟里咋会有这玩意儿?”人们窃窃私语。族长陈老倌皱着眉,

让人把匣子抬到村中心的打谷场上。全村百来口人,几乎都到齐了,围着那口不祥的匣子。

最终,在一种混合着恐惧、贪婪和莫名期待的气氛中,陈老倌示意几个壮小伙,

用铁钎硬生生撬开了匣盖。一股浓烈的、像是陈年淤泥和水腥混杂的气味弥漫开来。

匣子里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戏服。大红的底色几乎褪尽,

只剩下一种暗淡的、接近褐色的红,绣着繁复的鸟雀花纹,金线银线也失了光泽,

缠结着几根同样的干枯水草。戏服之上,压着一张泛黄的毛边纸,字迹歪歪扭扭,

像是蘸着血写的:穿我衣,替我戏。场上一片死寂。随即,嗡一声炸开了锅。失望、疑惑,

还有更深的不安,攫住了每个人的心。迁坟求雨,却挖出这么个诡异物件,绝非吉兆。

陈老倌脸色铁青,厉声喝道:“晦气!把这邪物拿去村外烧了!

”当下便有胆大的后生用木棍挑起戏服,连同那匣子,准备扔进临时垒起的火堆。然而,

怪事发生了,干燥的柴火泼了油,却怎么也点不着。最后好不容易燃起一点火苗,

舔舐着那件戏服,戏服竟发出一种类似呜咽的“滋滋”声,火苗随即熄灭,

只留下一股更浓的腥味。天色暗了下来,一种无形的恐惧压得人们喘不过气。

陈老倌只好让人把匣子戏服暂且扔到村口的废弃土地庙里,明日再请人做法处置。当夜,

参与开匣的七户人家,

包括族长陈老倌、王屠户、铁匠赵大山、佃户孙老五、寡妇李婶、货郎周癞子,

以及最先挖到匣子的后生陈水生,无一例外,都在自家院门上,

发现了一个湿漉漉、带着泥污的手印。那手印纤细,不像男人的。

第二章:血溅屠户王屠户是村里有名的浑人,胆大,手上沾的血腥多,平日不信邪。

第二天一早,他婆娘起来做饭,发现院门内侧那个清晰的水渍手印,吓得尖叫起来。

王屠户被吵醒,骂骂咧咧地出来,看到手印,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强自镇定,抄起杀猪刀,

蘸着盆里的清水磨得“嚓嚓”响,一边磨一边高声叫骂:“哪个短命鬼敢来吓你王爷爷?

老子一刀一个,管你是人是鬼!”他磨刀的声音格外刺耳,左邻右舍都听得见,

却没人敢出来搭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日头升高,王屠户照常出摊。

但那天他心神不宁,砍肉时几次差点剁到自己的手。午后,他推说身子不爽,

早早收了摊回家,灌了几口劣酒,倒头就睡。到了夜里,

王屠户家突然传出杀猪般的凄厉惨叫,比平时他杀猪的动静还要骇人。邻近几户人家被惊醒,

却都门窗紧闭,无一人敢出去查看。只有住得最近的赵铁匠,

隐约听到王屠户断断续续的尖叫,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别过来!别唱了!

滚开!她在井里!她在井里唱戏!啊——!”然后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以及液体喷溅的“嗤嗤”声。第二天清晨,人们战战兢兢地聚到王屠户家外,

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胆大的推开门,只见王屠户仰面倒在院中,脖子几乎被割断,

只剩一层皮连着脑袋,鲜血喷得满墙满地都是。

他右手还紧紧握着那把平日里宰杀牲口的厚背杀猪刀,刀口朝内,卷了刃。

他竟是用自己的刀,用了一种近乎屠宰的方式,结果了自己。

“她在井里唱戏……”王屠户临死前的这句话,像瘟疫一样在死寂的村子里传开。

每个人心里都冒起寒气。清河村,地处高地,吃水靠村后那条快见底的小河和几口浅水塘,

祖祖辈辈,从来就没有过井!第三章:无声戏文王屠户的死,

像一把重锤砸碎了村民仅存的侥幸。恐慌如同无形的网,瞬间笼罩了整个村落,

尤其是另外六户院门出现手印的人家。下一个出事的是货郎周癞子。他常年在周边村镇走动,

见识稍广,王屠户死後,他吓得连夜收拾细软想跑。可第二天一早,

有人发现他瘫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眼神直勾勾的,身上散发着尿骚味。他疯了。

人们从他语无伦次的哭嚎和比划中,勉强拼凑出一点信息:昨夜他溜出村子,

没走多远就迷了路,总也绕不回大路。黑暗中,他听见若有若无的胡琴声,

还有一个女人的唱戏声,咿咿呀呀,悲悲切切,像是在他耳边唱,又像是从地底传来。

他说他看见一个穿着红戏服的女人,没有脸,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一直在他前面走,

怎么追也追不上。“她让我听戏……听完就能走了……可那戏文……那戏文是反着唱的!

