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刚刚给我戴上订婚戒指。转身我就看见他和林沫在露台接吻。他说：我就要结婚了，
你后悔吗？林沫眼泪汪汪扑上去亲他。顾辞的眼神从震惊到狂喜。像打赢了一场仗。
我冲上去狠狠甩了他一耳光。林沫想拦。我抬手对准她的脸。顾辞立刻护住她：要打打我，
别动她。我的心彻底死了。这场三个人纠缠八年的闹剧。该结束了。
1订婚宴闹到半夜才散场。顾辞单膝跪地给我戴戒指的画面还在眼前晃。
朋友们起哄的笑闹声也没散尽。我脸上烧得慌。心里甜得要命。八年恋爱长跑。
终于修成正果了。林沫哭得比我还惨。她是我最好的姐妹。高中同学。大学校友。
毕业了还在一个城市打拼。情比金坚。她抱着我又哭又笑。沈芊，我真羡慕你。
羡慕死了...我捏她鼻子。你少来！男朋友换得比衣服勤。我多亏，
一棵树上吊死。顾辞站在旁边没搭腔。眼睛一直盯在林沫身上。林沫没看我。
直勾勾看着顾辞。顾辞能守你八年。如果当初...她话没说完。
顾辞猛地抓起两瓶酒塞过来。喝酒。说点吉利话。林沫接过酒瓶。笑得比哭难看。
沈芊，你说人怎么就能那么快忘掉另一个呢？我当她又在为那些前任伤春悲秋。
缘分没到呗。林沫摇头。眼泪啪嗒啪嗒掉进酒杯。到了。是我自己扔了。
她晃晃悠悠站起来。去洗手间。我刚想跟着。顾辞抢先一步扶住她胳膊。我陪她去。
你招呼别人。我没多想。点了点头。2等了十几分钟。人还没回来。包间吵得我脑仁疼。
干脆出去透透气。洗手间没人。旁边安全通道的门虚掩着。上面通往天台。
高跟鞋敲地砖的声音停了。我听到林沫在哭。夹着顾辞低沉的嗓音。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推开防火门。光线昏暗的楼梯拐角。顾辞和林沫面对面站着。顾辞的手。正搭在林沫头发上。
一下一下地摸着。很轻。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当年是你亲口说。沈芊喜欢我。
让我别缠着你。我的血一下冲到头顶。手脚冰凉。钉子一样钉在原地。
顾辞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听话。跟她好了。现在婚也求了。满意了？
后悔吗？林沫猛地抬头。眼眶通红。死死咬着嘴唇。没说话。顾辞向前逼近一步。
几乎贴到她脸上。说话啊！后悔了吗？林沫的眼泪断了线。突然踮起脚。
狠狠吻上顾辞的唇。带着哭腔喊：我后悔了！顾辞！我他妈的后悔了！
顾辞整个人僵住了。眼睛瞪得老大。全是不可置信。几秒钟后。那震惊变成了狂喜。
像饿狼看到肉。像乞丐捡到金。他眼神烫得吓人。伸出手想抱住她。林沫软在他怀里。
他的视线随意扫过角落。正好对上我的眼睛。空气死一样安静。3天塌了。地陷了。
世界碎成粉末。我的订婚戒指硌着手指。像烧红的烙铁。这八年。像个天大的笑话。
我最好的姐妹。我爱了八年的男人。在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刻。告诉我。我只是个工具。
报复的工具。填补空缺的备胎。怒气压倒了心痛。烧干眼泪。我没跑。也没尖叫。一步。
一步。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走到顾辞面前。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抽了他一耳光。啪！
脆响在楼梯间回荡。顾辞的脸被打得偏过去。瞬间浮现清晰的指痕。林沫尖叫一声扑过来。
沈芊！我反手。对准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用了更大的力气抡过去。巴掌没能落下。
手腕被铁钳箍住。顾辞侧身一步。严严实实挡在林沫前面。他眼底发红。声音抖得厉害。
别打她。都是我的错。冲我来。4心脏被那只手攥着。揉碎了。撒了盐。
疼得喘不上气。我用力甩开他。指着他鼻子。顾辞。***真贱。她也贱！
我猛地摘下无名指上的钻戒。冰冷坚硬。棱角硌着掌心。狠狠砸到他脸上。还给你！
垃圾！脏！顾辞没躲。戒指砸中他额角。弹开。骨碌碌滚下楼梯。消失不见。
我抓住他的衣领。又捶又打。崩溃嘶吼。为什么？！你们把我当什么？！傻子吗？！
八年啊。整整八年。我像个小丑。被他们耍得团团转。林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死死抱着顾辞的胳膊。沈芊！对不起！是我犯贱！是我对不起你！
你们还没领证...把他让给我行不行？求你了！最后一句。
彻底点爆我的理智。***！我扬手又要打。被顾辞死死拦住。他把我打横抱起。
不管不顾往楼下冲。放开我！顾辞！你放开！我发疯一样踢打尖叫。
指甲在他脖子上抓出血痕。他一声不吭。扛着我塞进车后座。锁死车门。油门到底。
冲进墨黑的夜里。5一路无话。只有我压抑的抽泣。和他沉重的呼吸。到家。
我第一件事冲进卧室。拖出行李箱。哐当一声打开。衣柜拉开。衣服一股脑往里塞。
顾辞追进来。挡在箱子前面。声音沙哑。我们能谈谈吗？我知道错了。我绕过他。
继续收拾。滚开。别碰我。我恶心。他伸手拦住衣架。语速飞快。我承认！
最开始接近你！是因为她！她拒绝我！我气不过！可后来不是了！
沈芊！后来我爱上你了！现在！我想娶的人是你！我停下动作。抬眼看他。
像看一个陌生人。所以我该感恩戴德？谢谢你八年施舍？他急切摇头。
我不是这意思！刚才露台上我只是...只是看她可怜...
