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只剩三个月，未婚妻李薇和闺蜜们彻夜狂欢的视频传到了我手上。
画面里她醉醺醺地跨坐在陌生男人腿上，闺蜜们尖叫着起哄：“怕什么！
沈哲那个工作狂又不会知道！”三个月后，婚礼现场。当李薇穿着天价婚纱走向我时，
大屏幕突然播放起她闺蜜们痛哭流涕的认罪视频——“是王莉***的...她说要留个把柄！
”“张倩挑唆薇薇找***，她说沈哲太无趣...”“钱珊收了五十万，
专门带男人来...”我俯身凑近李薇惨白的脸：“知道为什么请她们当伴娘吗？
”“这样撕碎你的时候...”“她们一个都跑不掉。”1“哲哥，你看这个！
”手机屏幕猛地杵到我眼前，差点撞上鼻梁。屏幕上光线昏暗，晃得人眼花，
但那个穿着亮片吊带裙、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烧成灰我也认得——李薇，
我下个月就要娶进门的未婚妻。“哪儿弄来的？”我声音有点干，眼睛没离开屏幕。画面里，
李薇正被一个染着黄毛、脖子挂着粗链子的男人搂着腰，她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
手里还举着个喝了一半的酒杯，笑得见牙不见眼。“就…就群里传的呗，
”助理小赵缩了缩脖子，声音压得更低，“好像是‘夜色’酒吧，昨晚的事。
发视频的人匿了名，但看角度，像是…像是她们自己人拍的。”镜头猛地一转，
对准了旁边卡座。李薇那几个形影不离的“好闺蜜”挤在一起，个个脸上带着亢奋的潮红。
王莉，那个总爱拿着手机到处拍的，正举着手机对准李薇那边，嘴里还兴奋地嚷嚷：“薇薇！
上啊！怕什么！沈哲那个工作狂，这会儿指不定还在哪个会议室里熬鹰呢！他哪会知道！
”“就是就是！”张倩尖着嗓子附和，她那张平时总端着“知心姐姐”范儿的脸，
此刻笑得有点扭曲，“人生得意须尽欢！薇薇，别怂！沈哲那木头疙瘩，懂什么叫情趣吗？
趁还没套牢，赶紧玩个够本儿！”钱珊没说话，只是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
手里晃着一杯颜色艳丽的鸡尾酒，眼神瞟着李薇和黄毛的方向，
嘴角挂着一丝看好戏的、凉凉的笑。画面最后定格在李薇被那黄毛捏着下巴灌酒，
她呛了一下，酒液顺着脖子流进领口，周围爆发出更刺耳的哄笑和口哨声。我按灭了屏幕。
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低沉的嗡鸣，还有我自己一下、一下，清晰得有点过分的心跳声。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冰冷、扭曲的条状光影。
“哲哥…你…你没事吧？”小赵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没看他，
手指在冰冷的手机金属边框上无意识地摩挲着，指尖有点发麻。三个月。
还有三个月就是婚礼。请柬都发出去了，酒店定金付了，婚纱照也拍好了，
就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照片里她笑得温婉甜蜜，依偎在我身边，
像个最完美的、等待开启的礼物。现在，这礼物自己撕开了包装，露出了里面腐烂的内瓤。
还带着她那群“好姐妹”亲手涂抹的、恶臭的油彩。“没事？”我扯了扯嘴角，
喉咙里滚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像砂纸磨过木头，“呵。”我拿起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
映出我没什么表情的脸。点开和小赵的对话框。2“哲哥，查到了。
”小赵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背景音有点嘈杂，像是在车里，“视频源头锁定了，
就是王莉的手机。她昨晚用自己手机拍的，后来不知道是喝大了还是手滑，
直接发她们那个‘姐妹无敌’的小群里了。群里就她们四个，李薇、王莉、张倩、钱珊。
估计是群里哪个人的手机又被别人看到了，这才流出来。”“嗯。”我应了一声，
目光落在办公桌对面墙上巨大的城市地图上，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磁钉标记着各种项目节点。
现在，又多了一些无形的标记。“其他人呢？”“张倩，她老公刘强那个小建材公司，
最近在死磕城西那个‘锦绣家园’的供货单子，那是他们公司今年最大的指望了，
快把刘强头发都熬白了。”小赵语速很快，“钱珊家，她爸那个‘宏发贸易’，
看着架子不小，其实这两年一直在拆东墙补西墙，全靠银行贷款吊着命。
至于那个黄毛…就是个不入流的混混，在‘夜色’看场子的，叫阿彪。李薇她们那桌的酒水，
昨晚挂的是钱珊的账。”信息很碎，像散落一地的玻璃渣。但拼凑起来，
就是一张清晰的、布满裂痕的网。网的中心，是那个穿着婚纱、笑靥如花的女人。“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如常。至少，在李薇和她那群闺蜜眼里，一切如常。
我依旧忙得脚不沾地，开不完的会，签不完的文件。李薇打来电话，声音甜得发腻：“阿哲，
晚上回来吃饭吗？我新学了个汤。”“有个跨国视频会议，推不掉。”我语气平静，
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疲惫，“你自己吃，别等我。”“哦…好吧。”她声音里有点失落，
