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无限流游戏里的数据清理员。专门负责清除那些卡关太久、污染世界的疯批玩家。
这次的目标叫江弃,他在“恶魔**”副本里滞留了十年,逼得NPC集体***。
我伪装成新人玩家,进入副本。江弃一身黑衣,靠在轮盘边,漫不经心地看着我。“新人?
赌什么?”我按照流程,魅惑地对他笑:“赌你爱上我。”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笑得整个**都安静下来。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小册子,翻开。“好啊,
这是你第一千三百二十一次对我这么说了。”1.空气里奢靡的香氛,
好像被他这句话冻成了冰碴。我脸上的标准魅惑笑容,差点当场裂开。
系统手册第37条:面对突发状况,保持人设是第一要务。我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指尖卷起一缕长发,继续演。“帅哥,真会开玩笑。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连这种老掉牙的搭讪方式都用上了?”江弃没理我,他低着头,指尖在那本破册子上划过。
他的手指很干净,骨节分明,和这个纸醉金迷的**格格不入。“第一千三百二十一号,
代号‘魅影’。任务,诱惑目标,并在其动情时进行数据清除。”他抬起眼,
黑沉沉的眸子像深渊。“流程都没错,可惜,你不是第一个。”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任务代号,和任务内容?这是顶级机密。“你在胡说什么?”我强作镇定。
江弃合上册子,塞回怀里,动作不紧不慢。“是不是胡说,我们赌一把就知道了。
”他指了指我们身边的轮盘。“规则很简单,我押一个数字。你只需要告诉我,
你押不押同一个。”“赌注呢?”“赌注,”他笑了,露出森白的牙,“就赌你的一根头发。
”这算什么赌局?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我的任务是清除他,不是陪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我脑中响起系统冰冷的提示音:警告,目标出现未知逻辑错误,请尽快获取其信任,
执行清除。获取信任。我深吸一口气,好吧,就陪你玩。“好,我赌。”庄家拨动轮盘,
象牙小球在红黑相间的格子里飞速旋转。江弃看都没看,直接将一枚黑色筹码,
推到了数字“7”上。“我押7。”他看向我,眼神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戏谑。
我的心猛地一跳。我的特工编号,就是7。这绝对不是巧合。他知道我的身份,他在试探我。
如果我跟他押一样的,就等于承认了他的话。如果我押不一样的,
这场无聊的赌局又有什么意义?小球的速度慢了下来,在格子间颠簸跳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赌桌周围的NPC赌客们,都伸长了脖子,表情狂热。可我却觉得,他们不是在看轮盘,
而是在看我。他们的眼神,有怜悯,有嘲弄,还有一丝……期待?时间仿佛被拉长。
我看着江弃,他也看着我。“怎么,不敢?”我一咬牙,将我的筹码推了出去。
“谁说我不敢。”我的筹码,落在了“8”上。一个与他无关的数字。我不能自乱阵脚。
江弃看着我的选择,眼神里那点微光,熄灭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头看向轮盘。
小球发出最后一声脆响,稳稳地停住。停在了数字“8”的格子里。我赢了。赢的莫名其妙。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江弃突然伸出手,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他不是来拿我的头发。
而是从我耳后,拔下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那是我的后备武器,数据穿刺针。
我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他捏着那根针,放在眼前,声音轻得像叹息。“又是这样。
”“每次都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2.我大脑嗡的一声,身体比意识更快地后退了一步。
他发现了我藏的武器。这代表我的伪装彻底失败,任务已经走到绝境。“你到底是谁?
”我声音干涩。江弃把那根针随手丢在赌桌上,发出“叮”的轻响。“我?