觉得解气...一时糊涂...我冷笑。打断他。下次呢？她再扑过来哭。
你是不是就直接上床安慰了？顾辞皱眉。你说话别那么难听。
我和她什么也没发生！我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哦？人格分裂？前脚说爱她？
后脚说爱我？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劈过。闷雷炸响。我指着窗外。听见没？
老天爷都笑出声了！我用力合上箱子。拉链粗暴拉上。他想拦又不敢。手指蜷缩着。
声音里带着卑微的恳求。芊芊...别走...我错了...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忘掉今晚行吗？当什么都没发生...6忘掉？
当什么都没发生？我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心彻底凉透。顾辞。你捅了我一刀。
还想让我自己把刀***。笑着说不疼？然后跟你睡一张床？给你生孩子？
我走到床头。上面挂着巨大的合照。上个月刚拍的。马尔代夫碧海蓝天。我们笑得没心没肺。
玻璃映出我惨白的脸。和身后他惶惑的表情。够讽刺。我抓起梳妆台上的陶瓷摆件。
想都没想。狠狠砸向相框。哗啦——玻璃四分五裂。照片掉出来。笑容撕裂。
我抄起剪刀。扑过去。一下！又一下！把照片剪得粉碎！把我们的笑脸！剪得稀巴烂！
顾辞冲上来。从背后死死抱住我。手臂勒得我生疼。滚烫的眼泪砸进我颈窝。芊芊！
我爱你！我只爱你！我被他按在怀里。动弹不得。像条搁浅的鱼。
窒息的绝望淹没头顶。啊——我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崩溃痛哭。手胡乱挥舞。
指甲划过他下巴。留下血印。他终于松了点力道。我瘫坐在地毯上。喘得像破风箱。
脸上泪痕交错。眼睛肿得睁不开。我用力抹掉眼泪。看着他下巴的血迹。声音死水一样平静。
顾辞。你伤透了我。我差点掐死你。扯平了。他猛地抬头。脸上血色褪尽。
不！他扑过来。疯了一样在碎玻璃渣里摸索。找到那枚闪闪发亮的钻戒。抓住我的手。
拼命想往无名指上套。芊芊！别走！你看！戒指还在！我们还...
我木然地任他动作。指尖一片冰凉。戒指重新套上。钻石冰得刺骨。窗外暴雨倾盆。
我轻轻开口。顾辞。你真让我恶心。指纹锁开门的电子音。清脆响起。
7林沫浑身湿透。站在门口。薄薄的裙子贴在身上。曲线毕露。头发糊在苍白的脸上。
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女鬼。她看着顾辞抓着我的手。看着我手上的钻戒。眼泪瞬间涌出来。
声音嘶哑。沈芊。都是我的错。不怪顾辞。是我不要脸...我甩开顾辞。
像甩开脏东西。冷眼看向她。林沫。为个男人。脸都不要了？她目光躲闪。
咬着嘴唇。我不想错过他...我爱了他八年...我点头。极慢地点头。
胸口堵着的那口气。突然散了。行。你们俩锁死。带着我的祝福。滚吧。
祝你们俩臭鱼烂虾。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拖着箱子往外走。手腕猛地被抓住。
顾辞力气大得吓人。除了我这儿！你还有哪儿能去？！8心口最深处。
被狠狠剜了一刀。血流成河。是。我是单亲。妈妈走得早。爸爸再娶。那个家。我回不去了。
这么多年。林沫是闺蜜。顾辞就是家。他亲手给我搭了个窝。然后亲手把它砸得稀巴烂。
我的脚步钉在原地。背对着他们。像个傻瓜。林沫的哭声。顾辞的呼吸。身后细微的动静。
衣料摩擦声。林沫带着哭腔的声音：顾辞...你流血了...疼不疼...
我帮你...别碰他！我猛地回头。林沫的手僵在半空。我死死瞪着顾辞。
一字一顿。顾辞。你真让我开了眼。我用力掰开他抓着我手腕的手指。
力气大得能折断他的骨头。指甲掐进他皮肉里。松开！脏！顾辞瞳孔猛缩。
手下意识松了。我拉开大门。拖着箱子冲进暴雨里。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
混合着滚烫的眼泪。身后。家门关上的声音。轻不可闻。也砸断了我最后一丝念想。
9凌晨一点。我像个游魂。拖着箱子。站在我爸家门口。钥匙***锁孔。扭不动。
犹豫了一秒。门从里面开了。我爸穿着睡衣睡裤。顶着鸡窝头。看到我和箱子。愣了。
吵架了？我摇头。声音哽住。掰了。彻底完了。客厅灯亮了。
李姨也披着衣服出来。看着我的狼狈样。没多问。饿了吧？我下碗面去。
转身进了厨房。我爸把我拉进去。按在沙发上。沉默地给我擦头发。我靠着他肩膀。
断断续续说了今晚的事。说到露台接吻。说到护着她。我爸擦头发的手停了。呼吸粗重。
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王八蛋！畜生！李姨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出来。
轻轻放在茶几上。先吃点。吃饱了再说。热汤下肚。冰透的身体慢慢回暖。
眼泪砸进碗里。爸...李姨...我是不是...多余的那个？
我爸眼圈红了。用力拍我肩膀。胡说！你是爸的宝！错的是那两个畜生！
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谁也别想欺负你！李姨也坐过来。给我盛汤。芊芊。
咱不难过。咱人好，模样好。离了他们更好！快，多吃点！那碗面。