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布告栏的新通知九月的阳光透过香樟树叶，在滨江花园小区的布告栏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默牵着蛋黄经过时，一张橙黄色的海报正被居委会张阿姨用磁石固定在玻璃上。
标题用艺术字写着 "第一届桂花宠物友好日"，下面画着两只卡通狗在桂花树下握手的图案。
"周末有活动啊。
" 陈默弯腰细看，蛋黄突然用鼻尖顶开他的手背 —— 这个动作最近出现得越来越频繁，自从上周在公园遇见棉花后，这只金毛犬似乎总在提醒主人什么。
布告栏前的石桌上，几片被风吹落的桂花正躺在 "文明养宠倡议书" 的复印件上，像谁撒了一把碎金。
"宠物时装秀、敏捷赛..." 陈默逐字念出声，突然感觉裤腿被轻轻拽了拽。
蛋黄正盯着海报右下角的小字，那里印着 "报名截止今日 17:00"。
铜铃项圈随着它点头的动作发出清脆响声，右前爪第三根短趾在地面敲出急切的节奏。
"知道了知道了，" 陈默笑着摸出手机拍照，"回去问问 1202 的苏晓要不要一起。
" 话音未落，蛋黄己经拽着牵引绳冲向 12 号楼的方向，铜***在单元门口惊飞了一群栖息在桂花树上的麻雀。
阳台上的隔空对话下午三点的阳光斜照进 1201 室，陈默正在给蛋黄试穿林溪送的帆布背包。
这个印着歪歪扭扭小狗图案的袋子，此刻被他用红丝带系成了领结的形状。
金毛犬乖乖站在穿衣镜前，突然对着窗外发出呼噜声 ——1202 室的阳台上，苏晓正举着一件蕾丝花边的白色马甲比划。
"棉花好像不太喜欢。
" 陈默自言自语。
果然，那团雪白的毛球突然从苏晓怀里挣脱，前爪扒着阳台栏杆向下张望，黑葡萄似的眼睛正好对上蛋黄的视线。
比熊犬的尾巴立刻在空气中抡成小圆圈，项圈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陈默举起手机对准对面，屏幕里的苏晓突然举起一张手写的纸条："需要帮忙做衣服吗？
" 他笑着回复："蛋黄说想穿和棉花配套的。
" 发送键刚按下，就看见苏晓转身从纸箱里翻出两块布料 —— 一块是和蛋黄毛色相近的暖金色，另一块像初雪般洁白。
这时，蛋黄突然用鼻子顶开陈默的手机，把一个咬了一半的鸡肉冻干放在阳台地板上。
这个动作让陈默想起上周在公园，苏晓说棉花最喜欢吃同品牌的三文鱼口味。
他拿起冻干对着对面晃了晃，1202 室的窗帘后立刻传来惊喜的欢呼声，惊得江面上的水鸟扑棱棱飞起一片。
桂花树下的准备周六清晨六点，滨江花园的中心广场己经飘满桂花香。
陈默和苏晓带着两只狗到达时，张阿姨正指挥志愿者在银杏树下搭帐篷。
"来得正好！
" 她递给陈默一卷红丝带，"帮着系系气球，兽医站的李医生七点就到。
"蛋黄突然钻进帐篷底下，叼出一个印着爪印图案的纸箱。
里面整齐码放着宠物拾便袋、消毒湿巾和几包益生菌 —— 这些都是昨晚陈默和苏晓在小区超市采购的物资。
比熊犬棉花则对挂在树枝间的彩带产生了兴趣，雪白的毛球在彩色飘带间钻来钻去，转眼就裹成了移动的圣诞礼物。
"小心别把毛弄脏了。
" 苏晓追过去时，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陈默。
两人同时伸手去扶对方，指尖在半空中相触的瞬间，都像被桂花树上滴落的露水烫到似的缩回手。
蛋黄突然用身体挤在两人中间，短了一截的右爪同时搭在他们的鞋面上，铜铃发出意味深长的响声。
"它好像很懂嘛。
" 苏晓笑着揉乱金毛犬的耳朵，这时广场入口传来喧哗声 —— 兽医站的李医生正提着医药箱走来，身后跟着几个推着宠物用品车的志愿者。
蛋黄立刻坐首身体，尾巴敲得地面咚咚响，这个 "讨表扬" 的姿势让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宠物医院的特殊客人李医生的义诊台前很快排起长队。
当轮到蛋黄检查时，陈默突然注意到医生胸牌上的名字："李华？
你是不是在宠物行为训练学校工作？
" 戴眼镜的年轻人惊讶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之前在网上看过你的飞盘训练视频。
" 陈默指指蛋黄，"它右前爪有点畸形，能参加敏捷赛吗？
" 李医生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金毛犬那根短趾："天生的？
不影响奔跑，反而会让它转弯更灵活。
" 说着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橡胶飞盘，"想试试吗？
"蛋黄的耳朵立刻竖成雷达状。
当飞盘划出弧线飞向桂花树丛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 金毛犬像金色闪电般窜出，在第三棵金桂树下突然刹车，右爪精准按住旋转的飞盘，转身时带起一阵桂花雨。
更令人惊讶的是，棉花不知何时跟了过去，正用鼻尖帮蛋黄把飞盘拱回主人脚边。
"它们好像认识很久了。
" 苏晓轻声说。
陈默望着两只狗在桂花树下追逐的身影，突然想起老张说过，1202 室的前主人也是位养金毛的老人。
一阵江风吹过，中江塔的铜铃与宠物项圈的叮当声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广场上的桂花香气似乎也变得更浓了。
暮色中的约定夕阳把长江染成蜜糖色时，宠物友好日的活动接近尾声。
蛋黄在敏捷赛中获得了 "最具创意奖"—— 裁判说从没见过用短趾爪精准绕过所有障碍的狗狗。
棉花则戴着苏晓做的蕾丝马甲，在时装秀环节收获了最多掌声。
此刻两只狗正趴在野餐垫上分享同一碗鸡肉冻干，金白色的被毛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光。
"下周板石岭有桂花祭。
" 苏晓突然说，手里把玩着蛋黄赢得的奖牌，"外婆说那里有千年古桂，逢喜种桂是芜湖老习俗。
" 陈默想起帆布包里那张社区发的 "文明养宠公约"，上面还沾着下午帮棉花擦爪子时蹭到的桂花蜜。
江面上突然跃起一条江豚，银灰色的脊背在落日余晖中划出完美弧线。
蛋黄和棉花同时抬起头，对着江面发出兴奋的呜咽声。
陈默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幕，照片里两只狗的尾巴在空气中交织成金色与白色的圆环，背景是中江塔和漫天飞舞的桂花。
"明天一起去买野餐垫？
" 苏晓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模糊。
陈默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手背被蛋黄的鼻尖轻轻顶了顶 —— 这个动作现在有了新的含义。
他望着 1202 室亮起来的暖黄色灯光，突然明白有些约定不需要语言，就像阳台上那两盆悄悄向中间倾斜的绿萝，早己在江风中完成了第一次触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