”周癞子抱着头尖叫,“她说……下一个……就该穿她的衣裳了!”没人真听懂他的疯话,

但“穿衣裳”三个字,让所有人心头巨震,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匣子里那张字条——“穿我衣,

替我戏”。周癞子被家人抬了回去,锁在屋里。他时哭时笑,偶尔会捏着嗓子,

模仿那种幽怨尖细的腔调,唱几句谁也听不清词的戏文,唱得人毛骨悚然。村里开始流传,

周癞子这是被“那个东西”勾了魂,提前看了“替死鬼”的戏码。

废弃土地庙里的那个青铜匣子和戏服,成了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禁忌。

曾经主张烧掉它的族长陈老倌,此刻也束手无策,去镇上请和尚道士的人迟迟没有回音。

白天的清河村,死气沉沉,人们尽量躲在家里,路上相遇也不敢多言,只用眼神交流着恐惧。

而一到夜晚,更是家家闭户,吹灯早歇,连狗叫声都稀少了许多,

整个村子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第四章:水渍寻踪陈水生是村里少有的识字后生,

心思也细。王屠户的死和周癞子的疯,让他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邪祟作怪,

背后一定有什么缘由。他想起挖出匣子时上面缠绕的水草,想起王屠户临死前喊的“井”,

想起院门上那些湿漉漉的手印。水。一切都和水有关。可村里确实没有井。

他偷偷去问了村里最老的寿星,九十多岁的瞎眼太婆。太婆耳朵背,陈水生连说带比划,

提到“井”字时,太婆浑浊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干瘪的嘴唇蠕动着,

吐出几个含糊的字:“井……罪孽啊……沈家闺女……冤……”沈家?

清河村现在大多是陈、王、赵几大姓,哪有什么沈家?陈水生还想再问,太婆却闭上眼,

无论怎么问都不再开口,仿佛陷入了沉睡或是回忆的恐惧中。陈水生不甘心,

又去查阅村里仅存的几本残破族谱。在一本最古老、虫蛀严重的族谱末尾,

他发现了一页被撕毁的痕迹,残留的纸边上,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沈”字墨迹。

难道很多年前,村里真有过沈姓人家?他们和这口不存在的“井”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穿戏服的“她”,是不是就是太婆口中的“沈家闺女”?

陈水生把自己的发现悄悄告诉了族长陈老倌和铁匠赵大山。赵大山是条汉子,儿子还小,

他不能坐以待毙。陈老倌则显得忧心忡忡,似乎知道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只叮嘱他们不要再深究,等镇上的高人来了再说。但恐惧不会等人。就在当夜,

佃户孙老五家出事了。第二天一早,他家院墙内发现了一连串湿漉漉的脚印,

从墙根一直延伸到屋门口,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外面翻墙进来,在院里徘徊良久。

孙老五吓得面无人色,当天就带着老婆孩子躲到邻村亲戚家去了。诡异的是,同一天,

有人发现扔在土地庙里的那件戏服,似乎比之前鲜艳了一点,那褪色的红,

隐隐透出一丝血色。第五章:旧闻新纸孙老五一家的逃离,加剧了村里的恐慌。

留下的人家人心惶惶,尤其是院门有手印的另外几户。

铁匠赵大山索性晚上抱着打铁的铁锤睡觉,寡妇李婶则在屋里供起了各路神仙牌位,

香火不断。陈水生觉得不能干等。他想起镇上学堂的周先生是方圆几十里最有学问的人,

或许知道些本地旧事。他趁天还没黑,悄悄去了镇上。周先生听了陈水生的描述,

又仔细看了陈水生凭记忆摹画的那张字条“穿我衣,替我戏”的笔迹,沉吟良久,

才缓缓道:“这字迹……颇似前清官衙卷宗里记录的一种‘怨状’笔体,含恨而书,

笔画带煞。至于戏服……光绪年间,倒是在你们清河村那边,有过一个姓沈的戏班,

班主叫沈云芳,唱青衣的,有些名气。”周先生翻出一本残旧的地方野史札记,

指给陈水生看一段模糊的记载:“据传,沈云芳年轻时被当地一乡绅欺辱,含冤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