但很快又雀跃起来，“那我和莉莉她们去逛街啦？看中一条项链，配婚纱肯定绝了！
”“去吧，喜欢就买。”我盯着电脑屏幕上复杂的股权结构图，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
“刷我的卡。”“阿哲你最好啦！”她在那头开心地叫起来，
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放下电话，我拿起内线：“张经理，
城西‘锦绣家园’项目，所有建材供应商的资质，重新严格审核一遍。
特别是…‘强盛建材’的。”“好的，沈总。”张经理的声音毫无波澜。几天后，
李薇又打来电话，这次带着点撒娇的抱怨：“阿哲，珊珊家好像遇到点麻烦，
银行那边突然卡他们贷款了，她爸急得不行。珊珊问我…能不能…跟你提一下？
看看有没有什么门路？”我靠在宽大的皮椅里，看着落地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宏发贸易？
”我沉吟了一下，语气带着点公事公办的疏离，“他们家的报表我看过，负债率太高，
风险太大。银行按规矩办事，我们也不好插手。让她爸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这样啊…”李薇的声音明显蔫了下去，“那…那好吧。”又过了些天，
王莉在朋友圈发了几张精修过的***，背景是某个高端会所，配文：“新工作环境，加油！
” 照片里她笑容灿烂，带着点得意。我划过去，没点赞。顺手拨了个电话：“李董，
听说您那儿新招了个助理？叫王莉？嗯…这女孩，能力是有点，就是…心思不太定，
手脚…可能也不太干净。我有个朋友公司，之前好像丢过点东西，监控模模糊糊拍到个人影，
侧脸跟她有点像。当然，也可能是误会。您多留个心。”“哦？有这种事？
”电话那头的李董声音沉了沉，“多谢沈总提醒，我会注意。”暗流，
在平静的水面下无声涌动。我像最耐心的渔夫，看着那些自以为是的鱼儿，
在她们熟悉的、以为绝对安全的浅滩里，无知无觉地游向那张早已张开的、冰冷的网。
她们的笑声依旧刺耳，她们的“姐妹情深”依旧上演，只是每一次的欢愉，
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坠落，增添一分高度。3“沈哲！你什么意思？！
”李薇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猛地割破了家里的宁静。她冲进书房，
把手机“啪”地一声拍在我的书桌上，屏幕亮着，
上面是王莉发给她的一条带着哭腔的语音信息。“薇薇！完了！我完了！
李董今天突然把我叫进去，说我试用期表现不合格，直接让我滚蛋！
还…还暗示我手脚不干净！天地良心啊！我…我怎么办啊薇薇！
这份工作我托了多少关系才…”我没抬头，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
只是淡淡地问：“她工作能力不行，被辞退，跟我有什么关系？”“跟你没关系？
”李薇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王莉前脚刚发了朋友圈炫耀新工作，
后脚就被开了！哪有这么巧的事？还有珊珊家！银行突然就翻脸不认人，
催债催得她爸都要跳楼了！张倩她老公，那个‘锦绣家园’的单子，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
刘强现在天天在家喝闷酒，摔东西，张倩眼睛都哭肿了！你敢说这些都不是你搞的鬼？！
”我这才慢慢合上文件夹，抬眼看向她。她精心描画的眼线因为愤怒和激动有些晕开，
那张总是带着甜美笑容的脸，此刻因为扭曲而显得有些陌生。“李薇，”我声音很平静，
甚至没什么起伏，“你那些‘好姐妹’家里公司经营不善，个人能力不足，遇到点挫折，
不是很正常吗？市场有市场的规则。怎么，她们倒霉，就一定是我的错？我是神仙还是阎王？
”“你少给我装！”她尖叫起来，声音刺耳，“自从…自从那个视频…你整个人都不对劲！
你当我傻吗？沈哲！你是不是看到了？你是不是因为那个视频报复她们？！”“视频？
”我微微挑眉，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什么视频？”她被我噎了一下，眼神闪烁，
气势瞬间弱了几分，但随即又被更强烈的愤怒取代：“你…你少装蒜！
就是…就是那天晚上在‘夜色’…我们…我们就是玩得嗨了点！那能代表什么？
王莉就是拍着玩的！张倩她们就是开开玩笑！你一个大男人，心眼怎么比针尖还小？
至于这么整她们吗？”“玩得嗨了点？”我重复着她的话，身体向后靠进椅背，
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像冰冷的探针，直直刺向她，“跨坐在陌生男人腿上，
被人捏着下巴灌酒，这叫‘玩得嗨了点’？你的好闺蜜王莉，举着手机拍下这一切，
还喊着‘怕什么，沈哲那个工作狂不会知道’，这叫‘拍着玩’？
张倩怂恿你‘趁没套牢赶紧玩个够本’，这叫‘开玩笑’？”我的语速不快，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板上，清晰、冷硬。李薇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刚才那股兴师问罪的泼辣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巨大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她看着我，像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可怕的怪物。