我是你的清理目标啊。”他笑得讽刺。“不过现在看来,你这个清理员,业务不太熟练。
”周围的NPC发出哄笑,笑声尖锐,刺得我耳膜生疼。他们不是NPC。
没有哪个NPC会有这么生动、这么人性化的恶意。系统警告:副本污染度上升10%,
请立即执行B计划!我脑中接收到指令,眼前自动浮现出B计划的内容——放弃伪装,
强行清除。代价是,我自身的数据也会受到30%的损伤。但我别无选择。我抬起手,
掌心数据流涌动,准备凝聚成最锋利的光刃。江弃却像没看见一样,转身靠回轮盘边。
“想动手?可以。”“不过,我劝你想清楚。在这里,我才是庄家。”他话音刚落,
整个**忽然变了。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开始闪烁,光线忽明忽暗。
赌桌上的扑克牌无风自动,在空中飞舞,组成一张巨大的鬼脸。轮盘疯狂旋转,
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些NPC赌客们,脸上的皮肉开始融化、剥落,
露出底下猩红的肌肉和白骨。他们齐刷刷地转头看向我,空洞的眼眶里,燃着幽绿的鬼火。
“欢迎来到,真正的恶魔**。”江弃的声音,在这一片鬼魅魍魉中,清晰地传来。
我的掌心已经凝聚出一半的光刃,此刻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我的咽喉,我的数据流被强行中断。这就是他滞留十年,
逼疯NPC的原因?他不是被困在这里。他是把这里,变成了他的领域,他的王国。
我才是那个闯入者。“现在,还想清除我吗?”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咬着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伸出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冰凉的触感,
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怕,我不会伤害你。”“至少现在不会。”他收回手,
指了指旁边的一张空赌桌。“我们来玩第二场。”“赌注,是你的一段记忆。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赌记忆?这是游戏规则里,从未有过的玩法。“我为什么要跟你赌?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因为你没得选。”江弃淡淡道,“或者,
你也可以选择现在就被我的‘朋友们’撕成碎片。”他身后,那些白骨和腐肉组成的怪物们,
发出嗬嗬的低吼,朝我逼近。我别无选择。我坐到了赌桌前。江弃坐在我对面,
亲自为我们发牌。是德州扑克。“这次我们玩大点。”他将一张黑桃A推到赌桌中央。
“我赌一段……关于‘初吻’的记忆。”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跟不跟?
”我心里一阵恶寒。这已经不是试探了,这是明晃晃的调戏和羞辱。一个程序,
哪来的初吻记忆。我冷笑一声:“好,我跟。”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牌局开始。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分析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他玩得很随意,
下注、跟注,似乎全凭心情。有好几次,他明明拿着一手烂牌,
却用巨大的赌注硬生生把我逼退。他像一个真正的赌徒,疯狂,且不计后果。但我不是。
我是最精密的程序,我的任务是赢。最后一轮,公共牌发完。我拿到了葫芦三带二。
这已经是极大的牌面了。而我通过数据分析,江弃的牌面,最大也只是顺子。我赢定了。
我将我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All in.”江弃看着我,忽然笑了。
他缓缓亮出自己的底牌。不是顺子。是同花顺。比我的葫芦,大一点点。我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你出千。”我站起来,死死盯着他。“在我的**里,不存在出千-。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愿赌服输,清理员小姐。”他伸出手,
按在我的额头上。“现在,让我看看你的‘初吻’。”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我的脑海,
粗暴地翻找着我的数据。我痛苦地闭上眼。可是,我没有这段记忆。我的数据库里,
只有任务,和如何完成任务。就在那股力量即将无功而返的时候。我的脑海深处,
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夏日的午后,绿色的操场,空气里有青草的味道。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逆着光,笨拙又坚定地朝我凑近。他的嘴唇,带着阳光的温度。
画面一闪而过。我猛地睁开眼,浑身冷汗。那是什么?那是谁的记忆?
江弃的手还停在我的额头上,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震惊和茫然。
“怎么会……”他喃喃自语。“你的记忆里,怎么会有他?”3.“他?
”我抓住他话里的关键词,心脏狂跳。“他是谁?”江弃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手,
后退了两步。他看我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有惊疑,有愤怒,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恐慌。“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失魂落魄地摇着头,
转身就走,步履踉跄。那些围着我的鬼魅怪物,也随着他的离开,潮水般退去,
重新变回了衣着光鲜的赌客。闪烁的灯光恢复正常,刺耳的音乐再次响起。**,
又回到了我刚进来时的样子。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可我额头上残留的冰冷触感,和脑海里那个挥之不去的吻,都在提醒我。一切都是真的。
警告! Agent 7,你的数据出现异常波动,核心代码有被篡改的风险。
立即与目标保持距离,等待下一步指令!我上级,代号“主教”的声音,
直接在我脑中炸开。是命令。也是威胁。我捂着发痛的额角,看着江弃消失的方向,
第一次对我的任务产生了怀疑。那个少年是谁?为什么他的记忆会出现在我的数据库里?