“你…你果然看到了…”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阿哲…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喝多了…我…”“解释？”我打断她，
嘴角勾起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解释你如何在我们的婚期前三个月，
和你的闺蜜们一起，尽情享受‘最后的狂欢’？解释她们如何齐心协力，帮你‘把握机会’，
在我这个‘无趣的工作狂’背后，寻找***？”我站起身，绕过书桌，一步步走近她。
她下意识地后退，脊背撞到了冰冷的书柜，退无可退。“李薇，”我停在她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迅速积聚的泪水，声音压得很低，却像淬了毒的针，“婚礼，
会如期举行。”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中迸发的、不敢置信的微光。
“你的好闺蜜们，”我微微俯身，凑近她惨白如纸的脸，
清晰地看到她瞳孔里自己冰冷的倒影，“王莉、张倩、钱珊，她们都会是伴娘。一个，
都不会少。”我直起身，不再看她瞬间僵住的表情和眼中彻底破碎的光芒，转身走向门口。
“好好准备，我的新娘。”我拉开门，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这场戏，少了谁，都不够精彩。
”书房的门在我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她压抑不住的、崩溃的呜咽声。那声音，
听起来真是…美妙的前奏。4婚礼筹备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像一列无法停止的、驶向既定终点的列车。李薇变得异常沉默和顺从，
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精致玩偶。她不再为婚纱的蕾丝边够不够精致而挑剔，
也不再为伴娘礼服的款式而纠结。她只是机械地配合着，眼神空洞，偶尔看向我时，
里面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恐惧和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可能都不相信的希冀。
王莉、张倩、钱珊，这三位“好闺蜜”，也如期成为了伴娘。只是她们脸上的笑容，
再也没了往日的张扬和肆无忌惮，只剩下强撑的僵硬和眼底无法掩饰的惶然。婚礼前一周，
伴娘们需要最后一次试穿修改好的礼服，并领取一些婚礼当天要用的配饰。
地点定在市中心那家只接待VIP客户的顶级造型工作室。王莉是第一个到的。
她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不少，坐在贵宾休息室柔软的沙发里，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工作室里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氛的味道，但她只觉得心慌气短。
自从被李董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还背上了“手脚不干净”的污名，
她在圈子里几乎成了过街老鼠，简历投出去石沉大海。家里的开销，男友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都像石头一样压在她心上。她急需这场婚礼，急需在沈哲和李薇面前重新刷回一点存在感，
哪怕只是当个伴娘，或许…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王小姐，您的礼服已经准备好了，
请跟我来试衣间。”穿着得体黑色套装的女店长微笑着走过来。王莉连忙起身，
跟着店长走向里面宽敞明亮的试衣间。她的伴娘礼服是香槟色的缎面长裙，剪裁优雅。
她换好衣服出来，在巨大的落地镜前转了个圈，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很合身，王小姐。
”店长在一旁夸赞道。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工作室制服、戴着口罩的年轻女孩，
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方形礼盒走了进来，径直走到王莉面前。“王莉小姐吗？
这是沈哲先生特意吩咐，送给您的伴娘礼物，感谢您为婚礼的付出。”女孩的声音清脆。
“礼物？”王莉一愣，随即心头猛地一跳！沈哲送的？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难道事情有转机了？他原谅自己了？巨大的惊喜瞬间冲昏了她的头脑，
刚才的忐忑不安一扫而空，脸上甚至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谢谢！替我谢谢沈先生！
”她几乎是抢着接过了礼盒，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礼盒沉甸甸的，
包装纸是昂贵的珠光纸，系着精致的丝带。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拆开，
看看这位“准新郎”到底送了什么来“示好”。“您不打开看看吗？”店长在一旁微笑着说，
眼神里似乎也带着点好奇。“对对，打开看看！”王莉兴奋地点头，手忙脚乱地去扯丝带，
撕开包装纸。里面是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心情，
掀开了盒盖。没有预想中的珠宝光芒。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个东西。
一个银灰色的、小巧的、便携式投影仪。王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像一张骤然碎裂的面具。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猛地窜上头顶，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她认识这个东西！太认识了！
这就是她平时最喜欢用的、用来随时随地分享她那些“精彩”视频和照片的玩意儿！
“这…这是什么意思？”她声音发颤，抬头看向店长和那个送东西的女孩，
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店长脸上的职业微笑依旧完美，只是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那个送东西的女孩，则默默地退后了一步，垂下了眼帘。王莉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她像被烫到一样，手一抖，那个投影仪“啪嗒”一声掉在了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她惊恐地弯腰想去捡，手指却在触碰到那冰冷金属外壳的瞬间，如同触电般缩了回来。
就在这时，试衣间里那面巨大的、原本映着她穿着伴娘裙身影的落地镜，光线忽然暗了下去。
紧接着，清晰的影像投射在了镜面上！正是那晚“夜色”酒吧！画面晃动，角度刁钻，
正是她王莉举着手机拍摄的视角！镜头死死地锁定在卡座里，
李薇醉眼迷离地跨坐在黄毛阿彪的腿上，阿彪的手正不规矩地在她腰间游走。背景音嘈杂，
但王莉自己那亢奋到尖锐的声音，却像淬了毒的针，无比清晰地刺了出来：“薇薇！上啊！
怕什么！沈哲那个工作狂，这会儿指不定还在哪个会议室里熬鹰呢！他哪会知道！
拍下来拍下来！留个纪念！以后她当了沈太太，这视频可值钱了！哈哈哈！
”“值钱了…值钱了…值钱了…”她自己的笑声，在安静的、只有钢琴曲流淌的试衣间里，
被无限放大、扭曲、循环回荡，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不——！！！
”王莉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她猛地扑向那面正在播放她“杰作”的镜子，
疯狂地用拳头砸着镜面！“关掉！关掉它！不是我！不是我说的！关掉啊——！
”镜面冰冷坚硬，纹丝不动。画面里，她那张因兴奋而扭曲的脸，
和她此刻因极度恐惧和崩溃而同样扭曲的脸，在镜中诡异地重叠、交替。她自己的声音，
那句“值钱了”，像魔咒一样死死缠绕着她。“不是我…不是我…”她瘫软在地，
昂贵的香槟色礼服皱成一团，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身体筛糠般抖着，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
眼神涣散，仿佛灵魂已经被那循环播放的画面和声音彻底撕碎、抽离。
店长和那个女孩只是静静地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眼前只是一场早已排练好的、无声的戏剧。贵宾室的门紧闭着，
将里面发生的一切与外面优雅的世界隔绝开来。5王莉崩溃的消息，像一滴冰水掉进滚油里，
瞬间在李薇那个摇摇欲坠的“闺蜜圈”里炸开了锅。电话一个接一个打到李薇那里，
带着哭腔的、歇斯底里的质问和恐惧，几乎要把李薇本就脆弱的神经彻底压垮。“薇薇！
王莉疯了！她到底怎么了？沈哲对她做了什么？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你说啊！
”张倩的声音在电话里尖利得刺耳。李薇握着手机，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嘴唇哆嗦着，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说沈哲什么都知道了？说这一切都是报复？说下一个，
很可能就是你张倩？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婚礼前两天，按照流程，
伴娘们需要最后一次核对婚礼当天的流程细节，并领取新娘为她们准备的伴手礼。
地点定在婚礼举办地——那座奢华的海滨酒店顶层的套房。张倩是第二个到的。
她走进套房时，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精心打理的头发也显得有些毛躁。
王莉的“疯”像一块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她老公刘强的公司彻底完了，
“锦绣家园”的单子黄了，其他几个小项目也接连出问题，债主天天堵门，