江弃为什么会是那种反应?这一千三百二十一次的循环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没有听从“主教”的命令。我追了上去。我必须弄清楚。我穿过喧闹的**大厅,
在通往贵宾室的走廊尽头找到了江弃。他背对着我,站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着窗外永恒的黑夜。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东西,正在擦拭。是一枚银色的子弹。
我走过去,和他并肩而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江弃没有回头,
只是用指腹一遍遍摩挲着那枚子弹,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脸。“有些问题,
不知道答案,对你更好。”“可我想知道。”我的语气很坚定。江弃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转头看我。窗外的霓虹,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流转。“你确定?”“我确定。”他忽然笑了,
将那枚子弹递到我面前。“认识这个吗?”子弹的底部,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字母“L”。
我的心脏,又一次不受控制地猛跳起来。“这是什么?”我问。
“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他说。“你当时说,如果有一天我要死,
必须死在你的手里。”“所以,你亲手做了这枚子T,交给了我。”他的话,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亲手做了这枚子弹,交给了他?这怎么可能!“你认错人了,
我根本不认识你。”“是吗?”江弃的眼神变得悲哀,“你们每一次,都这么说。
”“不过也对,他们把你格式化得真干净啊。”“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格式化?
我心里咯噔一下。身为数据清理员,我很清楚这个词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彻底的,
不可逆的抹除。我的上级“主教”曾经说过,我们这些清理员,
都是从最纯净的初始数据中诞生的,没有任何过去。难道,这也是谎言?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江弃收回子弹,重新放回胸口的口袋里,
紧紧贴着心脏的位置。“你会明白的。”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我无法挣脱。
“时间差不多了,该玩第三场了。”“放开我!”“这次,我们赌点***的。”他拖着我,
强行往**深处走去。我们来到一个被铁链层层锁住的房间前。房间门口,
站着两个青面獠牙的恶鬼守卫。江弃完全无视了它们,直接推开沉重的大门。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绝望气息,扑面而来。房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铁笼。笼子里,
关着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男人。他看见我们,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求生的渴望。
“江弃!你这个疯子!放我出去!”江弃充耳不闻,他把我拉到笼子前,指着那个男人。
“认识他吗?”我看着那个男人,觉得有点眼熟。我想起来了。
他是“主教”派来协助我的后援,代号“骑士”。在我进入副本后,
他应该在外部随时准备接应。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搞得这么惨?江弃看着我的表情,
了然地笑了。“看来是认识。”“第三场,我们赌他的命。”江弃从怀里掏出一把左轮手枪,
拍在我面前的桌子上。“俄罗斯轮盘,你听说过吧?”“这里面,有一发子弹。
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枚。”“你一枪,我一枪,谁先死,谁就输。”“赢的人,可以带他走。
”“输的人,永远留在这里。”我看着那把泛着金属冷光的手枪,手脚冰凉。他疯了。
他真的疯了。他要跟我玩命。用我“亲手”做的那枚子弹。我脑子里,
“主教”的咆哮声几乎要撑破我的处理器。Agent 7!你在干什么!马上拿起枪,
杀了他!这是命令!你的同伴在他手里,你的任务已经失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杀了他,或者,我立刻引爆你体内的自毁程序!冰冷的杀意和灼热的求生欲,
在我体内疯狂冲撞。我死死盯着那把枪。拿起它,杀了江弃,我或许能活,
但“骑士”怎么办?江弃说赢的人才能带他走。不拿,我现在就会被“主教”清除。
这是一个死局。江弃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怎么,又不敢了?”他的眼神,
轻蔑,又带着一丝不易察king的期待。他在等我做选择。我缓缓伸出手,握住了那把枪。
冰冷的触感,让我瞬间清醒。我抬起手,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江弃的眉心。他没有躲。
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那眼神,
悲伤又温柔,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海。“动手吧。”他轻声说。“让我看看,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次的你,会不会有什么不同。”“让我看看,
你是不是还和以前那群冷冰冰的程序一样,只会执行命令。”我的手指,搭上了扳机。
只要我轻轻一动,这个纠缠了我所有思绪的男人,就会在我面前变成一堆无意义的数据。
我的任务会完成。我会活下去。“主教”的催促声越来越急。开枪!立刻!
笼子里的“骑士”也嘶吼起来。“杀了他!你还在犹豫什么!快开枪!”整个世界,
都在逼我。我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江弃看着我,忽然笑了。“你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