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刘强现在天天酗酒，对她非打即骂，骂她是扫把星，
骂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她怕，怕得要死。套房客厅里，
只有李薇一个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望着外面灰蒙蒙的海面，
背影单薄得像一张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薇薇…”张倩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声音干涩。李薇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
张倩的心沉得更深了。她局促地站在那里，目光扫过客厅奢华的陈设，
最终落在旁边小圆桌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上。盒子上贴着一张卡片，
写着“张倩伴娘亲启”。又是礼物？张倩的心猛地一缩，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王莉就是收了个“礼物”才疯的！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仿佛那个礼盒是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就在这时，套房里间卧室的门开了。一个穿着酒店管家制服、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非常专业的录音笔。“张倩女士？”管家走到她面前，
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无可挑剔的微笑，眼神却平静无波。“是…是我。
”张倩的声音有点发颤，警惕地看着他手里的录音笔。“沈哲先生有几句话，
托我务必转达给您。”管家微微颔首，然后，在张倩惊恐的注视下，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一个熟悉得让她浑身血液都要冻结的男声，清晰地流淌出来，
带着一种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平静：“张倩，听说你最近在劝李薇，让她‘想开点’，
‘别钻牛角尖’，‘沈哲家大业大，就算知道了那点破事，为了面子也肯定会把婚礼办下去，
忍一忍就过去了’？”张倩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这正是她前几天偷偷打电话“安慰”李薇时说的话！沈哲怎么会知道？！
他…他监听了她的电话？！录音笔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像冰冷的毒蛇钻进她的耳朵：“你还说，‘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只要婚礼成了，
你就是名正言顺的沈太太，到时候他还能真跟你离婚不成？那丢的可是整个沈家的脸！
熬过这阵子，以后想怎么玩不行？’”“不…不是的…我没有…”张倩浑身发抖，
徒劳地想要否认，声音却微弱得像蚊子哼哼。录音笔里的声音陡然转冷，
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嘲讽：“看来，你很懂‘忍’字诀？也很擅长教别人‘忍’？
那正好。”管家适时地暂停了播放，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递到已经抖得像风中落叶的张倩面前。“这是沈先生给您的‘忠告’。
”管家的声音依旧平稳。张倩颤抖着手接过信封，撕开。里面没有信纸，
只有一张薄薄的、打印出来的纸——那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的首页！被鉴定人：刘强父，
刘小宝子。鉴定结果：依据DNA分析结果，排除刘强是刘小宝的生物学父亲。轰——！
张倩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天旋地转！她眼前发黑，
踉跄着扶住旁边的沙发才没摔倒。小宝…她三岁的儿子…不是刘强的？！这怎么可能？！
这份报告…沈哲他…他怎么拿到的？！他到底还知道多少？！“不…假的！这是假的！
”她失声尖叫，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挥舞着手里的报告纸，眼泪疯狂涌出，“沈哲！
你陷害我！你不得好死！”管家对她的歇斯底里视若无睹，
只是平静地按下了录音笔的继续播放键。沈哲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同最后的宣判：“张倩，你猜，这份报告，还有你刚才那些‘精彩’的言论录音，
如果现在送到你那位正在家里借酒浇愁、随时可能爆炸的丈夫刘强手里…他会不会觉得，
你教给李薇的‘忍’字诀，特别有道理？他会不会…也选择‘忍’下去？”“不——！！！
”张倩爆发出比王莉更加凄厉绝望的尖叫！她猛地扑向管家，想要抢夺那个录音笔，“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